“即使我那么做了,你能怎样呢,罗丝先生?”泽蔻拉不置可否的回答了一句,她的声音很轻,但搭配上她平缓的语气以及微妙的神情,我只能感受到极大的轻蔑。
我将牙咬得吱吱作响,这算什么态度?!我要知道那些信息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我自己不成?我怒视着泽蔻拉,一下一下地从鼻中呼气;泽蔻拉见状,却索性闭上了双眼。
好你个泽蔻拉,真以为自己是掌握什么“天机”的“神仙”不成?我忍无可忍,向前靠了一步…
就在我即将冲过去的时候,斯派克从我身旁跳到我和泽蔻拉中间,他大声说:
“泽蔻拉不会那样做的,”斯派克看了看泽蔻拉,又看了看我,“她向来都十分守信。”
我没有再向前走——我本就不是来找她打架的,既然小龙已出面解围,我也就顺坡而下——我平息了怒火,将所有事讲了一遍:当然我只讲了有关小蝶的部分,其余的细枝末节只字未提。
听我说完,她又将那张纸拿回蹄中,看了几秒,说:
“你们没时间可以浪费了,黑晶王抓走的那马,十之八九就是小蝶了。”
“当真?”我还抱有一丝侥幸,“没有误差的可能?”
“误差不会超过半小时,加上你说的已固住的泥土,基本可以忽略误差的影响。”
“天啊,黑晶王?抓走了小蝶?小蝶啊…”斯派克长叹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我没太理会他;现在,我还有其他事必须要问问泽蔻拉:
“你知道‘烟雾弹’这种东西吗?”
“烟——雾——弹?”泽蔻拉的语气十分疑惑,“是指…可以瞬间放出大量烟雾的物体?”
“没错。”
“那样的物品,学名为烟弹,‘烟雾弹’是哪里的称呼?实在是拗口。”泽蔻拉回答。可我却觉得“烟弹”这个名字明明更奇怪些;她继续说:“那也是一种较古老的法术,因为没有实际生活中用得到的作用,已逐渐被马遗弃。我最近一次见到烟弹的使用是在崔克西的魔术表演中,她倒是挺厉害的,现在知道并可以熟练运用的马已经不多了。”
“你说烟弹是法术?”我问,“使用它还要用法术?”
“不然呢?”泽蔻拉又不出意料的用反问回答了我。
“难道不是拿在蹄中,扔到地上?”我用人类世界的眼光去看,得出了这样的使用方法,回答。
“然后摔出一堆烟雾?”泽蔻拉耸了下肩,轻笑了一下,“你当烟弹自身便可产生烟雾?如果不是独角兽进行施法,最多也就能从烟弹中摔出几株药草,一点烟雾都不会产生。”
“它的使用原理是什么?”直接的询问可以得到直接的回答,我不再拐弯抹角,问。
“这片森林中有一种生着黄果的矮株草,果实味苦,不可食用,它的茎燃烧时会生出大量烟雾;只需一点小火星,它就能让我这木屋整个被烟笼罩,”泽蔻拉说,“它也因此被称作‘发烟草’,不过,这是它的俗名,学名在《草系全书》中另有记载,我已记不得了。”
“也就是说,独角兽通过魔法可以瞬间点燃‘发烟草’,从而达到放出大量烟雾的效果,而烟弹本身其实就是一包草茎?”
“不错。”泽蔻拉点了点头。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非独角兽也能够使用吗?”我可没听说过烁贤是独角兽,而且…他与蒂娜交谈时,我也没有关于他“有角”的印象。但说到底,我连他的模样都不记得,当时只一心想弄明白他与蒂娜的目的,没大注意他们的样貌,而后跟他扭打在一起时更是占尽劣势,紧接着便是他用烟弹逃跑,留得一片混乱的酒馆,他的样子仅在我面前闪过几次,而我关于在酒馆的那段记忆整体都是模糊的,更别说记得他是不是独角兽了。
“非独角兽的话…其实是能够办到的,”泽蔻拉说,“但这不应算一种可能性,因为我觉得全阿奎斯陲亚能够做到的应当就只有我一马。但我从没收到过要求制作的请求,连我自己都很少使用,它实在…太没用了。”泽蔻拉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帮助崔克西增加舞台效果倒是不错,它也只是能做这类‘娱乐用品’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是这“娱乐用品”,把水晶帝国的头号死刑犯放跑了。看来,烁贤其实是一匹独角兽…
吗?
我很怀疑这个结论。
烁贤真的是匹独角兽?如果说“是”,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他可以用烟弹,可如果那样,他为何不再打斗中使用法术?怕留下魔法残余?可即使留下了又能怎样?充其量是被备份在案,以后作案时被士兵们提一句:“哦,是烁贤干的。”仅此而已!退一步讲,他就算出于某种原因不想将法术用在战斗上,逃跑时为何要用这样大费周章却又有风险的方法呢?一个传送,飞到一个无马的地方,或是一个闪现,闪到酒馆外再跑,都比“扔烟弹掩护自己”好太多了,这不是他那样精明的马会办出的事情。如果说烁贤是匹陆马,我提出的几个疑点就都解决了,只剩下“如何使用烟弹”这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与多个疑问的回答相比,我更倾向于前者。寻找真相的一个重要过程就是“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