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里分区明确,此时她正经过药房的营养区。
架子上的维生素、钙片等营养品被码得整整齐齐,看着就让人心动。
秉着心动不如行动的原则,庄安晴果断伸出右手。
结果——
呃,掰不动......
那些瓶子竟像是长在了架子上,摸得着却拿不走。
庄安晴不信邪,铆足了劲要再试一次。
突然,警报声响起!
警报三声,庄安晴眼前一黑。
......
窗外虫鸣传来,屋中昏暗的灯光依旧。
如果不是仍抱着方才拿到的药,庄安晴真以为刚刚是自己想药想出了幻觉。
好吧,先给孩子治疗,药房的细节,以后再慢慢研究。
她收拾心情,快步走到解云月床前。
片刻后,输液袋已被挂在了床头,细细的管子连上了小姑娘细细的手,管子中间的药水一滴一滴缓缓落下,又徐徐流进孩子身体。
看着这有条不紊的一切,庄安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稳着了地。
等输完液,再给孩子用些药,这烧应该就能退了。
只是这药......
看着床上的一堆东西,她忽地有些不安。
这是古代,这些东西实在太过扎眼,若被人发现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
庄安晴想了想,决定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把药和设备抱回了前身的屋,先找了块干净帕子,把解云月等会儿要用到的药拆出来用帕子包好,然后找了个稳妥的地方,把剩下的药全都藏了起来。
忙完这些,她已经累得不想动弹。
可孩子还在西屋打着点滴。
庄安晴叹气,狠心掐灭倦意,认命地拖着两条铅腿走出了房门。
......
翌日天刚吐白,空气中仍残留着夜里的寒气。
庄安晴顶着两个黑眼圈,小心翼翼把一系列药丸喂进小姑娘口中。
孩子无意识地任由人给她喂药,又非常配合地咽了几口温水。
“真是个乖宝。”
庄安晴欣慰笑笑,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脑袋。
“你干什么!放开我妹妹!”
忽然,屋门砰一下被撞开。
解云山像头发了疯的小牛般冲进屋里,直接将庄安晴撞了个倒仰。
熬了一个通宵的庄安晴只觉骨头全部散架,眼前金星点点。
解云山双臂张开护在妹妹床前,眼神凶狠,一副要和对方拼命的架势。
几息过后,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做好了厮杀准备的解云山渐渐有些慌了。
他该不会直接把人撞死了吧?
这样是不是以后就没人欺负他们了?
如此想着,解云山没那么慌了,还有了一点点小期待。
他壮着胆子试探性地伸脚踢了踢。
地上的人依然没动。
于是,他又加大了力度踢过去。
结果脚踝被一把捉住。
“啊!”
解云山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摆烂了一会儿的庄安晴松开手,坐起来看向解云山,无奈一叹。
她起身将解云山扶起,给他拍掉身上的尘土,温声道:“摔疼了吧,下回可别这么莽撞了。”
解云山僵住,全程呆若木鸡忘了反应。
这样的大嫂好温柔,好像娘亲。
呸呸!
他怎会把这毒妇和娘亲联系起来!
“走开!别碰我!”
解云山一把推开对面的人,完了又再次护在妹妹跟前。
庄安晴无奈,知道现在多说无用。
她看了眼睡得香甜的解云月,朝解云山道:“月丫头退热了,你去烧些热水,待会儿我给妹妹擦下身子。”
解云山满眼惊诧,依旧护在床前不动。
这孩子怕是担心她会害他妹妹。
也罢。
“你不想去的话就留在这儿吧,记得有事喊我。”
解云山听着,眼神警惕,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
庄安晴忽略掉解云山的提防,泰然自若地端起碗勺转身出去。
见人真的去了灶屋,解云山立即伸手摸了摸妹妹额头。
咦,不烫了。
他又仔细查看了下。
很好,没有新的伤痕。
太好了,妹妹终于好起来了。而且,这毒妇似乎没再打妹妹。
所以她刚才摸妹妹的头,真的只是在看妹妹退热没有?
可是,这怎么可能?
那毒妇恨不得他们去死,她怎会真的照顾他们!
难道她又有什么阴谋?
忽然,解云山想起自家大嫂前几日在魏婆子家后门说的话。
当时他离得远,依稀听到了话语中夹着孩子、五两这样的字眼。
难不成这毒妇是等妹妹好起来后,要把妹妹卖了换钱?
对!肯定是这样!
解云山觉得自己窥到了真相,决定要在大哥回来前誓死保护妹妹。
此刻的庄安晴在灶屋忙得热火朝天,并不知道自己的温柔已经全都打了水漂。
咕噜,咕噜咕噜~
刚把一大锅水烧下,肚子开始叫个不停。
好饿......
熬了一个晚上又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庄安晴的电量早就标红。
做点儿什么吃呢?
她在灶屋里一通扒拉,最终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扒拉出了一小块红薯和半碗玉米面。
前身不给孩子吃的,看来这点儿粮食是两个孩子自己藏起来的。
庄安晴鼻头一酸,快步跑回前身屋里,走到一口缸前打开了盖子,从里面拿出一袋白面和一小袋红糖,又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小罐猪油。
接着她抱上东西去了后院的空地。
两个孩子之前在那里歪歪扭扭种了一些韭菜和小葱。
庄安晴拔了几根小葱,快步回了灶屋。
在现代时,她一直独居,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看小说做做美食,自媒体账号里收藏的烹饪小视频多得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她熟练地和了一碗白面,面团一大半摊开,撒上葱花,烙了四张葱花饼。
另一小半则摊开包上红糖,做了一张红糖煎饼。
接着她把仅有的一个小红薯切了丁,做了一锅红薯汤。
食物香气在院里散开,附近邻居家的狗子被馋得汪汪叫了几声。
解云山坐在床边守着妹妹,被飘来的香气勾得饥肠辘辘。
这毒妇果然没那么好心,说好去烧水,结果又在给自己弄吃的!
他知道这些吃的他和妹妹根本就吃不到,就连偷看一眼都会遭到毒骂。
只是这毒妇今日做的饭菜怎么比平常香那么多?
想着,解云山不自觉就咽了咽口水。
昨日他只吃了一个半生不熟的红薯,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灶屋飘来的香气越发霸道,穿过门缝窗缝直往里钻。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饿,解云山使劲捏住鼻子用嘴巴呼吸,尽量让自己别去闻那飘进来的香气。
可奇怪的是,香气竟然越来越浓。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庄安晴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彼时旭日东升,天已大白,背光而行的庄安晴身后光芒万丈,身前的托盘则热气腾腾。
饿得发晕的解云山寻声看去,只觉看到了脚踏七彩祥云的仙女正徐徐向他走来。
“仙女姐姐,我,饿——”
说着,他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而同样也晕了过去的,还有远在齐云山的解家大郎解云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