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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颗?”
小温亦星小嘴微张,“真的吗?只要把你哄睡着,你就给我十颗糖?”
小哥哥摸出一把糖放在旁边。
小温亦星悄悄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颗。
他暗暗咽了咽口水,“我……我一定会把你哄睡着的。”
小哥哥黑眸看着他,没说话。
在十颗糖果的诱惑之下,小温亦星顾不上一直攥着的大袋子。他把大袋子随手丢在地上,然后朝小哥哥走过去。
“我要靠着你坐才能哄你睡。”
小哥哥淡淡看了眼旁边的位置,没动。
小温亦星却神奇地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坐。
他挪过去坐下,却小心翼翼地确保着不碰到对方的衣服,“小哥哥,我现在给你讲故事,你靠着这凳子闭上眼睛就行了。”
小哥哥也不知道是真信了他能哄他睡着还是怎么,闻言,还真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小温亦星莫名有些兴奋,“我……那我现在开始讲了。”
“嗯。”小哥哥喉咙里很淡地应了声。
小温亦星清了清嗓子,“森林里有一只喜欢冒险的小白兔,它很想去人类的世界转一转,但是兔妈妈说人类会吃兔子,不允许它去人类的世界。”
“小白兔不以为意,它想:我这么聪明,跑得这么快,就算是碰到人类也一定不会被抓住。”
“于是有一天,它趁兔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家门。”
稚嫩且轻软的声音在小亭子里有节奏地说着,亭子外的雨声成了背景音。
小温亦星悄悄打了个哈欠,继续讲着自己编的小故事:“小白兔在森林里跑了大半天,终于远远看见了人类的房子,它开心极了,想悄悄跑过去看一看人类的房子长什么样,结果还没踏出森林,迎面就射来一支利箭……”
讲着讲着,眼皮越来越沉。
小温亦星看了眼眼前的小哥哥,对方闭着眼睛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他揉了揉眼睛,继续讲:“小白兔吓得一下子忘了反应,眼看着利箭就要射到身上,忽然,一只大狮子出现将它叼在嘴里……”
声音越来越小,小脑袋磕头似的往前倒。
倏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扶住他的小脑袋。
小温亦星则下意识靠到了对方身上。
小哥哥微微皱眉,在要把人推开之际,不经意瞥见了那条垂着不大正常的左腿。
他指尖微顿。
下一瞬,靠着他的小乞丐得寸进尺钻进他怀里,嘴里梦呓:“疼……”
这天,小温亦星难得睡了个好觉。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暗,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好看的小哥哥不见了踪影。不过放在旁边的十颗糖却一颗没少。
小温亦星不知道那天自己有没有把小哥哥哄睡着,不过从对方把糖留下来看,他猜应该是哄睡着了的。
那天之后,他有悄悄找过小哥哥,不过一直没找到。后来无意中听小卖部老板说,小哥哥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少爷,这次到乡下只是为了体验乡下人生活而已。
在未来无数次被疼醒的雨夜里,温亦星只要想一想记忆中的那股奶甜味,抽痛的左腿总能得到缓解。
他因此喜欢上粉色,因为粉色不仅带给他甜的记忆,还帮他“驱逐”痛苦。
他无数次回想起和小哥哥的相遇,都觉得遗憾。他想,至少在小哥哥离开之前,他应该跟对方说声谢谢的。
可事实上,他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没有问。
温亦星以为他和小哥哥这辈子永远不会再见,如今看着照片里熟悉的少年,他心口迅速涌起一股莫名的强烈的情绪。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温亦星重重喘了口气,在眼眶里的雾气渐渐模糊视线时,他终于抓住了脑海里闪过的东西。
ye十岁的时候就有失眠症。
他遇到小哥哥的时候,对方才十八.九岁,所以那时眼下的青色,正是失眠症带来的。
所以……当时小哥哥让他哄睡,其实根本就不抱希望,那为什么还让他哄?
“吧嗒——”一滴滚烫的心疼的泪珠砸在木制地板上。
温亦星拿起架子上的照片,低喃:“ye,原来是你吗?”
原来……他们在那么久以前就已经遇上了吗?
“吧嗒——吧嗒——”泪珠砸在相框上,且越砸越多。
“ye……”
温亦星跌坐在地上,心口浓烈的情绪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随意抹了把泪,打开手机点进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发起视频邀请。
视频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
“没找到猫?”
手机话筒里传出男人略带笑意的低磁嗓音。
温亦星红着眼睛看向镜头,嗓音带着哭腔:“ye……”
视频里的男人眸光倏凝,声音沉了下来:“乖,别哭。”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温亦星眼眶里的泪更加控制不住,“我……我想见你……”
男人从办公桌那头走出来,“好,我现在回去,宝宝是坐在地上吗?”
温亦星抹着眼泪,“对不起,我现在有点站不起来……”
“没关系,宝宝站不起来也没关系。”池向野打开办公室门,大步走出去,“乖乖坐着等我回来,好吗?”
温亦星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乖。”几句话功夫,池向野踏进专属电梯,“我想跟宝宝说说话,视频可以不挂吗?”
“嗯,”温亦星吸了吸鼻子,“可以。”
-
二十分钟后,池向野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人儿。
他扫了眼旁边地上被拆开的纸星星,在温亦星面前半蹲下来,轻声:“宝宝都看到了?”
温亦星此时已经止住了眼泪,他把手里的照片递出去,“这个……是你吗?”
池向野扫了眼照片,“嗯,是我。”
温亦星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你还记得我吗?”
池向野微顿。
温亦星有些急切地抓着他,“你不记得我了吗?八年前,你给了我十一颗糖。”
“小哥哥,我找了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