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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看着眼前梦里梦外都见过无数次的面孔，嗓音依然温润：“松手。”
宋原：“不松！”
“会夹到你。”
“那就夹死我好了，反正你也不理我了！”
宋大少压根没察觉到自己委屈的语气跟撒娇似的。
顾闻镜片下的眸子微暗，很轻地唤他：“宋原。”
听到青年喊自己的名字，宋原有一瞬不自然，“干……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说什么都不会松手的！”
顾闻：“我刚运动完，要洗澡。”
宋原：“所以呢？你到现在都还不愿意跟我说为什么不理我？”
顾闻：“没有不理你。”
“你这话骗鬼还差不多！”宋原又来气了，“你自己看一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信息，你一条都没给我回，这还叫没有不理我？”
顾闻沉默了下，似乎妥协了，温声：“等我洗完澡再说，可以吗？”
宋原：“不行！我怎么知道你在里面会不会再也不出来？”
听听这什么话。
青年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那你进来跟我一起洗？”
“洗就洗，又不是没在一起洗过！”
刚读大学那会，顾闻才16岁，个子是他们三人里最矮的一个。有一次打完球一身汗回到寝室，宋原等不及就提议跟顾闻一起洗，当时顾闻并没有反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次以后，顾闻就再也不愿意跟他一起洗澡。
看着眼前身形挺括的青年，宋原忽然发现，当年最矮的弟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长得比他还高了一截！
顾闻又沉默了下，再次唤他：“宋原。”
宋原手臂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干……干什么？”
顾闻轻声：“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屁孩了。”
宋原觉得莫名其妙，“我现在也没有把你当成小屁孩啊。”
“我是个成年人，”顾闻却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继续轻声说着，“我有成年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不知为什么，宋原忽然想到了池向野发给他的十连拍。心底升起莫名的闷堵，他五指微微攥紧，“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有女朋友了，不能跟我像以前一样做兄弟了是吗？”
他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对。
“顾闻，亏老子踏马这几天一直像个舔狗一样在想老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突然对我这个好兄弟不理不睬，原来你踏马就是个重色轻友的东……”
话还没说完，眼前青年倏然攥住他手腕将他拽进了洗手间。
“砰——”洗浴间的门被重重关上，宋原也被重重抵在门板上。
背脊贴着冰凉的木制门板，隐隐有些发麻，一声闷哼还没来得及溢出喉咙，他的唇就被骤然压下的黑影给堵住。
宋原双眼猛地瞪大，顾闻又亲他？
这……这踏马也没喝酒啊！
反应过来后他下意识挣扎，然而看着斯斯文文的青年却轻易将他牢牢桎梏着。
“顾……唔……”
想说的话被堵回了喉咙里，灼热的气息在嘴里毫不怜惜地扫荡。
宋原要疯了！
他一直自认直男，却被好兄弟一而再按着亲，这踏马……
宋原抬起腿就要踹，结果腿刚抬起就被紧紧夹住，让他动弹不得。
然而这还没完，干燥的手掌从衣摆下钻进，在腰间狠狠按揉。
宋原头皮都麻了，刚要拼命挣扎，眼前的人却毫无征兆松开他，往后退开。
“呼——呼——”
宋原剧烈喘气，双眸被刚才那一通狠亲给逼出了雾气。
他抬头怒瞪着依然一派斯文儒雅的人，“你踏马疯了吗？”
顾闻看着他，“怕了？”
宋原一怔，“什么？”
“怕了就回东城，”顾闻打开洗浴间的门，神色可以说是冷漠，“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冷静。”
宋原一直都知道顾闻对待外人的时候也会有冷漠的一面，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弟弟会用这样冷漠的一面来面对自己。
这让他心底闷堵的感觉更甚，这操蛋的感觉甚至盖过了刚才被强吻的郁闷。
“你踏马……”宋原忍不住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领，“你踏马到底想说什么？有什么你不能直接说清楚吗？什么冷静不冷静，老子听不懂……”
“我喜欢你。”
青年低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宋原脑子嗡了下，怀疑自己幻听了，“什……么？”
“我喜欢你。”
“从我意识到喜欢你到现在，整整七年。”
“我并不想跟你做兄弟，也不想跟你做朋友，我喜欢你。”
“想跟你牵手，接吻，z嗳的喜欢。”
“宋原，我喜欢你。”
一连四句喜欢，青年说得平静，神情也很平静，镜片下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知道你是直的，我也没有把直男掰弯的想法，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宋原怔怔看着他，好半晌才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想过无数种顾闻突然对他冷漠的可能，就是没想过对方……喜欢他？
他们不是好兄弟吗？怎么突然就喜欢了？不对，顾闻说从意识到喜欢他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年……
七年？那岂不是说顾闻在大三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
宋原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直到从楼上下来，他都一副宛若丢了魂的样子。
温亦星和池向野从餐厅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温亦星轻轻拉了拉男人衣袖，有些担心地小声说：“他没事吧？难道真打架了？还打输了？”
池向野瞥了眼宋大少破了皮的唇，“估计正在重塑三观吧。”
毕竟被自己“好兄弟”啃成那样，怀疑人生也是正常的。
温亦星迷茫：“什么？”
“没什么，”池向野勾着他手指，“宝宝与其担心他，倒不如先好好想想怎么跟我解释昨晚为什么偷偷直播到那么晚？”
“我说过的吧，不乖就要受到惩罚。”
不乖就要受到惩罚。
温亦星瞬间联想到早上做的梦，想到梦里那寒光闪闪的手术刀，他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叮铃铃铃——”
指月突然来电。
温亦星如蒙大赦，“我……我接个电话。”
池向野没有松开他的意思，“宝宝接。”
温亦星只能硬着头皮接通电话，“指月姐姐？”
“星星，你还在海城吧？”手机里传出谷明月兴奋的声音，“晚上出来玩呀，姐姐带你认识帅气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