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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明显还没睡醒，顶着一头乱毛，凭着本能挤进男人怀里，嘟囔：“抱……”
这软乎乎的样子，谁看了心尖不发软？
池向野刚要把人抱住，手机来电。
夜晚的阳台很安静，手机震动的声音被放大。
闭着眼睛的温亦星下意识伸手摸兜，不过指尖刚触到一点软，手腕就骤然被攥住。
他茫然睁开眼睛，对上男人黑沉的眸子。
“ye？”
“我接个电话，”池向野嗓音带了点哑，“乖一点，别乱动。”
温亦星脑子还没清醒，但他很乖，“哦。”
电话是宋原打来的，池向野刚接通，话筒里就传来了他略暴躁的声音，“老顾是不是在你那？”
池向野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二分。”
宋原：“我没问你现在几点，老顾是不是在你那儿？”
“凌晨两点三十二分，”男人声音淡淡，“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大少跑了老婆睡不着，所以才三更半夜不睡觉，打电话扰人清梦。”
宋原：“……”
“我……”宋大少难得被哽住，“他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不在家里也不在公司，除了在你那还能去哪？”
池向野轻嗤：“顾闻是个成年人，成年人能去的地方多了。”
宋原瞬间联想到了夜店，闻弟弟单身二十多年，醉酒亲了好兄弟，睡醒之后觉得不好意思，然后跑去夜店解决问题？
想到这个可能，他莫名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可能！老顾不是那样的人！”
池向野：“哪样？”
宋原张口就夸：“他洁身自好，温柔体贴，聪明帅气，身材好，家世好，根本不可能去那种地方找女人！”
他话音倏地顿了顿，“你说老顾是不是因为亲了自己的好兄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信息？”
宋原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禁气恼：“草，老子被亲都没有躲起来，他躲什么？我又没有怪他！”
池向野：“煞笔。”
宋原：“……？”
“不是，老池你怎么骂人呢？”
池向野一字一句：“煞笔。”
宋原：“……”
池向野直接挂了电话，有时间搭理没脑子的人，还不如抱小男朋友回去睡觉。
“嗡嗡嗡——”宋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池向野动动手指拒绝接听，然后拉黑。这种人就该在黑名单里躺尸，等脑子长好了再放出来就行。
温亦星小脸贴着男人胸膛，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对面阳台上正直勾勾看着他们的男生。
不大清醒的脑子迟钝转了转，他慢吞吞开口：“草莓……少爷……”
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足以让人听见。
温锦年指尖微动，并未点燃的香烟被不着痕迹弹进了阳台上的垃圾桶里。
他眸色温和地看着温亦星，“我叫温锦年。”
温亦星极轻地眨了眨眼，忽然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倏地站直，脑子清醒了。
“我……我刚才的意思是，谢谢你先前的草莓汁……”
温锦年笑了笑，“我可以叫你星星吗？”
温亦星还没说话，一只大手有意无意将他护住，男人嗓音低沉：“温少爷雅兴不错，三更半夜一个人赏月。”
温锦年目光在他搭着男生肩上的手顿了顿，语气依然温和：“对一些事存有疑惑，所以有些睡不着。”
池向野目光沉沉看着他。
温锦年不躲不闪，不慌不躁。
这个年纪这份沉稳，着实难得。
池向野淡淡道：“都说温家小天才聪明绝顶胆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池先生过誉了，”温锦年语速温缓，“池先生年纪轻轻就能有如今的地位和成就，是我们这些小辈的学习榜样。”
一个27岁，一个20岁，自称小辈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池向野眸底骤然多了几分锐色，手臂收紧将身侧不明所以的男生，以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态圈进怀里。
温锦年微微眯眼，一直保持温和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别的波动。
四目相对，空气中隐隐有火药味在蔓延。
温亦星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大对。
想到ye那么优秀，他突然就产生了危机感，挣扎着挡在男人面前，警惕地望着温锦年，“先……先前谢谢你的果汁，也谢谢你帮我，很晚了，我们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池向野被紧张的小男朋友拉着，在即将踏进房里前，他偏头看向温锦年，道：“他是我的爱人。”
“哗啦——”隔壁阳台上的窗帘被拉上，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也在视线里消失。
温锦年低喃：“爱人吗？”
“哗啦啦——”旁边放在矮凳上的文件被夜风吹落在地。
温锦年弯身拾起一张，只见顶端赫然写着“温亦星”三个字。
他再拾起另一张。
这是一张诊断卡，最后的诊断治疗上有一行手写小字：建议不要大喜大悲。
-
东城，出租房里。
池万钧正在看视频。
视频里，他的大孙子坐在会议室主位上，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小媳妇儿。偌大一个会议室里没有说话声，只有十指敲击键盘发出的如同催眠的声音。
“池董，我承认小池董能力很强，但是抱着个小主播在会议室里开会，还不让大家说话算怎么回事？这要是放在古代，跟个昏君有什么区别？”
桌上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出小股东义愤填膺的声音。
平板里的视频播放完，池万钧意犹未尽地点了重复播放，嘴上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是你们，而不是你。
小股东轻咳：“小池董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大家也并非是有意要为难他，就是这件事……”
池万钧：“说重点。”
小股东哽了下，“那什么，因为大家都很好奇那个小主播的身份，所以……”
“媳妇。”
“啊？”
池万钧不悦：“那是我大孙子的媳妇！”
小股东：“……”
池万钧：“你刚才想说什么，接着说。”
护短都护到这个份上了，小股东哪里还敢说什么？
他讪讪道：“没什么，就是想跟您说一声，这一万字检讨太长，大家要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才能交到小池董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