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吧。”陈于暮拿来一个凳子,同时递给龚明一支烟,“这不是挺好的嘛,干嘛非得愁眉苦脸的?”
龚明吸烟把眼睛吸得深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你永远不会知道未来被改变的内容。
也永远不知道性格与未来的摩擦着的匹配度,更永远不会知道性格对人生的合适度。你没有『善恶交织』,所以你是不会理解我的。”
“你就改了一个活泼好动的性格吗?”
“不,是两个,另一个是龚琳娜极度纯情,不会被特别明显的渣男撩到手,她以后结婚肯定是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
陈于暮大笑,“这发方面还能女儿控啊?只不过只有一个有用的性格……”
“太小看人的力量了,如果把娜娜的性格比作一片荒漠,而我的作用就是种下一棵树,每天经历的事情就是浇水施肥。
渐渐的,树周围出现了小花小草,绿地的范围扩大了,这片来绿洲就是她较为成熟的性格。”
“那还不好?以后绿洲多了,叫那让你魂牵梦绕的‘爸爸’不就多了?”
“可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我让她变了一个人,不,是换了一个人,我爱她的灵魂,可我又亲手改变了她的灵魂,现在的爸爸,父亲,爹,哪怕是老子叫的再好听又怎样呢?
我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趣了,就好像娜娜的每一丝动作都是由我设计的,那不是她的灵魂所批准的。
在她的内心深处我仿佛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在黑暗中哭泣的模样,我改变了她生来就有的样子,就如子弹她被我硬生生拖到美丽的彩虹里浸泡着。
陈于暮,这也就是为什么请每次修改玩别人的性格后总是回收性格量,我从不轻易改变人的性格。”
陈于暮长叹一声,“搞不懂你啊,不明白使用个异能为什么要有负罪感。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是做了,不是吗?这已经证明你现在已经接受现在的龚琳娜了。”
龚明惨笑道,“是啊,说这么多,可是我还是做了,还是永久不会回收她的性格。我不满意她,可我爱她,我希望我她能以一个正常人的发不发誓生活下去。
不惜破戒。不惜让自己痛苦,不惜改变她的未来,我不管这件事的对与错,我只想让她快乐的活下去。”
龚琳娜终于开始上学了,荒漠也终于长出了一棵小草,这让各位社员们的脸上多了些笑容,龚琳娜每次回来都会与大家分享学校里发生的事,无非也就是大人眼里的琐事。
有哪个小孩想妈妈哭了啊,有哪个小孩把昆虫带进了教室啊,有哪个小孩上课和同桌玩翻花绳结果被老师点名批评去罚站了啊……
这些事在小孩儿的嘴里总能把这些事的唾沫说成瀑布,大家总是不厌其烦地听着,笑着,看着这位小天使手舞足蹈地表演着当时某种事件的发生。看着这位小天使慢慢地成长着。
龚琳娜单纯地眼睛里总有着光,不像以前那样黯淡了,龚明也慢慢忘掉那些烦心事,眼中也全是自己的女儿了。
那天正在下雨,社里这些天也没有外务,但内务出奇的多,龚明,何童鸤,陈于暮三人都在写对应上头的文件。
只有沈建文一人跟透明人似的,忙得很莫名其妙。当时也是接近了傍晚,龚明便让他洗上十遍手去接放学的龚琳娜去了。
这是那一年下的最大的一场秋雨了,马路上都有了几道裂痕,大雨猛得就像子弹一样下得水泥地噼啪作响。
就像屋内的三人写文件应付上级那焦头烂额的心情,人忙起来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过得太快,龚明的文件还没写完,他就要,处理另一桩事情了。
只见沈建文带来的龚琳娜脸颊上还有没擦干的泪水,膝盖也有了些淤青,这很明显是发生什么了。
听见门吱呀一声响,龚明习惯性的抬头,却看到女儿这般模样,他的心好像缺了一口似的,急忙半跪在了龚琳娜面前。
“跟爸爸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
一听到有人关心自己,龚琳娜刷的哭了起来龚明急忙抱住她安慰起来,一面嘴里温柔地说着“不哭不哭”,一面又用手轻轻地拍打在龚琳娜的后背上。
陈于暮见了也凑拉过来,问起沈建文缘由。
沈建文脸上崩的很紧,神色也紧张起来,陈于暮这一问,她才缓缓开口,“大致情况老师都跟我说了。
龚琳娜和一个小胖子起了争执,那小胖子仗着他人高马大,一推就把龚琳娜推倒了,结果就成这了。”
龚明听后火冒三丈,当即就找一身雨衣往外出走,还是陈于暮把他拉了回来,并把他死死地控制在了椅子上。
“龚明,一急起来又不动脑了,好好想想,那老师为什么把话说的没有那么清楚,归根结底到底是谁的错,谁先起的头,他都没说清楚。”
一听这话,龚明的气倒也消了一半,“那你的意思是问我女儿?”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龚琳娜的身上,等到她不再,抽噎了,才说道,“我今天看到那个小胖子的橡皮很好看,就想用我的铅笔跟他换。
他不换,我就把她的橡皮偷了过来,自己的笔放到他的桌子上了。他发现了,就把我推倒了,老师也解决这次事件了。
可是,可是他私下说我是个没妈教的东西,呜呜呜呜……”龚琳娜又哭了。
陈于暮朝龚明一摆手,走到龚琳娜面前,“没事的,没事的,娜娜。本来咱们娜娜也不该随便动人家都的东西啊,你起码很诚实,把自己的错误都说出来了,还是好孩子。明天上学的时候送他一个棒棒糖好不好?你们还是好朋友嘛。”
“可是……”龚琳娜的泪还不止地流,却抬头看向陈于暮,顶着哭腔问道,“陈叔叔,我到底有没有妈妈,我真的是领养的吗?”
“娜娜肯定有妈妈,不然是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怎么可能是领养的呢?你爸姓龚,你也姓龚,肯定是亲生的。”
“可是,我记得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事情,那里漆黑一片,闷热无比,等到有光时,我却发现眼前的人全都是拿着手枪的人。
他们全都围着我,不,好像是我们,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个飞在天上的人。他很快,就像闪电一样,随后我听到了爆炸声,我来到了这里。”
陈于暮强装镇定,开玩笑地说:“娜娜,你的梦太丰富了,以后再做到类似的梦跟叔叔分享好不好?现在你该回家写作业睡觉了。”
“等下。”龚明突然说,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碘酒,一盒棉花棒,还有一卷绷带。他边给龚琳娜处理伤口边问:“娜娜,这伤是那个小胖子给你弄的吗?”
龚琳娜忍着些疼痛,“不是,我从教室往外出走时,我听那种话越想越气,没有注意到台阶,给我绊倒了。”
“陈于暮,明天我想请假一天,跟那个小胖子的家长再沟通沟通。”
陈于暮准了,而龚琳娜又对这种事不太执着,那天双方家长都见了面,是和和气气地交谈着,而两个小孩也互相道了歉,龚琳娜真的给了那个小胖子一个棒棒糖。
那个小胖子忽然改口那天的不礼貌的话了:“你长得有些像外国人,像洋娃娃似的。你母亲是不是在外国工作啊?”
龚琳娜的眼睛睁得老大,“哦!我妈妈原来是在外国工作啊!”随后她看向龚明。
龚明没有说话,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从那天以后,陈于暮一连请了好几天的假,大家都不知道他要作甚,全当这一切是他要泡妞去了。
龚琳娜的学上得很是出众,每次都可以拿到全班前三名,龚明也很是欣慰,总是给他买各种的洋娃娃,玩偶抱枕之类的,闲暇时间又带她去游乐园玩。
父女高兴得都快忘了这个世界叫地球了,那段日子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了。当然龚明急忙也给陈于暮打过电话,接是接了,但电话那头一直是一句话:
“我没死。”之后就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