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叶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还以为她是真伤心了,赶紧上前劝慰:
“老奶奶,您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学校得知你们的情况后也非常难过。”
“但现在学校给了资助,我相信你们的生活会好很多的。”
“我希望您能把棒梗叫回来,让他继续上学。”
“我相信在学校的支持下,他会更加努力学习的。”
“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好日子一定还会回来的。”
冉秋叶说话很温和,充满了同情。
这一通话说得贾张氏差点把刚挤出来的眼泪又咽回去。
她瞪大眼睛,不过是演个戏罢了,这丫头怎么反应这么大?
杨剑听到这儿,脸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谁想到冉秋叶能说得这么顺溜,好像把贾张氏一家说得有多委屈似的。
阎埠贵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冉秋叶。
学校不是说小冉老师对棒梗家的事挺清楚的吗?
怎么听她说话,倒像是只晓得贾家遭了什么罪,却不明白贾家干了些什么。
贾东旭蹲班房出来挨顿揍,也算自作自受。
你贾张氏半夜砸人家玻璃,把自己摔残了,活该!
至于棒梗,没事瞎传闲话,也是自找的。
感情学校也不清楚事情原委,就拿五十块过来帮衬?
我还以为校领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呢。
阎埠贵想开口提醒下冉秋叶。
可一看她那副同情的模样、温柔的表情,他又缩回去了。
算了。
小冉老师这么善良的人,别揭穿贾张氏了,省得伤了她的心。
让她一直这么单纯下去也好。
杨剑瞧着这个场景,感慨万分。
冉秋叶毕竟出身小资家庭,没吃过多少苦。
毕业后做了老师,天天面对的是些天真无邪的学生。
哪见过像贾张氏这种人?
或许会有些难缠的家长找上门来。
但像贾张氏这样善于伪装、见利忘义、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简单讲,就是不要脸到家了。
这种人,冉秋叶从没见过。
按杨剑的说法,冉秋叶就像没经历风雨的花儿,没见过人性的贪婪与堕落,也分不清虚伪和狡诈。
她心里始终充满阳光积极的态度。
这是许多成年人都不具备的朝气。
杨剑从心底羡慕并欣赏冉秋叶这样的性格。
难怪老妈那么喜欢她。
她的性子跟老妈还真像。
王梅也确实像冉秋叶一样善良。
或许这就是优秀教师的共同点吧。
贾张氏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面对这么单纯的姑娘,贾张氏第一次有了愧疚感。
但一想起那五十块钱,心里又泛起涟漪。
“冉老师,您真是太好了。”
贾张氏又装出一副可怜相。
“没想到世上还有冉老师这样的人,遇见您是我的福气。”
冉秋叶脸皮薄,听见这话脸一下子红了。
“老奶奶,您千万别这样说,帮助别人是我们应该做的。”
“再说,这钱是学校出的,我只是去看看情况而已,也没费多大力气。”
贾张氏一听冉秋叶提钱,心里就扑通扑通直跳。
她赶忙开口说:
“冉老师,你这话太客气啦。”
“要是没有你过来问情况,学校也不会帮我家棒梗的,对吧?这钱也是你给我们争取来的。”
贾张氏表面上客套,实则已经悄悄暗示了。
但冉秋叶并不着急,她想好好劝劝贾张氏,让她心里舒坦些。
见冉秋叶没什么反应,贾张氏又开始老一套,装可怜地说:
“多亏有你,要不是你帮忙,我家棒梗说不定还得去要饭呢。”
“这么大个孩子,我怎么忍心让他干这种丢脸的事呢。”
“还不是因为他爸瘫了,他妈跑了,我这老太婆也没用。”
“这才让棒梗得出去要饭才能养家。”
说着说着,贾张氏的眼圈又红了。
“老太太,别哭了,我们不是来帮忙的嘛。”
“有我们的帮忙,你们肯定能好起来的。”
冉秋叶又是一通安慰。
“是,真的多亏你们,你们这次真是送来了救命钱。”
贾张氏顿时来了精神,脸色也变得坚定起来。
“冉老师,我也想明白了,我觉得你说得对。”
“等这笔钱到账,我就让棒梗回去上学……”
“读书才是正道。”
“虽然日子可能会苦一些,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棒梗可是咱家的希望。”
贾张氏越说越激动,完全赞同冉秋叶的话,实际上也在不断强调这笔钱的重要。
冉秋叶听了很高兴,完全没有察觉到贾张氏话里的真实意图。
她开心地说道:
“老太太,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替你高兴。”
“只要你这么想,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这话说得可不对劲。
杨剑心里暗骂,贪钱如命的女人。
无非是看到有利可图罢了,说些场面话。
也只有冉秋叶这种不了解她真实性格的人会上当。
看看阎埠贵,坐在那儿,眉头紧锁。
显然他也看不惯贾张氏这种装模作样的假好人行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阎埠贵赶紧给杨剑使了个眼色。
得想办法,杨剑,再这样下去,冉秋叶就要被贾张氏榨干了。
杨剑也很无奈。
看到贾张氏还要继续演戏,杨剑轻轻咳了两声,“贾张氏,差不多就行了。”
“别当我们俩是透明的。”
贾张氏一听这话,满脸愤怒地盯着杨剑。
真是多管闲事。
杨剑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贾张氏立刻老实了。
冉秋叶有点疑惑。
杨大哥怎么对贾老太太这么冷淡?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真是三观跟着五官转。
杨剑一张嘴,冉秋叶的态度马上就软下来了。
这或许是因为她信任杨剑吧。
他们认识这么久,冉秋叶也算摸清了杨剑的性格。
冉秋叶其实不算聪明,但也绝非愚蠢。
现在看到杨剑这样对贾张氏,再看看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阎埠贵,心里就有了数。
阎埠贵虽然小气点,但为人还算正派。
他跟贾张氏是邻居,还是长辈,不可能对她的事完全不知情。
可现在他一声不吭,显然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冉秋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回到座位上。
想起之前贾张氏对自己的态度,估计自己是被这老太太骗了。
冉秋叶抹了抹眼泪,脸憋得通红。
在杨剑眼里,我是不是太天真了?冉秋叶心里又羞又恼。
贾张氏看到冉秋叶退回去,心里一紧。
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她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两手搓着,小声说:\"冉老师,你看这事怎么办?这钱什么时候给我?我这就去把棒梗叫回来。\"
她不敢冲杨剑和阎埠贵发火,怕自己苦情戏被戳穿。
冉秋叶听了这话,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原来是为那50块钱,难怪她态度转变这么快。
刚进门时还以为她是给阎埠贵面子呢,难怪他一脸懵懂地看着自己。
看来他是被贾张氏的厚脸皮惊到了。
\"行了,贾张氏,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
\"杨剑直接戳破了她的伪装,\"我们都在这儿,你演这一出还有什么意义?大家对你的底细都清楚,就是骗骗冉老师这种外人罢了。\"
本来还想给冉秋叶留下个好印象的,可谁让经验都是从教训中来的呢。
要是冉秋叶陷得太深,将来知道真相了,打击更大。
冉秋叶的脸更红了。
果然是个坏人!让自己白伤心了一场。
杨剑大哥也是,为什么不早提醒我?难道就喜欢看我出丑?
\"我……我哪里是在伪装?我说的话难道都是假的?\"贾张氏还在狡辩。
“我们家现在都这样了,您作为一大家之主,就不能稍微帮衬一下吗?”贾张氏再也装不下去,露出了真面目,说话间还带着怒气。
冉秋叶看到这一幕,直接傻眼了。
这老太太一会儿可怜巴巴的,一会儿又像泼妇一样,转换得太快了。
冉秋叶在心里感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们家这种情况都是自找的,还想让别人同情你们?”
“您先管好自己的事吧,冉老师是来做好事的,别绕圈子说这么多没用的话。”
“直接说就行了,就算你说得再好听,冉老师也不会给你更多好处。”
杨剑语气很冷淡。
“这关你什么事?你是大家长就了不起啦?冉老师是代表学校来的,我和她说什么,你凭什么管?”
“我拿的是学校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在这儿假惺惺充好人。”
贾张氏破罐子破摔,直接跟杨剑杠上了。
这件事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你以为你能动手打人?
贾张氏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现在她抓住这一点,就有底气了。
“贾张氏,您这样说不对,我也是学校派来的老师。”
“我就说两句话不行吗?我觉得您今天做得不地道,小冉老师是出于好心来帮您的,您怎么能骗她呢?”
“要是传出去,对我们院子的名声也不好,杨剑身为一家之主,过来看看说几句公道话也是应该的。”
阎埠贵见事情闹大了,也顾不上冉秋叶会不会受到打击,站出来支持杨剑。
贾张氏见阎埠贵也开口了,知道再想多捞好处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脸色变得冰冷,冷冷地说:
“既然谈不拢,那就把钱拿出来吧。”
“要让我家棒梗回去上学,先把钱给我。”
“不然的话,绝不可能。”
贾张氏咬紧牙关,死活不肯松口。
冉秋叶也开始犹豫了。
毕竟这是学校交代的任务。
其实说起来跟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只要把钱交给贾张氏就行了。
后面的事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至于贾张氏是什么样的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怕贾张氏拿了钱不认账,不让棒梗回去上学。
到时候,学校可能还得让自己跑一趟。
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嘛。
她很纠结。
只好看向杨剑。
按照阎埠贵的意思,直接拿钱走人算了。
想要钱是吧?一分钱不给。
学校的任务,后面想找谁就早睡吧。
但看了看冉秋叶,如果自己推辞了,
可能学校还得麻烦小冉老师。
我都快退休了,没事。
冉老师年纪不大,不可能当校长。
再来几趟,人得被折腾成抑郁症了。
所以他左右为难,就把目光转向杨剑。
最后还是得我去。
杨剑心里苦笑着想。
过了一会儿,杨剑提出个折中的法子。
看到两人期待的眼神,他说:
“想拿钱也不是不可以,但不会一次给完。”
“现在离期末还有三四个月,每月给他十块。”
“等棒梗上学了,每月底就能领十块。”
“这样就不怕贾张氏搞什么小动作了。”
“大家觉得这法子怎么样?”
冉秋叶和阎埠贵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既能防着贾张氏占便宜,又能保证棒梗去读书。
“杨哥,我觉得行得通。”冉秋叶崇拜地望着杨剑说。
阎埠贵点头表示认可。
“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贾张氏,你怎么看?”
贾张氏还能怎么说,她气得直跳脚:
“我不同意!这是别人学校给的钱,跟你杨剑有什么关系?”
“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你以为自己是老大?”
“没得谈了吧?”
杨剑在心里冷笑,真是不知好歹。
“哼,要不给钱,我就让棒梗去上学。”
“要不你们听我的,全都给我滚出去。”
贾张氏豁出去了,反正今天肯定拿不到钱,索性破罐子破摔。
杨剑和阎埠贵早料到她会这样,倒也没太惊讶。
冉秋叶却是头回见人这么不识好歹,心里升起一股火气。
她还想帮棒梗争取机会,刚想开口。
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都给我滚!我们贾家的事不用你们管!”
声音又气又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