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上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反而掩盖住了璃妃娘娘薨逝的消息。
大将军姚战被封为一等公,太子齐瀚从今往后拥有辅政大权,齐煜被封为煜王,花无忧一个小小的侍卫,破格被封为副将军。
就连樱落一个女子,都被赐予黄金万两,风光无限。
消息传到祈福宫的时候,正在给花朵浇着水的二皇子齐佑,在得知了这件事情后,随手砸了一个花盆。
“哼!齐煜那个病秧子,居然能被封为煜王?!”
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父皇能够如此偏心?
明明同样都是天玑国的皇子,可为什么凭着自己的本事,所得到的都不一样?
和太子齐瀚没法比,他认输。
但是齐煜和他身份一样,他们两个人都是所谓的庶出皇子。
凭什么齐煜打了胜仗,就会有着诸多奖赏?
而自己之前在战场上立了功,却是什么也没有?
齐佑心中怒火直烧,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对他如此不公?
为什么父皇要这么对待自己?
他和齐煜两个人所遭受的待遇,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齐煜这才刚成婚不久,就已经有了“煜王”的封号,可自己呢?
他已经和佟流苏成婚这么多年了,父皇什么时候又重视过他?
原来,自始至终在父皇的眼中,他齐佑没有任何的地位。
这样的认知让齐佑心中甚为焦躁,刚走进屋,“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花瓶也顺势被他砸在了地上。
“父皇,明明同样都是儿子,你怎么能够做到如此狠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对我如此不公?!
齐佑心中怒火滔天,手上便愈发不可控制地砸起了东西来。
听到屋里的动静,二皇子妃佟流苏闻声而来。
一看到眼前的失控场景,佟流苏顿时吓了一大跳。
“殿下!”
她急急茫茫上前,抱住了还想砸手中花瓶的齐佑,顿时声泪俱下。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殿下不可啊!”
“你懂什么?你放开我!”
齐佑大力挣脱,佟流苏只是一介女人,何时能抵得过他的力气?
推搡间,她便摔倒在了地上。
齐佑将手上的花瓶大力的砸到了佟流苏的脚下,吓得她抱紧了头。
“殿下,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啊……”
“别这样?那你要本王怎么样?说,你到底要本王怎么样?!”
无处发泄怒火的二皇子齐佑,只能将这些发泄在可怜的佟流苏身上。
他揉着脑袋,脸色铁青,“本王的父皇,心中没有半分我的位置!本王做了这么多,他却什么也看不到,在他心中,从来看不到我的半点好。流苏你告诉我,这公平吗?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殿下,妾身知道您的好啊,母妃也知道啊。皇上他日理万机,不知道不要紧的。”
“你知道什么?!父皇是一国之君,是这天下之主,只有让父皇看到本王的好,本王才会有更多的可能。你和母妃知道有什么用?你们两个人知道能有什么用?是能让本王飞黄腾达,还是大权在握?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二皇子齐佑愤愤的想着。
只有让父皇知道了自己的好,知道了自己是具有能力的,那他才会未来可期啊。
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她又懂个什么?
“佑儿,佑儿……”
正在齐佑的吵吵嚷嚷间,清妃娘娘魂不守舍的从外面进来了。
她看到自己怒火中烧的儿子,双眸之中立刻充满了泪水。
清妃上前,不顾摔倒在地的佟流苏,只是握着齐煜的手,不断哆嗦着。
看起来,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母妃,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才和父皇出去了一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齐佑蹙了蹙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的印象当中,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母妃有如此慌张的时候。
母妃总是教导自己,凡事以大局为重,千万不可在这些小细节上栽跟头。
所以她断然不会在人前有着任何失态的动作。
只是今天,她居然打破了自己的规矩……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佑儿……我……我……”
清妃娘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她的眼前,总是浮现出血淋淋的那个场面。
璃妃躺在两仪殿的血泊当中,鲜血汩汩,腹部深深的插着一把匕首……
是张皇后杀的!
那个女人,为了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偏偏,她们张家的势力滔天,而皇上也偏袒着皇后。
清妃一直以来性格隐忍怯懦,虽是野心不小,内心深处一直想做皇后,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母凭子贵。
于是,这么些年来来,清妃将全部出人头地的希望,寄托在了唯一的儿子齐佑身上。
但是她怕死啊!
璃妃惨死在两仪殿的那一幕,总是浮现在清妃的脑海中。
“母妃,你不要着急,慢慢说,儿臣听你说。”
这时,佟流苏也从地上起来了。
她理了理衣裳,去前堂倒了杯水,递给了清妃娘娘。
“母妃,喝口水压压惊,有什么事情您慢慢说!”
清妃喝了口水,才逐渐恢复了自己的思绪。
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儿媳妇,唇瓣嗫嚅了半晌。
终究,她攥着齐佑的手紧了几分后,一鼓作气道:
“佑儿,要不……我们就放弃和皇后太子一党之间的争夺吧?我们放弃太子之位好不好?我们不要了。你,我,流苏,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清妃的目光中满是乞求,如此的她,当真让齐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母妃,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放弃?什么叫做不要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啊!母妃你到底是怎么了?”
齐佑无法相信清妃所说的话。
明明以前是母妃一直教导自己,要去争一争的!
也是她告诉自己,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他那么优秀,所以,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现在她又说不争了?
为什么不争?
都走到这一步了,如何能够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