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开始,樱落一直被悬挂在城墙上,滴水未进。
此时,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就连四肢都渐渐失去了知觉。
虽然春日的太阳并没有多大的威力,可一直被这样晒着,冷风嗖嗖的刮着,她还是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樱落极为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远方天玑国大军的方向。
在这一刻,他们应该都看到了自己这个天女的狼狈样子吧?
樱落自嘲的笑了笑,一直以来拼命努力维护着的形象,在这一刻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突然之间,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从人后走到人前。
不!不只是有一抹熟悉的影子,那几抹影子都令她很熟悉。
为首的,是齐煜。
和齐煜并排走在一起的那个人,他在马上一身戎装,威风凛凛。
那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
说实话,自打樱落落入了上官鸿图之手,这几天以来,她幻想过无数的可能性。
虽然她不想死,可她却也清楚的知道,事事由不得己这个道理。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够活到今日,能够活到再次见到齐瀚的这一幕。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去抱抱他。
樱落泪如雨下,看在远处齐煜的眼里,他的内心万分难过。
自从他和太子殿下同时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睛已然已经被城墙上的那个女子的身影吸引住了。
只是那个女子眼中能够看到的,始终只有自己身侧的太子哥哥。
樱落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齐瀚的身上,就好像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了一样。
不管自己对她的目光有多么的深情,不管自己对她有多么的担忧,这些她都通通看不到。
她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太子齐瀚一个人。
齐煜目光有些凄凉,不禁的在心中轻笑一声。
“呵,樱落啊樱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我?”
正想着,身边的齐瀚对着城墙上的一众小兵喊道:
“孤乃天玑国太子的齐瀚,禀告你们的皇帝,孤愿意以钱财和粮食为条件来交换樱落,请他出来见面。”
不多时,上官鸿图便匆匆而来。
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的齐煜、齐瀚等一众人,摸了摸下巴,突然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传闻说的果然没错,天玑国的太子殿下,你根本不喜欢你的良娣。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上官鸿图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将捆着樱落的绳子向后松了松,又向前紧了紧。
樱落一时间被颠的头脑发愣。
“你干什么?!给我住手!”
看着樱落这个样子,齐瀚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着。
气急败坏的他,朝着上官鸿图大吼道:
“孤告诉你,你要是胆敢伤害樱落一下,天玑国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不会放过我?朕倒想看看你究竟是如何不会放过我的?你的女人如今在我们玉衡国手上,相比之下,朕是更有话语权一些的吧!”
上官鸿图丝毫不在意齐瀚的威胁,语气嚣张程度,更是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殿下,看你如此紧张这女人的样子,倒显得另一个传闻是真的咯!只是,若那个传闻是真的,你这么宠爱你的良娣,那又何必说这小家子气的条件呢?你以为,朕会同意?”
齐瀚咬牙切齿,总算听明白上官鸿图话里的意思了。
他这是拿樱落的性命作为要挟,想要狮子大开口。
“说吧!你究竟要孤怎么做?”
究竟要他怎么做,他才会放过樱落?!
上官鸿图却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朝他摊了摊手。
“不是朕要你怎么做,这件事情完全是取决于你啊!天玑国的太子殿下!是你看看,这个女人在你心目中究竟能值多少的分量?便给出同等的条件,朕便可以考虑一下。”
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又都不愿意退步。
这场博弈关乎于樱落的生死,也关乎于整个大军的命运,齐瀚不敢赌,也不能赌。
“五弟……”齐瀚小声叫道。
在此紧要的关头,他依旧想到的只是齐煜。
似乎,每一次,有这个弟弟在他身边,齐瀚都会感觉到很心安。
“这样,太子哥哥。你让他们痛快利落一点,想要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们天玑国不吃这一套。他们既然这样说,那便是已经有了度量。何必再这样惺惺作态呢?直说就好。”
齐煜蹙了蹙眉头,道。
以他的直觉来看,这次对方不会是个善茬。
想来玉衡国肯定是胸有成竹,这才敢肆无忌惮的嫌弃他们开出的条件。
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齐瀚点了点头,“本太子想知道上官皇帝到底是想要什么呢?你在说我开出的条件小家子气的时候,想必已经心有定数了吧。既然如此,那不妨直说,如果是能达成统一意见的,孤自也很高兴与你们做交易。”
“哈哈哈哈……果然是爽朗人!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说完,上官鸿图高兴的不断拍手。
“说白了,朕不接受所谓的钱财和粮食,玉衡国是南面大国,什么样的物资没有?太子殿下既然想要回这个女人,那就必须分割天玑边境旁的城池,将临城一带划给我玉衡国,否则,一切免谈!”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大惊失色。
这算是哪门子的和谈?
这不纯粹就是强买强卖吗?
临城本就是天玑国的地界,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划分给他们?
用城池换取一个女人,纵然这个女人是太子良娣,是大祭司,那也不值当。
“不行!我不同意。”姚战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
“用一座城池去换取一个女人,这不可能!我天玑国也要事事为城民们考虑,若是只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他们,这对老百姓而言是一件多么令人寒心的事。我不可能同意的。”
姚战说的义愤填膺,他是大将军,一切理所当然,老百姓为己任。
对他而言,所考虑的一切皆是黎明百姓。
区区一个女人,就算她再是大祭司又如何?
又能抵得过黎民百姓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