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宴席上,大家都好像是抱着不醉不归的目的来的,个个都喝了很多酒。
但也只有太子齐瀚喝了这么多,却仍然头脑清醒着。
明明想醉,却仿佛怎么喝也不会醉一般……
要是说有谁喝的酒,能和太子一拼的,那么这个人一定非太子妃张碧溪莫属了。
张碧溪实际上也是借酒买醉的。
她深爱着太子殿下,然而太子却娶了新的良娣。
不仅如此,还有皇帝亲赐的册封诏书,还赏了这么体面的大婚仪式。
张碧溪本就不是有城府懂盘算的那种女人,所以喜怒哀乐都一向摆在脸上。
她无法控制自己心中难过的心情,所以便借着太子殿下的大婚仪式,也跟着在这里借酒浇愁。
“太子妃殿下,您快别喝了。”
张碧溪的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唤。
张碧溪抬起一双泪蒙蒙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焦急的女人是谁。
“是你啊?姚嫣儿?你替你父亲来的?”
姚嫣儿见张碧溪已经认出她来了,便随意的朝张碧溪行了一个礼。
“臣女给太子妃殿下请安。”
说完,也不管张碧溪有没有搭理她,便自顾自的站直了身体,坐到了张碧溪的身边。
她将张碧溪手中的酒杯抢了下来,一脸真诚关切的劝慰道:
“殿下,醉酒伤身啊,你已经喝了许多,今日不能再喝了,若是喝的太醉了,如何能照顾也很醉的太子殿下呀?”
张碧溪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太子殿下身边有的是新人,哪里轮得到本宫来照顾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
姚嫣儿一脸不开心,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人,是自己一般。
“无论如何,您都是太子殿下的正宫太子妃啊,新人再如何,哪里能比得上太子殿下对您的恩情?想想之前,太子殿下和您是那么恩爱,怎么能放樱落那个会算计的女人趁虚而入呢?今夜您若是喝醉了,可不就是给人家钻的空子了嘛?”
“那本宫还能如何?!”
张碧溪声音发抖,似乎已经有些哽咽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由新良娣侍寝再正常不过。
难道她要恬着脸皮,到太子殿下那儿闹上一番?
那样,只会让太子和皇后娘娘觉得自己不懂事。
姚嫣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她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你要想办法留住太子殿下的人,可不能再这么使劲灌着自己了。无论如何,今夜都要留住太子殿下,反正太子也喝醉了,分不清谁是谁。让樱落独守空房,她就算闹也没有办法。殿下您也好向她宣告,谁才是东宫里的女主人!”
张碧溪听了姚嫣儿说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她放下了酒杯。
原因无它,只因张碧溪深爱着齐瀚。
就算用点手段又如何?
因此她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樱落抢走太子对她的宠爱!
正好那边,觥筹交错,齐瀚已经应酬了很久了。
再加上他本就有心借酒浇愁,自然喝的就有些多。
张碧溪见状,立即主动上前扶住了,因为醉酒而摇摇欲坠的太子殿下,柔声劝道:
“殿下,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加上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齐瀚借着张碧溪扶着自己的力道,另一只手拄着桌子,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睛,晃了晃头。
定神之后转头看见是张碧溪,而不是樱落。
眸光里一阵失落,不过,这抹失落很快就被他藏于眼底。
“溪儿?你怎么过来了?”
张碧溪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让她假扮成樱落的样子,留住喝醉的太子,这么肮脏的手段,她可做不到。
但是,她能利用满腔柔情,将齐瀚留下在她的身边……
于是,张碧溪转身走到齐瀚身后,一双柔荑扶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揉着,细声解释道:
“殿下,您今日大婚,至少皇城里的达官贵族们都要前来贺礼,我身为太子妃,自然要出席帮您应酬往来的。虽然我很爱您,但是您毕竟是天玑国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继承人,就算臣妾心中再怎么难过,悲伤,我还是得接受您纳侧的事实……”
张碧溪仿佛经受不住心中的苦涩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泛滥汹涌的泪意,弯腰靠在了齐瀚的怀里。
“殿下,如果累了,臣妾就送您回去吧!”
齐瀚,其实是真的很累了。
今日大婚仪式,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又喝了这许多。
齐瀚早就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他也想立即回到别院,和樱落待在一起,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过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可是耳边,却不断回想起母后的警告,心中有些退却……
“等你真正得到了天下,就算再怎么宠爱樱落,母后都不会再过问。否则,母后只能亲自帮你解决这些麻烦了。”
该怎么做呢?
或许,大婚之日的冷漠,也不失为对她的一种保护……
至少可以让母后放松警惕,以为自己还是宠爱张碧溪的,不会因为樱落嫁进入东宫而发生改变。
于是齐瀚撑着自己的头,轻轻地摇了摇,叹息一声。
“哎,孤还没有想好究竟要怎么样面对她,樱落她很好,但是却也很有心机。如今我们就算面对面站在一起,孤也不知道她同我说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孤到底还可以相信什么?……”
张碧溪原本还以为这两人感情十分要好,无法分割呢。
但眼下一看,似乎这裂痕也不小。
于是她心中一喜,趁机抱住了纠结烦闷的齐瀚,贴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
“太子殿下,不必忧心,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溪儿都不会欺骗你的,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
齐瀚靠在张碧溪温暖的怀里,心中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虽然他对这个张碧溪的印象,向来是单纯有余,才智不足。
但此刻,当他内心处于纠结阴暗的时候,有人能站出来,坚定的告诉他,可以相信他不会骗自己的时候。
那一股暖流还是非常汹涌的,划过了齐瀚的心底。
齐瀚轻轻地拍了拍张碧溪的手,故意柔声说道:
“整个皇宫中,看来只有溪儿对孤是真心的……”
说完,齐瀚便站起身来,张碧溪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齐瀚便一只手臂揽着张碧溪,摇摇晃晃的和张碧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