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仪表上那红色数字犹如一只凶狠的独眼,恶狠狠地瞪着我,那刺目的红将我仅存的轻松感吞噬殆尽。
我能清晰地听到指针在零刻度附近不安地抖动,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仿佛是死神在倒计时,下一刻就要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我的心脏也随之猛烈震颤,一下又一下,如同重锤砸在肋骨上,那擂鼓般的心跳声在我耳中轰鸣。
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想把那恼人的红色从眼前驱走,可它却像生了根似的赖着不走。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控制台冰冷的金属面板上敲击,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每一下敲击都像是焦虑在指尖的宣泄,“哒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的飞船内显得格外突兀。
飞船内死一般的沉寂,唯有我敲击面板的声音和能源仪表发出的“滴滴”警报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催命曲。
卢峰的脸白得像纸,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线,双手不安地搓动着,目光像受惊的小鹿般四处游移,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探询。
大卫紧紧握着操纵杆,手背上青筋如小蛇般暴起,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眼神像是要把前方的空间凝固,用意志力来阻止飞船陷入绝境。
卡莉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我似乎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她眼中的恐惧像黑色的潮水在飞船内蔓延开来。
突然,灯光闪了一下,紧接着,一盏、两盏、三盏……
灯光依次熄灭,黑暗如同黑色的幕布缓缓落下,飞船内渐渐被昏暗笼罩。
每熄灭一盏灯,我都感觉周围的温度在下降,冰冷的空气像无数冰冷的针,透过衣服的缝隙扎进皮肤,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上下牙齿开始“咯咯”作响。
“该死!”大卫沙哑地咒骂道,“备用能源也快耗尽了。”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最多一个小时。”大卫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的,带着绝望的颤抖。
我缓缓环视四周,昏暗中,伙伴们的脸上都布满了绝望,那是一种对死亡即将来临的无助。
一个小时,在这茫茫宇宙中,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安娜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虚弱却透着一股坚定:“或许……或许还有办法……”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冰冷的空气吞噬。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向窗外那无尽的黑暗宇宙。
我们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外面只有纯粹的黑暗,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要把一切都吸进去。
安娜断断续续地解释,之前研究陨石成分时,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晶体结构,可以将宇宙辐射转化成能源,效率远超现有的太阳能技术。
一开始,我们都觉得这可能是她在绝境下产生的幻觉。
但安娜没有放弃,她用颤抖的手在控制面板上艰难地绘制出晶体的结构图,同时列出了一系列复杂的公式。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就像黑暗中好不容易燃起的一小簇火苗,给我们绝望的心带来了一丝光亮。
我紧紧盯着她绘制的结构图,大脑飞速运转,眼睛快速扫过那些公式,逐一验证。
我的心跳不断加速,“怦怦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个不停,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我的喉咙。
如果安娜的推论是正确的,那我们就有救了!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安娜,她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里透出一丝骄傲。
这一瞬间,飞船内那死寂的氛围仿佛被一把火点燃,希望的火苗迅速蔓延开来。
卢峰激动地一把抓住安娜的手,握得紧紧的,脸上满是兴奋;大卫兴奋地挥舞着拳头,那呼呼的风声在我耳边划过;卡莉也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穿透乌云的阳光。
然而,希望的火苗还没来得及熊熊燃烧,就被现实无情地浇灭。
安娜的能源转换方式需要一种特殊的催化剂——“星尘”,这种物质极其稀有,我们翻遍了飞船的每个角落,每个储物柜,甚至连垃圾桶都没放过,却一无所获。
希望再次破灭,绝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们席卷而来。
我无力地靠在控制台上,能源仪表那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像一把锐利的剑刺进我的大脑。
卢峰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我能听到他压抑的啜泣声,肩膀不停地颤抖。
大卫无力地垂下双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那眼神像是失去了灵魂。
卡莉又蜷缩回角落里,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我似乎能听到她低声的呜咽。
安娜则紧紧地闭着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那泪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一阵刺痛传来,那疼痛让我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绝望。
难道,我们真的要葬身于这冰冷的宇宙之中吗?不,我绝不放弃!
突然,汤姆猛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惨白得像个幽灵,嘴唇颤抖着,像是有话却说不出来。
他伸手指向通讯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汤姆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喘息声在安静的飞船内格外清晰。
他的手指抖动着指向通讯器,眼神中的恐惧先是弥漫,随后像是被一阵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宛如黑夜中闪烁的两颗明亮星辰,充满了希望与兴奋。
“我……我想到了!或许……或许我们可以用通讯器的……零件!”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语速快得像一阵风,好像生怕慢一点这个灵感就会溜走,“我记得……里面的某些材料,结构和‘星尘’很相似!虽然……虽然可能效果不如‘星尘’,但是……但是或许可以代替!”
整个飞船内瞬间安静得可怕,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沉闷的鼓点敲击着我的耳膜。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在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看着汤姆,看着他脸上那近乎癫狂的神情,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义。
短暂的沉默之后,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那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仿佛看到了奇迹降临。
卢峰率先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抓住汤姆的胳膊,语无伦次地问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你确定?”
汤姆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
“我……我曾经研究过通讯器的结构,里面的某些零件,是采用高密度稀有金属制成,它们的晶体结构……和安娜说的‘星尘’很相似,或许……或许可以一试!”
大家脸上的绝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希望与信任。
我看着大家,看着他们眼中的坚定和期盼,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驱散了一些身体的寒冷。
在这种绝境之下,我们没有放弃,而是选择相信彼此,共同面对困难。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然后低吼一声:“开始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像被上紧了发条的机器,迅速行动起来。
汤姆熟练地拆卸着通讯器,他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工具,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细小的零件一个个取出,我能听到零件被取下时轻微的“咔嚓”声。
安娜在一旁专注地指导着我们如何将这些零件融入到能源转换装置中,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卢峰在控制台上快速地输入各种复杂的指令,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
大卫则在一旁严阵以待,他紧紧地握着操纵杆,眼睛死死地盯着仪表盘,随时准备一旦能源恢复就启动飞船。
卡莉则运用她对辐射的知识,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环节,确保能源转换过程的安全,她的眼睛里透着专业的专注。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能源转换装置开始运转,我们都屏住呼吸,整个飞船安静得只能听到能源仪表那缓慢而又充满希望的运转声。
能源仪表上的红色数字开始缓缓回升,指针也逐渐向上移动,那一刻,仿佛整个宇宙都停止了运转,只剩下我们紧张得几乎能听见的呼吸声和能源仪表的运转声。
当指针最终越过零刻度,冲向安全的区域时,飞船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那欢呼声像是要把飞船的舱壁都震破,所有人都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分享着这份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能感觉到大家身体的温度,听到激动的心跳声和喜悦的抽泣声。
我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感动。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
通讯器刺耳的杂音还未消散,预警系统的警报声就如同死神的低语,骤然在飞船内炸响。
我猛地抬头,只见预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如同无数只嗜血的眼睛,正急速向我们逼近。
那些代表着陨石的红点,铺天盖地,几乎要将整个屏幕都吞噬殆尽。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那冰冷的汗水划过皮肤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紧紧地盯着屏幕,瞳孔骤然收缩,眼睛一眨不眨,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飞船内,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众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血液都被抽干了。
卢峰的嘴唇开始颤抖,手中的工具“哐当”一声滑落到地上。
大卫原本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双手死死地握住操纵杆,青筋暴起,像一根根扭曲的树根,他的眼睛里满是紧张和愤怒。
卡莉惊恐地捂住嘴巴,我能听到她从指缝间漏出的微弱的惊呼声。
安娜则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冷而颤抖,身体止不住地微微摇晃。
“陨石雨!数量巨大!我们被包围了!”大卫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我用力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刚从能源危机中死里逃生,难道又要葬身在这冰冷的宇宙之中?
不,绝不!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启动飞船的防护系统。
然而,就在我手指即将触碰到控制面板的瞬间,防护系统的故障提示突然闪烁起来,红色的警告灯光如同死神的凝视,那刺眼的红色直直地刺痛着我的双眼。
控制台上,代表着防护系统的指示灯,疯狂地闪烁着,发出令人不安的“滴滴”声,那声音像是恶魔的嘲笑。
我感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脑袋“嗡”的一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怎么回事?防护系统怎么失效了?”我低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
我再次尝试启动防护系统,但结果依然令人绝望。
控制面板上,红色的警报灯依然不停地闪烁着,发出令人绝望的声响,那声响像是在宣判我们的死刑。
飞船外,陨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它们在漆黑的宇宙中发出诡异的光芒,如同无数只饥饿的野兽,正向我们张开血盆大口。
我盯着防护系统的故障提示,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