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家其乐融融的氛围相比,许家就显得沉闷多了。
许岳山晚饭喝了几杯酒,坐在沙发上脸色潮红,心情如丧考妣。
自从四月六号知道顾云城与陆锦瑟领了结婚证,第二天就找个理由外地出差了。
说是出差,实际就是想调整崩溃的心情。
原本半个月工作计划,硬是熬了二十多天才完成。
五一节的前一天回家了。
许岳山刚进家门就听到一个噩耗!
表哥明天和陆锦瑟结婚!
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心情重新低落。
许岳山本来不想参加婚礼,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
他还想知道陆锦瑟穿着新娘装的模样。
犹豫再三。
许岳山还是跟着爸爸,爷爷去参加顾云城的婚礼。
婚礼现场。
他远远看见陆锦瑟穿着一件无袖红色旗袍。
精致勾勒出她高挑、曼妙的身姿,肤如凝脂的纤细手臂,头发高高盘起,插着精致的发簪。
冰肌玉骨、气质如兰,温婉如玉。
整个人都在发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周围宾客也都对陆锦瑟的容貌赞叹不已。
“真美啊,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俊丫头这一打扮好像仙女下凡似的,我一直想给她介绍对象,那个小伙子条件可好了……”
“李大娘,这个地方说这个不合适,您还是吃块糖吧。”
身边有人打断。
许岳山心中五味杂陈,实在坐不住了。
饭也没吃,离开婚礼现场回家了。
家里没人。
没去参加婚礼的妈妈和黄玉双母子都没在家。
许岳山躺在卧室床上,脑海中浮现出陆锦瑟穿着旗袍,嫣然一笑的绝美模样。
心再次躁动起来。
……
晚饭的时候,许岳山闷闷不乐的离开房间走进餐厅,吃饭喝闷酒。
陆丽丽参加姐姐婚礼回来也来气,晚饭都没吃。
没胃口。
她一直待在房间里。
让陆丽丽生气的点是,姐姐结婚怎么能赶在她的前面呢?
二十多天过去了,关于她结婚的事情提还没提呢。
许岳山出差才回家。
不行,她要想办法快点结婚,不然会被陆锦瑟看笑话的。
宴会上,有个漂亮的女军人还瞄了她好几眼,会不会是知道什么笑话她呢?
……
陆丽丽回家后看见在客厅哄孩子的黄玉双,又来气了。
明明,上次顾云城来许家已经揭穿黄玉双的谎言。
她在榕城有娘家,必然会被许家撵走。
但是出乎意料。
黄玉双不知道给顾阿姨灌了什么迷魂汤。
顾阿姨竟然还留黄玉双母子住在许家,依旧好吃好喝的招待,一切如常。
绝口不提那个谎言。
真邪门。
陆丽丽怎么也想不通……
还有陆锦瑟。
自从那天来许家要走一百五十块钱,跟她说了几句关于黄玉双的事情后就再也不在许家露面了。
陆丽丽回家两次,想和她聊聊。
没说几句,人家就回房间了。
还插着门,敲门也不开,不知道她一天忙什么东西?
陆丽丽问妈妈,妈也不清楚,唉,反正现在谁也不能指望了,必须马上解决她的婚姻问题 。
最好的消息就是许岳山出差回来了。
……
“岳山,跟我去书房。”
许冠生吃完晚饭把许岳山叫到书房谈话,表情严肃的责问。
“你在云城婚礼上,怎么中途就走了呢?招呼也不打,你大舅还在呢,一点礼貌也没有,爷爷都生气了。”
许岳山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爷爷愿意生气,我有什么办法?”
酒意上头。
“啪!”
许冠生气的一拍桌子,“你说的是什么浑话?小时候,爷爷最疼的就是你了,你二叔家的几个孩子都说你爷偏心,你这么说话太没良心了。”
许岳山翘着二郎腿,看着斜上方的空气,眼镜后面的桃花眼空洞无焦点。
他幽幽的说。
“爸,我宁愿爷爷小时候多疼疼其他孙子,这样我就不会被他订下的娃娃亲所累,感到痛苦。”
许岳山血液里因为有酒精的麻醉,感觉不到爸爸的愤怒。
许冠生眉峰拧紧,“你说的什么胡话?娃娃亲是你取消的,丽丽也是你同意娶的,随心所欲的,你受什么累了?痛苦什么?”
“爸!”
许岳山郁闷的叹气,“如果没有娃娃亲,我会像一个正常人般恋爱、结婚、生子,就因为娃娃亲,把我的生活搞的一塌糊涂。”
许冠生拧眉,“听你说的意思,是后悔选择陆丽丽了?”
许岳山缓缓摇头,“不是后悔,如果对象不是陆锦瑟,我跟谁结婚都行,不就是女人吗?关了灯,都一样,能给许家传宗接代就行。”
他很矛盾,既讨厌娃娃亲,却又不排斥娃娃亲对象。
“听你说话这么别扭呢,这不还是后悔了吗?以前干什么去了?”
许冠生抓起烟盒,拽出一根香烟。
咬在嘴里。
这一天天的,真愁人。
许岳山脑袋放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后悔也晚了,她和表哥结婚了,我抢不过,也打不过他。”
这时候……他们正在床上亲热呢吧?
想到那个被掀红浪,颠鸾倒凤的画面,许岳山的心口,疼!
“活该。”
许冠生恨铁不成钢,“现在知道难受了,都是自己作的,在你身边时不知道珍惜。
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把未婚妻气走了,初恋有那么重要吗?一个寡妇比锦瑟还重要?”
“对。”
许岳山猛然睁开发红的眼睛。
“玉双也很重要,我们本来就是真心相爱的,都是你和妈硬给拆散的。”
许冠生不屑。
“毛还没长齐,就谈恋爱?三观还没形成呢,明白什么是家庭责任感?中邪似的。”
在这件事情上,他和顾秀兰的意见是一致的。
“爸,我喜欢温柔的女孩子,玉双就很温柔!”
许岳山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声音大了些。
“温柔的女人多了!你都喜欢?锦瑟不温柔吗?”
许冠生怒道,“喜欢锦瑟,还喜欢黄玉双,像你这么花心,早晚会出事的!”
他最近净跟这孩子操心了。
“我以后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了 ,玉双是我的过去,锦瑟是我的现在,她太狠心了,说分手就分手,还这么快就另觅新欢,女人的心,海底针。”
许岳山好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往椅子上一靠,猩红的眼底凝结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