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城目不斜视,“我先回家,晚上再去陆家找她。”
他有安排。
郝司南发现疑点,“你为什么晚上去找陆锦瑟?”
顾云城嘴角轻勾,“等你有对象就知道原因了。”
郝司南笑了笑,“你还挺神秘的。”
……
顾云城把车开到榕城第二干休所大门口停下,和郝司南一起下车,关上车门。
“司南,你和郝叔谈完事情就开车回部队吧。”
他把车钥匙递给郝司南。
郝司南拧眉。
“车子我开走了,你怎么回部队?要不要我去接你?一起回去?”
“我今晚不回部队。”
顾云城把车钥匙放在他手里,“在家住一宿,明天上午坐长途车回部队 。”
“你晚上不回部队?”
郝司南拿着车钥匙,星眸闪着惊讶。
顾云城点头,“嗯,培训不是结束了吗?教官给假了。”
这都开始夜不归宿了?
郝司南有些接受不了,“云城,你最近是不是换了一个灵魂?变化这么大呢?”
顾云城嘴角轻扬。
“我哪都没变,走了,明天上午我回部队送你回帝都。”
他说完,抬腿向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郝司南凝神看着顾云城的背影。
没变?
恐怕他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吧?
郝司南更加好奇了。
陆锦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这个清心寡欲的男人,短短几天时间就突然开窍了呢?
郝司南一直看见顾云城上了公交车,才转身向榕城第一干休所大门走去。
……
榕城第一干休所是一栋远离市中心,外观低调,占地磅礴的三层灰色大楼。
环境安静,绿树成荫。
三层楼顶上一排红旗在迎风招展。
……
206号房间。
郝鹏飞打完电话,一直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儿子郝司南,颀长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卷,烟雾袅袅。
“叮铃铃……”
门铃响了。
郝鹏飞在烟灰缸里按灭快要燃尽的烟蒂。
“进来吧。”
他的声音有刚吸过烟的沙哑。
郝司南推门进来,张嘴就问,“爸,您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
“老三,我没说着急,坐下吧?你在榕城的培训还顺利吗?”
郝鹏飞眼神示意沙发。
“爸,我学习顺利,爸,您抽了多少,屋里这么多的烟?快要变成烟熏的了。”
郝司南先推开窗户回来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端起茶壶倒了杯温茶,一口喝了,心口的燥热这才缓解。
郝鹏飞身体放松的靠向椅背,交叠着修长、紧实的双腿,静静的看着他,始终清冽的眼神渐渐浮现暖意。
“司南,你年纪也不小了,二十五了,还不想找对象吗?”
嗯?
郝司南有些意外,星眸快速闪过一丝疑惑。
刚才在车上,他还和云城说爸爸从来也不过问他的婚事呢。
怎么问了?
难道被云城猜对了?
爸爸真想给他介绍对象?
郝司南试探的问,“爸,您不是说男人三十岁结婚也不晚吗?今天怎么了?”
郝鹏飞修长而蓄着力量的手指在沙发扶手有节奏的轻点。
“对,我说过,但是今天发生一件事,让我意识到你年纪不小,也该成家了。”
郝司南心生警觉,“发生什么事了?”
“嗯……”
郝鹏飞一直很有节奏的语气忽然有些犹豫,“司南,我今天看见一个女孩子,感觉她……”
“爸,您到底想说什么?”
郝司南敏感的打断,星眸夹杂着愠恼之色。
“这么大年纪了,实在不合适对年轻女孩抱有什么幻想,妈妈这些年陪在身边任劳任怨,是不是也要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郝鹏飞震惊,下巴线条收紧,“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郝司南情绪激动的说。
“前几年,您对一个女孩子关怀备至,被妈妈发现了,你还打着我的名号骗妈妈,说是我的女朋友,是不是还要再来一次?”
他脸色有些红温。
郝鹏飞皱着眉峰解释,“我不那么说,你妈就要死要活的,难道你想看着你妈寻死吗?”
郝司南旧事重提,还是一肚子火。
“那也不能搭上我啊?她哪是我女朋友,爸,您年轻时就很风流,老了该收心了,这事传出去多丢人啊?”
“闭嘴!”
郝鹏飞气的一拍扶手。
“你少胡说八道的!我年轻什么时候风流了,都是你妈一天疑神疑鬼瞎编排我,是你妈臆想的,她跟你说这些也不嫌丢人!”
额头青筋勃起。
郝司南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释。
“爸,你就别嘴硬了,之前那个女孩,我都亲眼看见您摸她的手了,眼见为实。”
他确定就是事实。
什么?
郝鹏飞放在沙发扶手的手紧握成拳,紧盯郝司南的眼睛。
“你看见了?什么时候看见的?”
“爸……”
郝司南欲言又止,“我都不愿意说这个,怪丢人的。”
“乓!”
郝鹏飞怒气冲冲的一拍扶手。
“你说!我倒要听听怎么回事?脚正不怕鞋歪。”
“那也要脚真的正。”
郝司南小声嘀咕。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是不是晒脸?我小时候没打过你,不等于现在不打!快说!”
郝鹏飞还很硬气。
郝司南靠向沙发,身体放松,精神却集中,盯着爸爸眼睛看。
“那天您在书房,说着说着一把握住女孩的手,我从门缝里看见了。”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门缝?
郝鹏飞拧眉,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少了几分锋芒,身体前倾,端着暖瓶给茶壶续水,慢悠悠的说。
“孩子,你还年轻,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眼见为实,如果我真有这心思,会把门虚掩着,不关严吗?”
“爸,您真能……赖。”
郝司南以为爸爸会认账,没想到,还在寻找借口推翻指证,最后还是刹车把“狡辩”替换了,给爸爸留面子。
但还有后续。
“爸,您是国家干部,不管从哪方面怎么说都不应该摸女孩的手,那个女孩年纪都能做您女儿了。”
他苦口婆心的规劝。
就因为当年看见这一幕,郝司南对一直很尊重的爸爸产生严重的心理隔阂。
爸爸的光辉形象也大打折扣。
但他没告诉妈妈。
郝鹏飞自斟自饮,“孩子,你不知道,我心里一直埋藏一件令人心酸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