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行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的俸禄朕都给你留下了,你也知道,你的俸禄不算低,所以你不用担心花销问题。你妹妹的嫁妆朕也会给她留下丰厚的嫁妆的,这个你就不需要操心了,朕会为你办好的。”李弘元再次挥了挥手。
而一旁的徐脂虎,则是在李弘元刚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一直站在原地,等到李弘元说完话后,这才走到桌案旁边,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交给李弘元说道:“陛下请收好吧!”
“好,那就辛苦你了。”李弘元笑呵呵地说完后,看着李晨风,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你的差事儿,那么这段时间就好好歇息吧,其余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操心。”
李弘元说罢,便领着两个宦官离开了御书房。
而李晨风也是紧跟着起身告辞,带着徐淳罡、李淳风二人,恭送了李弘元离开,随后四人才返回到御书房内。
坐在首座的李弘元,在两个宦官退出去之后,脸色慢慢恢复了平静,而后看着两人问道:“淳罡,你怎么看?”
“陛下,臣以为,晨风虽然年轻,但论及政务上,还是远超同龄人的,臣以为他可以胜任兵部左侍郎一职,毕竟他的军队乃是北伐军。”李淳罡躬身说道。
“那么朕问你,兵部左侍郎和右侍郎之间,孰轻孰重,孰优孰劣?”李弘元冷冷的盯着李淳罡问道。
“陛下……”李淳罡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兵部右侍郎乃是由兵科给事中陈清河兼任,而兵科给事中则是由户部尚书杨玄感兼任,而兵部左侍郎,则是由刑部尚书崔璟兼任,至于礼部尚书,自然也是从翰林院调往了兵部,而吏部尚书一职,则是由礼部尚书李贤兼任,只是此刻正值春耕农忙季节,所以还没有来上朝。
所以此刻坐在御书房内的三人,除了李淳罡之外,另外两人都是大唐帝国权势极重的臣子,而其中一个便是如今李治身体孱弱的皇叔,大唐的齐王殿下李贤。
“你是不敢评价,还是不愿意评价?”李弘元依旧是眯缝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陛下明鉴,臣不敢妄加评论,但兵部左侍郎一职,晨风确实无法胜任啊,臣建议,陛下不妨把李哲召唤入京。”李淳罡拱手说道。
“李哲?你以为他现在就能够胜任兵部左侍郎一职?你忘了李哲如今在江南的身份吗?他的父亲如今可是江陵知府!”
“但……陛下,您也说过,晨风在兵法、谋略、策略方面,确实非常出众,而且他曾经率领过五百人的骑兵,与大食一战中,立下汗马功劳,足以证明他的才干啊!”
“那是你们认为的,你以为李哲就真的适合兵部左侍郎?或者说,你们觉得朕把李哲招进宫,就是为了把李哲推举上去的?”李弘元看着一旁默不吭声,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李晨风,缓缓说道:“李哲的父亲,如今虽然被封为荆州刺史,但他却是大唐第一批荆州刺史,也是第一批被派往东莱的刺史,你以为李哲的父亲,在朝堂之上就真的无人可敌?”
“陛下……”李淳罡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李弘元挥手制止住。
“淳罡,李哲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他的爵位,待到明年开春的新科进士试结束后,朕会考虑封赏给他,当然了,他现在是荆州刺史,所以封赏给李哲的爵位肯定不会高的,至于具体多少,等他们几个都考中状元再说,朕相信李哲的父亲也不会反对的。”
“陛下……”李淳罡看着李弘元,最终无奈的叹口气。
“淳罡,李哲是朕最看好的儿子,他的才干也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你们两人以后不必争抢,他就是朕的嫡长孙,太乙城的继承者。”李弘元微微笑了笑说道。
“臣谨遵圣命。”
“你呢?”
“臣遵旨。”
“那么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先退下吧!这些奏折,你们俩各自整理好之后,呈报给朕即可。”李弘元说着便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喏,臣这就回家收拾行囊。”徐香香起身对李弘元施礼道。
“嗯,快点儿,别耽误时辰,你们三人赶路也辛苦了,就都回家休息几日吧!”
“谢陛下恩典。”徐脂虎与李淳罡起身,向李弘元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李晨风则是望着门口处,久久不语,直到两位哥哥走远,李晨风才收回目光,看着坐在龙案前的父皇,说道:“父皇,我觉得李淳罡说的对,您应该考验考验李哲,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又凭何让我们辅佐于他?”
“你也这么认为?”李弘元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晨风,问道。
“嗯,不管他能否胜任兵部左侍郎一职,但他总归是您的儿子,儿臣觉得您不该因为顾及李哲父亲的颜面,就忽视了李哲自身的能力,更不该放弃,对他的培养才是最重要的。”
李弘元沉吟了片刻,而后站了起来,走到李晨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说的很对,不过这些奏折,就暂时交给淳罡吧,朕相信他能办妥,朕倒是希望你能够早日回到军机处效命,朕的皇子之中,你算是最聪慧、最稳重的了,朕希望你能够帮助你弟弟一起打理皇室宗亲和勋贵子弟的事物,你们兄弟二人互相扶持,将来朕登基,也好有个照应,你们兄弟齐心协力,朕就安枕无忧了。”
“是,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李晨风郑重的躬身施礼道。
而后便在李弘元慈爱的目光下,跟随着李淳罡离开了甘露殿。
李弘元望着渐渐消失在殿门口的兄弟二人,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担忧,不知道为何,他隐约的有种预感,似乎有一场大变故,就要发生在大唐的疆域之外了。
李淳罡带着李晨风刚刚踏出甘露殿,便停下脚步,看着已经恢复正常,但却神色凝重的李晨风,叹息了一声道:“你觉得李哲真的能够胜任兵部左侍郎?”
“儿臣认为父皇有点儿偏颇,既然选择让李哲担任兵部左侍郎一职,那就说明李哲的能力绝对是有的,不然的话,父皇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便做出决断了。”
“唉~~~”李淳罡摇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大伯?”李晨风疑惑的问道。
李淳罡看着李晨风,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画纸递给了李晨风,问道:“这些人中,有没有叫李弘的?”
李晨风展开手里的画卷,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后,眉毛不禁皱了皱,喃喃说道:“这幅图画的倒像是……李弘,可是他怎么在画上?难道这是他的画像?”
“你再看看,这几个女娃,可否有一个是李弘?”李淳罡指着画轴上,几个衣袂飘扬,英姿飒爽的女娃说道。
“嗯,这几个姑娘都很漂亮,特别是其中那名叫李婉柔的姑娘,简直是美轮美奂啊,父皇,这是哪位官宦人家的千金?”李晨风一边打量画卷上的女子,一边问道。
“你猜错了,她不姓李,只是同音罢了,她是李弘的妹妹。”李淳罡说完后,便看见李晨风脸色瞬间一变。
“她……”
“她就是李贤的母亲,你大舅母。”李淳罡看着李晨风震惊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这个世间果真是造化弄人,缘分使然啊!
“她怎么会跑到洛阳来,父皇,这……”李晨风顿时有些慌乱的看着李弘元说道。
“朕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朕记得,那次李贤与裴婉莹订婚宴,李哲的妻子叶倩雯也参加了议。”
李淳罡说完后,李淳罡的儿子便已经把画像拿了过来,递给了父亲李淳罡。
李淳罡看了看画像上面的女子,虽然不敢确定画的究竟是不是李弘,但还是说道:“你们几个去找人查一查,看看这女子是不是李弘的妹妹。”
“父皇,这是谁啊!这么大谱,竟然劳烦您派人调查她?”李淳罡的另外一个儿子,李清源不服气的说道。
“她的丈夫就在你们的面前。”李淳罡白了一眼自己这个蠢货,而后指着画卷上的人物道:“这是李弘的妹妹,现在你们可以去找人核实,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啊?”李淳罡的四子李淳峰,闻言立马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刚进宫,就遇见了父皇口中提到的李弘的妹妹。
“父皇……您刚才说………”
“没错,李弘的妹妹李婉柔,就住在朕给你们安排的院落内,今晚你们就把她带到东宫来,至于李弘嘛,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反正朕就这一个嫡出的闺女,你们都必须要疼爱,听见了吗?”
“儿臣遵旨!”五个儿子拱手说道。
“好了,去吧!朕累了!”
五个儿子依次离开后,李淳罡独自一人站在甘露殿外许久,这才缓缓地往寝宫方向走去,而后在李晨风的陪伴下,返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一路上,李晨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偶尔抬起头,望向父皇李淳罡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苦涩。
这一次的朝堂风波,或者说是父皇对李弘的磨砺,无形之中,似乎对李弘产生了一定的压迫性,所以即便是如此危险的局势下,李弘依然是坚持着留在了洛阳城,甚至不惜冒险,与大食、高句丽联盟,试探大唐的底线,想要通过这种手段逼迫大唐退兵,从而保证他在洛阳城的利益。
李淳罡回到寝宫后,便把徐素素喊来,问道:“你去找李弘的麻烦没?”
“陛下,妾身去了。”徐素素恭敬的福身施礼道。
“怎么样儿?”
“李弘说他没兴趣,他说……”
“继续说下去。”李淳罡微笑着挥手示意道。
“他说他现在没有心情娶妾身。”
“哈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朕的儿子啊,连朕想做什么都摸的一清二楚,哈哈哈哈。”李淳罡仰天狂笑道。
一旁的李晨风则是不满道:“他李弘凭什么不想娶妾身?他以为自己是谁?父皇,儿臣请命带兵出战,替您收拾了那李弘,免得他日后欺负儿臣的皇嫂和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