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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位于襄樊城以西,不大不小,单论景色,顶多只能称得上是山清水秀,能够为普遍为江湖所知,大多归功于山上的南宫世家。

若是把国朝江湖按地域划分,那这整个荆湖北路周围的中南地区,首屈一指的江湖势力,便是春山南宫世家了,南宫世家有两样东西闻名江湖,一是拥有众多极为精妙的上乘剑术,二是其铸剑之术放眼整个国朝独居一档,有这两点为依仗,除了自己培养出了众多实力超然的剑道天才以外,还招揽了许多妄求在剑术上有所精进或者想求得一把好剑的散人剑修作为门客。

因此这号称称雄中南武林的春山之上,大概便分为几种人,第一种自然是生而便姓南宫的春山嫡系,这一脉原本以春山大房为主,前任南宫家主三十岁便跻身一品剑修,被江湖上誉为五十年来最有望扛鼎剑道的十人之一,也是在这位南宫家主的手下,春山才得以更上一层楼,只可惜年仅四十余岁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女南宫平君,也就是如今的春山家主。

大房下面,又有二房南宫观苍和四房南宫观齐撑起门面,其实原本还有三房南宫观义,但因前任南宫家主死前下令将三房一脉逐出了春山,因此便不算作在内了,这些嫡系南宫子弟当然有着得天独厚的血缘优势,根据血缘亲疏远近,又或者修行天赋高低,可以分别得到不同程度的资源倾斜,但无论如何,比起江湖上许多没有背景的散修,都是起点颇高的。

接下来便是南宫世家以剑术秘籍和铸剑之诺双管齐下招揽而来的江湖门客了,这里头又分两种,身份清贵或者本身便实力超然者位列客卿,在春山能够享受不输嫡系的优厚待遇,出身低微者若是实力不够出彩,则是大都得夹着尾巴给南宫世家卖命,任何时间都会被安排在第一线刀口舔血,不过这部分人也早已做好了富贵险中求的心理准备,那刘树川在没有晋升三品之前,大概便隶属于这一类人,先是靠着搏命换取资源,再通过资源强横自身,换取地位,完成身份提升,这也是这类人梦寐以求的翻身之路。

再就是南宫世家暗地里偷偷培育的家族武力了,这部分人也分两拨,一拨是忠心耿耿的死士,这部分大都是从小收养在春山,当做南宫本姓之人去对待,长大以后打心眼便以春山为家,与春山荣辱与共,可以说是最精锐的一批人了,像先前的彩桃便属于此列,另外一拨则是身份复杂,也许是惹了祸事逃窜到春山避难的散人修士,更多则是没有身份背景的平常武夫,虽说单个实力说不上多么优越,但众多训练有素的武夫加在一起则是不容小觑了,看似不大的春山却能拥有如此复杂的结构,南宫世家在江湖的一流地位也可见一斑。

春山上下只有前后两条路径。

此刻春山前山小径上,两男子在几位持剑女子的带领下朝着山上庄园走去。

两男子自然是韩琦,虞砚书二人了。

说起来虞砚书还真算是个诚实守信的主儿,拿了那女子剑修的好处,便当真勤勤恳恳地替人做事,马不停蹄地携着韩琦二人直奔春山了。

几位持剑女子则是春山上南宫世家的家族女侍了,其实春山看守山门之类的活计原本是男子偏多的,但自从南宫平君这位年轻小姐执掌春山以后,便用女子偏多了。

这新任家主南宫平君虽说年纪不大,但好似用人方面颇有一套,最起码这些个心腹女子剑侍,各个都是对自家小姐忠心耿耿,而且做事严谨与认真程度也远胜男子。

就说方才虞砚书一行三人到了春山脚下,即便说了是要上山要与南宫平君家主有要事相告,几位看守山门的女侍却死活不放行,也许是不相信虞砚书二人所言,也许是替自己小姐所着想,毕竟春山之名在外,自己家小姐又是年纪轻轻的新任家主,不论是眼红春山剑术秘籍的修行痴儿还是仰慕自家小姐的江湖痞子,反正试图以各种理由蒙混过关的不在少数,守门女侍早已对各种路数见怪不怪了。

又碰上江湖也是个心思机灵的主儿,寻思春山应是派系复杂,在不清楚各自背后人物之前,不愿轻易向他人多嘴,毕竟受人之托,特别是关乎众多人生死的大事,其中孰轻孰重江湖拎的很清楚,既然应了别人,自然是要一丝不苟的替人做到,这一点,韩琦看在眼里颇为欣赏。

但也正是如此,即便是想了半天,虞砚书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的正当理由出来,便在山前与几位女子侍卫僵持了起来。

幸好一位模样颇为柔弱的书生经过,开口说话,几位女侍这才言听计从的带虞砚书一行人上山,那书生虽说模样柔弱,甚至看不出身上有一丝修行气息所在,但从几位女侍恭敬态度来看,好似在这春山之上地位颇高。

不过路上几位女侍好似对这位柔弱书生颇有微词,特别是为首二人之一性子有些直率的女侍路上有些愤愤不平的悄声埋怨道:“姑爷也真是的,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随意放外人进来面见小姐,真就不怕是居心叵测的恶人来加害小姐啊,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难不成还能靠姑爷他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来收拾?苦的还不是小姐啊。”

幸好一旁另外一位女侍及时让其别再多言,要不然看她愤愤不平的模样恐怕还真的把这话带到自家小姐跟前。

虞砚书二人听到也不生气,反倒心里安心不少,最起码能够证明这女侍是跟这南宫小姐是一心的,如此便不会有什么邪恶心思,能省去不少麻烦。

就这样跟着几位女侍来到了山上南宫庄园。

春山之上建筑极为讲究,同样等级森严,且规矩繁琐,比如长房也就是如今南宫小姐所在的中庭,便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开门见山的一间迎客堂,古色古香,八面玲珑,堂上中央高悬着牌匾“名剑之宗”四个大字,前有锦绣庭院,后有山水花园,从山顶别出心裁的引来一条极为清澈的山泉,流入前庭院之中,直通后院花园,池中栽有朵朵莲花,亭亭玉立,池水清澈见根,水中不乏憨态可掬的肥硕红鲤,光线映射之下朝水面源源不断吐出水泡,显得波光粼粼。

一名品貌端庄的年轻女子立在池水前,捧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精致瓷碗,不时从碗中捏出一捧鱼饵撒入泉中,引来池中肥硕鲤鱼争相夺食,女子气质出众,神情却带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一位身着华服却气质猥琐的年轻男子走入庭院,年轻女子身旁的丫鬟女婢立马瞪大了双眼,似乎对来人极为反感。

年轻男子神情浪荡,明明一身锦绣衣衫却给人一种颇为没有教养的感觉,事实好像也是如此,招呼也不打一声的进了这方庭院,本应该喊眼前那年轻女子一声姐姐,却丝毫不见有对这位姐姐的尊敬,手中攥着一方成色颇为不俗的玉佩细绳不停转圈,眼睛直勾勾地对上那位瞪着自己的丫鬟女婢,这位丫鬟女婢似乎对这位模样本该是主子的浪荡公子没有一丝惧怕,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未经允许贸然闯入家主私人宅院,你怎敢如此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浪荡男子则是咧嘴一笑,似乎并不在意这来自丫鬟口中的警告,说道:“你是哪来的胆子,老子堂堂二房长子,说到底是你这小东西的主子,你敢这样给老子说话?”

丫鬟闻言气得嘴角抽搐,刚欲还嘴,一旁清冷女子开口讲话:“你来做甚?”

瞧见女子清冷模样浪荡男子好像更来了兴趣,用一种极带调戏味道的口气说道:“我的好姐姐,全春山都知道你招了个只会读书的窝囊书呆子进门,为了执掌这春山,姐姐你也忒豁得出去了,想必我这书呆子姐夫定是不曾给姐姐体会过鱼水之欢吧?我就是来看看姐姐是否寂寞,若是寂寞,我也是可以舍身陪陪姐姐的,说到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年轻女子望着一尾尾身形肥硕好似无忧无虑的红鲤,瞧也不瞧男子一眼的冷淡道:“南宫景耀,即便是你爹平日里也不敢对我这般讲话,现在如此放肆,就不怕回去你爹将你绑起来家法伺候?”

被年轻女子不放眼里的浪荡公子不以为然道:“姐姐年纪尚轻,资历威望都还不足以撑得起这中南第一名流的春山,父亲心系我春山南宫一脉百年传承,这才鼎力相助帮着姐姐坐上了南宫家主之位,如今春山一片祥和繁荣,全是依仗我父亲的资历威望,现在姐姐不思进取,甚至五年一届的青城山群英大赏都不见姐姐有所准备,却在这池塘里悠然自得地喂鱼,我想既然这般清闲,不妨做些有意义的事儿,比如给大房一脉传宗接后之类的?嘿嘿,这般正道,我可不信父亲会责怪与我。”

南宫景耀相貌猥琐,是个不折不扣不学无术的废物,只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有着二房嫡子的亲近血脉,才得以在春山横行霸道。前些年前任家主还在的时候,南宫景耀也就是不学无术,顶多算是个不成气候的败家子,但身为春山二房,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一个败家子不成气候,况且有着二房嫡子的身份,大多时候前任家主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自从前任家主死后,这南宫景耀便愈发目中无人了,仗着自己父亲二房的资历,在春山自家人中竟还欺男霸女,肆无忌惮,平日里对着家里女婢或是有些姿色的女门客耀武扬威也就罢了,今个竟是有胆子直接跑到已是春山家主的南宫平君院子里口无遮拦,纵使南宫平君心机再不如那些个老东西深沉,也察觉出其中不对了。

春山之上原本派系勉强算是三足鼎立,死士侍卫,高级客卿,原本都是忠于大房一脉,再加上大房一脉本身嫡系,是整个春山最强势的一方,客卿也大都是性子温和,江湖上颇有口碑的名门正士,可以说是锄奸除恶的大侠之流。三房南宫观义手下之人则截然相反,基本都是收留的些寻求庇护的亡命之徒,好些个都是臭名远扬,光是被通缉的绿林大盗都有好些个,也正是因此前任南宫家主在临死前才会将三房一脉驱逐出春山。

相比之下二房四房两脉就算比较收敛了,四房平日里与二房交好,两家最多是收留一些亦正亦邪,不拘泥于朝廷规矩的江湖散人,虽说没做过什么侠义好事,但大多也没做过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事,春山百年传承本就关系复杂,若是贸然釜底抽薪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前任家主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待家主死后,如今这春山之上只剩下大房二房两派对立,二房的狼子野心便立马显露出来了,甚至在家主头七当天,便在祖宗牌位之前以南宫平君是女子身为由,想让大房交出家主之位,好在当日有众多在老家主生前受过老家主恩惠的江湖众人在场,才没有让二房的狼子野心得逞,再往后,南宫平君招了一位男子进门做婿,当了春山倒插门的姑爷,并且在祖宗牌位前保证将来孩子定是随着春山改姓南宫,这才在二房的敢怒不敢言中名正言顺地坐上了家主之位。

但是打那以后二房没了老家主的制约,南宫平君又威望不足,二房便像没了枷锁般肆意笼络人脉,不但将三房大数门客收于门下,甚至江湖上许多被老家主明言不可上春山的品行不端之流,也被南宫观苍收入门中,其居心叵测,昭然若揭。

此刻南宫平君听到南宫景耀如此赤裸裸无礼之词,正欲发怒,却见门外自家女侍携着两大一小外人前来。

“南宫景耀,现在立马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当着外人的面替你父亲教教你规矩。”南宫平君用带着隐隐震怒的语气说道。

南宫景耀也发觉了身后的动静,像是在原地做了一番心理斗争,随后咬咬牙,给南宫平君留了一个走着瞧的眼神,悻悻离去。

几位女侍带着阿良三人来到南宫平君身前,女侍中那位性子直率的,瞧着南宫景耀离去的背影关心道:“小姐没事吧?那南宫景耀一个二房纨绔,怎么胆敢又跑到小姐您院里作威作福,要说我就是小姐您脾气太好了,对付这种人就得狠下心给他个教训才是!”

反倒南宫平君倒是扭脸便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转而用带着宠溺的口气数落道:“就属你多嘴,把心思好好放在练剑上,这些事,还轮不到你个丫头片子操心。”

这位实则年纪比自己口中丫头片子大不了多少的春山之主,目光转而看向女侍身后的虞砚书二人,问道:“这位三位是?”

女侍这才记起原本目的,慌忙解释道:“刚刚在山下这三人说要山上找小姐,说是有要事告之,问他们什么事他们也死活不肯说,我当是哪里的江湖痞子,原本是不愿让他们上山的,然后......”

话到此处,女侍突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然后怎么了?你这丫头倒是说呀。”

“然后......姑爷来了,看样子像是从山下刚回来,姑爷说让他们上山,我便只好带他们上来了......”话到结尾,女侍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像做了错事一般低下头去。

在春山,别人不知道,但南宫平君的这群女侍们是对自家小姐和姑爷的关系最清楚不过了,自家小姐和姑爷自成婚以来,便分房而居,不仅如此,二人平日里更是连面都是很少见到,小姐每天忙着如何经营好这偌大的春山,姑爷则是一心埋在自己的圣贤书里从不出门,所谓夫妻,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甚至二人即使碰面,也是话不投机,因此在自家小姐面前,女侍丫鬟们一般都很少提起姑爷。

“他怎么会想着下山了?又怎么会有心思操心这事......”南宫平君自言自语,有些出神。

“小姐?小姐!”

“啊。”

女侍两声小姐,才把愣神的南宫平君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南宫平君略带歉意地问道:“方才有些失礼,我便是南宫平君,敢问几位找我何事?”

虞砚书二人倒是并不在乎这些客套,虞砚书上前一步说道:“有件东西先请南宫家主过目。”

说罢将伸手将一把用棉布包裹着的长剑递给南宫平君。

南宫平君接过长剑,将剑从剑鞘抽出,剑身之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这是......彩桃的佩剑?!”

“剑的主人有话托我带给南宫家主,南宫家主最好还是一人听之。”

虞砚书看了看周围的女侍,拱手道。

“无妨,这都是我亲近之人,公子直说便是。”

“此事事关重大,我答应过剑主要将消息稳妥带到南宫家主面前,南宫家主还是多心些好。”

“也罢,你们几个先下去吧。”南宫平君闻言,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位女侍说道。

其实倒不是南宫平君对她们不够信任,对于自己这批贴身女侍,南宫平君是没有一丝怀疑的,都是跟着自己打小一起长大的,每个人都与自己亦主亦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再有二心,但是从男子口中语气听来,应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否则彩桃也不会将贴身佩剑交于他人,所以还是谨慎为妙,万一因为这丫头的泼辣性子,将消息不留神透漏了出去,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待几人离开,南宫平君才用略带急切的语气问道:“彩桃她可是出什么事了?”

“彩桃姑娘她死了......”虞砚书面带惋惜地说道。

对于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女子剑豪,难免会让人对其产生敬意。

南宫平君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虞砚书将事情经过向南宫平君讲述了一遍。

南宫平君听完已是双眼朦胧。

“彩桃......”

低头合上手中彩桃佩剑,南宫平君紧紧将其握在手心。

良久,南宫平君仿佛才从哀伤中缓过神来。

“多谢两位公子如约前来传信,这才让彩桃没有白白丧命,两位公子大恩,南宫平君定当报之,若是二位公子不着急赶路,不妨先在春山住下,待我处理完家中事务,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虞砚书闻言扭头望了一眼韩琦,一时间有些纠结了,说实话,虞砚书虽说颇为上心的把彩桃之事带到春山,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来春山替那陈家丫鬟求一副草药,至于完成对那女子剑修的承诺其实是举手之劳,虽说对于这样一位英豪女子,虞砚书打心眼里的是佩服的,但是若说参与到春山之上自家的窝里斗争,虞砚书是极为不情愿的,先不说这说到底也是别人的家事,就凭自己与韩琦势单力薄的二人,即便参与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到时候这南宫小姐在争斗中胜出了还好,若是败了,岂不是白白受了牵连?他可不信那南宫观苍会大发慈悲当做没事儿人一样不找后账。

所以按虞砚书原本所想,此行把消息带到,并且求完草药,本应直接离开为上,但是恰恰问题就出在了这消息上,二人为了尽快将消息带到,避免因为自己晚一步而误了对彩桃的承诺,因此便马不停蹄一路从襄樊城外直奔到了这春山,一路上又是不曾有丝毫休息,也就那日在襄樊城外茶肆想着喝口茶水,哪知道碰上这事,硬是连口茶水都没喝,如此算来二人已经连续好多天不曾休整了,韩琦早已有些累得撑不住了,就连一向无所谓的虞砚书,都有些饥肠辘辘了,若是再不休整一番,二人怕是要活活累死在去青城山的路上了,可若是在这春山休整,总不能住上一天看到别人有事撒腿就跑吧?那岂不是明摆了是想蹭吃蹭喝?

“二位不妨住下便是。”

门外有儒雅气十足的男子声音传来。

南宫平君愕然,缓缓扭头向声音来处看去,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下意识表情略有呆滞,但随即被男子给身形给震惊住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竟然踏进自己这座庭院的大门了,之所以讶异,那是因为南宫平君知道谁都可能会踏进这座仅有历代春山之主才可居住的庭院,独独门口那位拖着一副看起来病恹恹柔弱身形的读书人不会,自己这位自从入赘春山以后便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埋头苦读的丈夫,自从成婚以后便再未踏入过身为自己妻子的南宫平君所在居室一步,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南宫平君眨了眨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她想起二人成婚那日,他一个人穿着喜服在众人的带领下上了春山,一起同自己跨越火盆的温馨场景,依稀记得那日他也是这般孤孤单单地走向自己,在那之前,这位出身平凡的山下读书男子,曾扬言要做那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的圣人大夫,自己也还是个无忧无虑会瞒着父亲偷偷跑下山去游历江湖的单纯少女,只是在二人成婚之后一切便变了,他还是那个埋头苦读的读书人,只是相比以前更加书不离手了,也不再同以前那般意气风发了,而自己则是在修炼一途上高歌猛进,如今已经是将要达到二品境界,即便是父亲,在自己这个年纪也仅仅是刚刚三品巅峰,未来武学成就,比起自己那令江湖中人称赞不绝的父亲,只高不低,但二人的感情呢,曾经二人在山下江湖初遇时明明还是陌生人,却无话不谈,如今明明已经是一同拜了天地的夫妻,却又好似两个未有交集的陌生人。

面对自己这位陌生的丈夫,南宫平君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身形孱弱的读书男子仿佛并没有像南宫平君一般想那许多,只是手中拿着一本尚未读完《圣人九言》,一步一步地走进这座他从未踏足过的庭院,一步一步走近韩琦与虞砚书这二人身旁,眼神始终不曾去看南宫平君,说道:“二位一路走来应当已是风尘仆仆了罢,要知道我春山虽不如龙虎山与玄玉昭召应宫那般名扬天下,但终归道理还是有的,二位一路奔波来到春山,不妨留下尝一尝春山的冬茶。”

南宫平君这才回过神,疑惑道:“你来做什么?”

虞砚书一时间有些尴尬,嘿嘿道:“这位便是南宫家主的丈夫了吧,方才在山脚之下,多谢先生出言,否则我二人如今还在山脚下干着急呢,先前不知道先生身份,先生也走得急,未来得及道谢,失礼了。”

读书人平淡道:“二位为春山行事,该谢的是我。”

南宫平君见到自己直接被无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插嘴。但是自己这位许久未曾谋面的丈夫,今个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一般,竟然舍得放下书本来到自己院中了呢?看几人说话交谈的模样,也实在不像是有过交集的旧相识啊?就自己对于这位喜欢闷头读书的丈夫认识里,他可不会愿意抛头露面做这种客套俗事之人,他的眼睛,从来只在他手中的书本之上,他的心,怕是也只能装得下手中书本上的道理。

虞砚书原本也有些诧异,可眼前这位柔柔弱弱的读书人实在不像是有恶意。

实在不行,就依着这春山姑爷所言在这春山上休整一下?方才进来之时院内那模样有些不正经的浪荡公子想必应当便是那春山二房南宫观苍之子,看那浪荡公子对南宫平君的态度尚还知道收敛,料想一两日之内这南宫观苍应当还不会立刻动手,如今这南宫平君即便知道了消息但有所准备尚还需要时间,想必一两日之内这春山之上应当还是不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的,到时候吃饱喝足了厚着脸皮一走了之便是,至少总比像如今这样又累又饿半死不活的好。

有了这个心思,虞砚书随即扭头看向韩琦,准备征求韩琦意见。

与此同时这柔弱读书人也看向韩琦,缓缓开口:“想必阁下也是读书人。”

从始至终都未曾张口的韩琦面对读书人突然的问话,也感到有些意外,答道:“读过一些书,与先生比还差许多。”

柔弱读书人闻言,竟是脸颊泛红,随后像是寻常读书人在书中读出圣贤道理一般露出激动之色,有些颤颤巍巍道:“恳请先生住下。”

虞砚书与一旁南宫平君见状皆是神色异常。

南宫平君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大概是无品剑修的男子身旁,站的这位感受不出一丝气息的年轻男子,模样竟是有些清秀,当然,南宫平君早已过了寻常姑娘花痴的阶段,如今也已是成为人妇并且肩挑着这整个春山的重任,自然不会再对男子有所动心,可即便如此,最起码不会对如此一个清秀读书人反感。

虞砚书心里则是暗骂不好,怪不得这春山姑爷从方才山下便开始对二人示好,难不成是这春山姑爷看上自己这韩琦兄弟了不成?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早听闻许多男子不爱女人偏爱清秀男子,而且偏偏读书人在其中占多数,这春山姑爷怕不是便有那断袖之癖吧?方才在山下这春山姑爷见到韩琦兄之时便眼神异样,简直就像是寻常男子见到自己心爱姑娘一般,先前不妨,现在一想,简直是一模一样,况且韩琦兄本来就长得极为清秀,恰好正中这些断袖之癖男子心中所好,再加上这春山姑爷貌似与这南宫女家主婚后生活颇为不和睦,虞砚书心中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想到此处,虞砚书再看向眼前柔弱读书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甚至能瞧出一些要为英雄救美义无反顾的意思。

不曾想韩琦却缓缓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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