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开了一条新路。
不是链魂九段的附属流派。
是一个，能与识塔并列的——独立修行体系。
他晚上回识室时，苏漾坐在台阶上等他。
“你真打算把命链借出去？”
“你疯了？”
顾明远笑笑，坐她旁边：“你说得对。”
“我以前是疯。”
“但现在，我是信。”
“我信，不是所有命都该被压。”
“也信，咱们火修，压得住这天，也能——托得住别人活。”
苏漾没再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识火在远处跳着，一节节白链浮在火上，像是一盏盏灯，点在这个黑夜的城市里。
火塔内。
“识约大会”今天正式开始。
这场大会原本只是火修联盟内部的制度对接会，没想到因为顾明远的“命链共享”理论一出，硬是变成了全国火修的焦点事件。
东南识塔分部、北域火塔高层、甚至连西部荒火基地的识火观察组都派人来了。
会场爆满，外面都支了三十多个投影屏幕。
林青一边布阵一边嘀咕：“这是来开会的，还是来见顾老大本人？”
霍震啧啧嘴：“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火修圈都怎么说——说他顾明远不是人，是炼命火圣。”
“听着跟个宗教似的。”
苏漾站在会场侧边，看着顾明远换上新识袍，一身白链符纹，低声道：“别搞那一套。”
“你要是成火神，我第一个打你。”
顾明远笑了笑，扣好袍子：“那你打我试试？”
“你是不是想让我真压你一条链？”
———
上午十点，识约大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刚讲完开场词，会场还没进入正题，突兀间——识频中断。
投影全黑，识网信号失联。
下一秒，外城识塔方向传来巨响。
轰隆——
整个东城识火塔瞬间爆燃，一道灰黑识链直插火塔顶！
苏漾脸色大变：“识塔遭袭了！”
“是裁魂者！”
霍震直接喊人出动：“链压异常级别，命链干扰指数爆表——火塔战备阵启用！”
林青怒骂：“识约大会刚开始就给我们来这一手？！”
顾明远没说话。
他站起身，手中那条白链轻轻浮现。
“来了。”
“就等你们来。”
———
东城识塔顶层，一群正在参加九段炼识评估的修士，被识链直接炸飞出去。
有的识海撕裂，有的命链反噬，现场惨叫连连。
裁魂者从天而降。
这次不是一个。
是三个。
穿着灰袍，链火混乱，一上来就对着识海灼烧，强行抽链，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我们要的，不是你们。”
“是你们身上的——命压火印。”
“你们身上这火，是他教出来的吧？”
“那就烧给他看——看看他教出来的命链，能不能救得了你们！”
识修们一个个识链爆裂，场面一片混乱。
其中一个正要被链火压死的年轻修士，抬头看着天空：“顾师兄……”
“你不是说过，这火，是借得的么？”
“那我现在还得起么？”
他话音刚落，一道白链从天而降！
砰！！
链火与裁魂者直接撞上。
整个识塔顶层像被捅了一个洞，链火贯穿屋脊，场上所有识火自动后退。
那条链，从天上延伸至地面。
白链。
命链·火约之式。
顾明远从半空走下来，一步一火痕。
“借火的人不能死。”
“压人的，才该付账。”
他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灌了火焰，直接扎进裁魂者识海。
“你以为断了链就能压人？”
“你以为复制了火就能取代我？”
“你炼的火，是假的。”
“我炼的链，是命。”
下一秒，白链砸落！
识火铺地，命链裂响！
第一个裁魂者识魂当场崩溃，连惨叫都来不及发。
第二个连连后退，识火自动溃散。
第三个刚要施法，被顾明远白链锁颈，强行拉近，低声说：
“你要链？”
“拿去。”
轰！！！
识海对轰，白链直接碾碎对方魂链！
裁魂者识体炸开，黑火碎裂成一地。
———
战后，整个识塔静得出奇。
识修们看着顾明远，一个个像看见神一样。
没人说话。
直到林青在后面吼了一嗓子：“还看什么？你们那链火要不要修了？”
“赶紧谢谢你们顾老大！”
“要不你们现在全得烧成链渣！”
识塔高层沉默半晌，终于发话：
【顾明远·命链白火识压体系】
【实战有效】
【正式通过火塔炼命流派备案】
【评为·一级炼识独立体系】
那一刻，全场响起掌声。
不是为识塔。
不是为胜利。
是为那条白链。
那条，为别人压出命来，不为自己封神的——命链。
顾明远看着远处还在冒火的识塔屋顶，低声说了句：
“烧吧。”
“命火烧得越狠，我这条命链——就越亮。”
火塔东楼，议训室。
苏漾抱着一沓火链结构图，砸在顾明远面前的桌子上：“你现在红了。”
“识塔那边刚下文，说要给你挂‘命链导师’的称号。”
“还要在火塔正式设立炼命部。”
“你准备怎么收场？”
顾明远正低头写链火控制公式，头也不抬：“我就一个条件。”
“别管我。”
苏漾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要是能低调，那太阳都能掉下来。”
“炼命部都快成火修圈的朝圣地了。”
“昨天一个识塔副塔主的儿子来报名，还主动递了识魂契——你猜他写了啥？”
顾明远抬头：“写啥了？”
苏漾咬牙切齿：“写的是——我愿为顾老师点火成链，识火断一半都不怕，只求您看我一眼。”
顾明远：“……”
“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
苏漾冷冷说了句：“说明你现在已经不是个修士了。”
“是神。”
“还是那种愿意把命借出去的活神。”
顾明远放下笔：“那就更得低调了。”
“你不懂。”
“我越是装神，就越可能死得快。”
———
火塔内部变动很快。
“炼命部”正式挂牌，编制扩充，识魂辅助研究组、命火引导实验室、火压图书组全上线。
但顾明远却没进办公室，而是带着几个人进了火塔第七层的实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