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盼山愣住,没想到傅闻星会站出来,抱着报复的心态加了条件:“那不行,如果是替人喝,那就得喝三杯!”
温月见拧眉,“你要开车不能喝酒,酒驾是违法的,进去了以后就不能考公了。”
许碧云没绷住,憋笑着说:“月月,现在是纠结能否考公的时候吗?”
傅闻星眼尾漾过笑意,这次是达眼底的有几分真情实感的笑。
他从喉间漫出一声笑来:“我会让王叔来接我们回去。”
我们。
其他人听见这个词汇都悟到了什么,看他们两人的眼神就变得暧昧。
温月见眨了眨眼,“那你的车怎么办?”
“明天再开回去就是。”傅闻星低声,“他们说的没错,这酒度数很高,你是想让其他人看见你喝醉后的样子么?”
她是知道自己酒品的,很烂。
前世温月见陪谢辞安去应酬过一次,不过只是喝了一杯白酒,她就神志不清,甚至拉着谢辞安的甲方要去KtV唱歌。
谢辞安的脸当时就绿了,还要讨好笑着给甲方道歉。对方原本是这次合作保持观望态度的,却被温月见逗笑。
临走前对方还说:“谢总,你女朋友挺有意思。明明不能喝酒还是要替你喝,这么好的姑娘可得珍惜。”
温月见当时只听见这么一番对话,但后来谢辞安再也不带她去应酬了,问起他就是不想再让她喝酒。
可现在她却蓦地想起当时谢辞安难看的脸色,是在觉得她丢脸。
温月见在纠结,她不想又欠傅闻星人情。
他的态度总是让人觉得是讨厌她,可行为却在维护她。
她摸不透傅闻星的想法。
思绪混乱间,旁人的起哄声将她注意力拉回。
傅闻星已经喝了两杯。
他肤色冷白,两杯酒下去,脖颈和耳根已经攀上浅浅的粉色,连眼尾那颗泪痣都在火光下氤氲着暖意。
温月见阻拦他:“剩下一杯我来喝吧。”
傅闻星换了只手拿酒杯,“不用。”
最后一杯酒入喉,他脸上的颜色更粉了。
温月见察觉到身侧灼热的视线,忍不住转头。
许碧云正两眼放光地盯着傅闻星看。
“翠翠,你不会又萌生了什么奇怪的灵感吧?”
“嘻嘻,猜对了。”许碧云贴到她耳畔,“太有反差感了,你真的不觉得吗?平日里沉淡又懒散,醉酒却透着几分憨软!”
温月见:“没觉得。”
许碧云嘲她没眼光,“真是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傅闻星扬了扬空杯,“现在可以继续了?”
周围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鼓掌声。
“好好好,傅少为美人挡酒,真是稀奇!”
方盼山皮笑肉不笑,“既然傅少愿意自罚三杯,那游戏便继续吧。”
温月见已经察觉到傅闻星的状态不太对,凑近看他。
他屈腿而坐,喝完酒后便将头抵在膝盖上。
毕竟他为自己挡了酒,温月见良心过不去,还是碰了碰他。
“傅闻星,你还好吧?”
那人半晌才动了一下,抬起头来。
温月见愕然,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他的脸怎么这么红?
明明自己也不能喝酒,还要耍帅挡酒。
真装。
她无奈叹气,出声打断游戏进程:“抱歉,傅闻星状态不好,我送他回去。”
这里没人敢惹傅家,都热情地说替温月见扶他去车上。
傅闻星挣开碰他的人,语气比平日还凶:“滚。”
碰壁的几人都只能放弃。
“妹妹,傅少不让碰啊,只能你扶他了。”
温月见低头看向还在坐着的傅闻星。
她扶?
她这个身板不用他使劲就能压倒她。
而且温月见也不相信傅闻星会允许她碰他。
但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温月见蹲下身,伸出胳膊,“起来。”
傅闻星抬眼看她。
平时连任何情绪都不达眼底的眸子,这会儿却清晰澄澈,倒映着她的影子。
他的眼睛的确很漂亮,是许碧云常说的,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傅闻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才迟缓地抓上她的手。
他个子高,温月见拉他起来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许碧云及时扶住了她。
傅闻星几乎半个身子都瘫倒在温月见身上,她被压得身子歪斜,走路也摇摇晃晃。
目送三人离开,方盼山才怨愤地将手里的烤串丢进火堆里。
“这傅闻星装什么?明明是我先看上那个学生妹的,他倒好,装一副没兴趣的样子,结果在我被拒绝之后就截胡了。”
旁边的人一听有瓜,八卦追问。
“既然是山哥你先出手,怎么会有女生拒绝你呢?”
“我看人家妹妹更喜欢傅闻星那种拽了吧唧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吧?”
“他一个书都不念的纨绔而已,除了有钱和长得有点姿色,还有什么?”
有人弱弱地说:“有这次拉力赛第三名,还有很多游戏比赛的冠军,还有以前京城中考状元……”
“行了行了,拿以前说事有什么用?谁还没个辉煌过去?”方盼山不耐地打断,“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他现在是个游手好闲的少爷不是吗?”
其他人没有否认,也都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
傅闻星,当年的确很有名。现在也依旧有名气,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
*
温月见吃力地将傅闻星扶到他车上,后知后觉想起没有傅家司机王建国的电话,只好打给陈伟民。
听见她的所在地址后,他迟疑了一下,才说:“好的小姐,我马上就来。”
陈伟民来得很快,和温月见一起将傅闻星扶到她家车里。
“我坐副驾驶吧,”许碧云主动提出,没等温月见应声就一骨碌坐了进去,“傅闻星还得你照顾。”
温月见看向靠在车窗边上合眼睡着的傅闻星,捏了捏眉心。
她贴着另一边窗户坐,离他很远。
下山比上山的路要陡峭一些,陈伟民不是赛车手,在这种路上开得有些吃力。
车几度颠簸,许碧云不晕车都快吐了。
温月见疲惫地闭上眼,肩上却倏地压上重量,还有毛茸茸的触感,挠得她脖颈有些痒。
她偏头,傅闻星从最边上晃到了她身侧,还靠在了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