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钱师爷摇摇头,“你们帮助不了,是我们和邻县的纠纷。”
外公和大舅父子两互使一下眼松一口气,大人物的事能不掺合就不要掺合,反正大老爷五年十年来来去去,本地的差人还是一样当差。
不过忐忑不安已经化为八卦心:“师爷能说一说是什么事吗?”
钱师爷端起茶来,喝一口抿嘴深深叹息,“其实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县的另一半和南佳县出现了洪灾暴雨,那里民众已经聚集向我们县而来。”
“天灾来就来,总不可能造反吧!”外公陈建关不解反问:“几年丰收,青天大老爷和您又清廉,没有把粮仓里的粮食倒卖,救灾应该够。”
“唉!灾民就是听说本县有粮才冲我们这里来的,”钱师爷又深深叹一口气,“这是南佳县令派人散布的消息。但其实我们县没粮食了。”
当场三个差人都脸上变色,“我们县的三大仓怎么会没有粮食呢?”
灾民饿肚子过来,会发生什么事真得不好说,不都是死吗?饿死和被刀砍死有何差别?
不如造反还能做个饱死鬼,肯定很多人会这样想。
“解走了,解去前线了,所以我们县仓库里没有粮食了。”
“大人,师爷,调粮呀!向周围的县府调粮呀!”陈建关急忙的提醒着。
“当然想到调粮,问题是离我们最近的楼关县县令不肯调粮,他和我们县令本来关系不好,又不同派系,恨不得我们县令丢职倒台。”钱师爷手上的折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抓拍打着,面沉如水。
“楼关县令不怕大人上凑朝庭告他,并通知上官知府大人,由他来督促楼关县令把粮食送过来。”外公急迫的问。
“这些我们都做,但是知府不见我们的信使,一问三不知,他们和我们大人不是一派的,发生问题朝廷只会先问责我们,就地先把我们大人解职,有灾民造反,大人甚至命都难保。”钱师爷无力的摊手。
一时间众人沉默起来,他们当差对这些当老爷的人恩怨过节并不知道,但楼关县不发粮食灾民造反,差人也要走向城头抵抗。
“大人没想过筹粮食吗?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情况有变呢?”陈建关不死心,不愿见到人间地狱的情况有本县出现。
“现在是春夏之交,民间没粮,大族沟通过都不肯出粮,总之我们方法用尽了,但是知府不见,楼关县令借口他们只有守粮的职责,没有拨粮食的权利,无可奈何呀!”钱师爷只能叹气。
钱师爷见气氛低落,勉强一笑:“你们可以都去买些粮食屯起来,到秋收粮食之前肯定涨价。”
“师爷,你怎么办?”陈建壮大关心问一句。
“我,作为幕僚本不是官员,大人不在职,我就是一个生员,可能灰溜溜回家,从此这后没人请我做师爷谋主,也可能追职被杀,这都在两可间,最苦的是你们永漳县的百姓,生灵途炭。”钱师爷低落说着。
“如果有人有办法呢?有什么奖励吗?”林泽阶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来。
“哈哈,本师爷出身巴色府钱家,对于刑谷钱粮家学渊源都没办法,你这小人儿难道有办法?”钱师爷好笑起来。
大舅陈思腾厉声训斥:“阶儿,大人说话你少插嘴,去找你外婆给你好吃。”
外公眼光幽幽,一时难予抉择的样子,他是知道外孙的奇异之处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抱起林泽阶,“阶儿,这是大事你还不懂,外公送你去你外婆那里。”
“说不定我这个小孩子的方法能用呢?多听一句会怎样?”林泽阶并不想放弃,机会难得,自己是小孩子说对有功说错无责。
“慢!陈差人,你外孙说的没错,说不定他的方法能用呢?”钱师爷倒是想通透了,失土造反,师爷不是一走了之就能没事的,不如试一试。
“钱伯伯如果我的方法有效,你能给我什么东西呢?”林泽阶反问,“这可是青天大老爷和你的前途。”
钱师爷觉得自己疯了,居然问出来:“你要什么?”
“不如给我外公找个官当吧!行不行?”林泽阶狮子大开口。
“不行不行,我们哪有这个方法给外公封官。”钱师爷摇头。
“把外公上司调动不就有位置了,县里青天大老爷说了算。”林泽阶提议道。
钱师爷不禁意兴阑珊这孩童什么都不懂,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他没好气解释起来:“你外公归驿丞管,那职务很特殊是朝廷直管,县令没有办法对他调动的权利。”
“那找好一部门比如管土地的可以吗?或者是管县里一年收入多少的,不用日晒雨淋职守十天才能回来的工作。”
“你倒心疼你外公,你问问苏捕头,管土地钱财户房是什么人,他们会不会想弄死你外公。”钱师爷气得发笑,“县里各房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懂其中的沟沟坎坎被人坑死不知道。”
喝了口茶,钱师爷又说道:“这些与钱粮打交道的活都是传承的,并不是读圣贤书就会的不然怎么会请师爷,你还是下去吧!”
他对于泽阶很失望,如果不是礼貌问题饭都不吃就想走,不耐烦的心思很明显。
苏捕头勉强劝说:“师爷不妨听一听,当年我家祖爷出去做官,也是碰到难题,然后也是一个十岁孩子提出方法解决的,这个人是后来的历时三代的张相。”
外公和大舅怕得罪钱师爷,也连声催促着:“阶儿快说你有什么方法,没有就向钱伯伯道歉,他大人有大量能原谅你。”
“好,我就赌一把,”钱师爷逼急想起一个官职,“你提出的办法能够解决这次危机,救了我和东翁的命不为过,我就给你外公保一个官,这是杂官闲官流外官,但是官就是官比吏更强!”
在场的人除林泽阶都知道当一个官有多难,都想不出衙门里还有什么职务,要知道每个差位吏位都有人紧瞪着的。
外公陈建关呼吸都粗了,他们陈家没有出过一个官,对于当官这个念头有渴望都不知道。
“这个官叫河泊使从九品,管的是江河渔税等,这个官职很偏,太祖之后非渔区一般各县有编不设,报上去朝廷也认,现在你说说你的方法吧,孩子。”钱师爷笑眯眯的说。
俗话说两眼笑眯眯不是好东西,如果这孩子不能说出解困的方法的话,那么就算离任,在这之前还能整人不是吗?师爷可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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