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刘昊便出发了,并没有知会更多的人,刘昊一副贵公子的打扮,依旧骑着黄牛,向南而行,张俊带着六个侍卫化妆成商队随行。
毕竟与曹操的大战刚结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刘昊并没有选择过兖州境,同样的如今臧霸正驻扎在蕲县一带,刘昊也不打算去触他的霉头,而是沿琅琊一路南下,准备经长江水路直入荆州。
一行人刚到淮安,张俊便接到了传信。
“少爷,赵云回城了,拜过夫人之后,便赶往了城阳军营中去了。”
张俊恭敬的禀告道。
刘昊并没有在意,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少爷,前面便是白马湖,顺着渡口南下,便可直入长江了。”
张俊低声禀告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刘昊。
其实他想问刘昊到底打算去哪,不过刘昊并没有接话,只是点头。
张俊也不敢多问,领着众人直奔白马湖而去。
连年战乱,渡口处略显破败,只停靠着几艘小船,小船渡人还行,这一行牛马就很难登船了。
就在张俊为难之际,只见渡口不远处的钓鱼翁笑着提醒道。
“东南三十里外的洪泽渡口停靠着扬州鲁氏富商的几艘商船,诸位或许可以从那里登船。”
说话间,那老翁故意压低了斗笠,鱼竿也转向了另一边。
“多谢提醒!”
张俊顿时大喜,正要调转马头,却见刘昊直接从坐骑上跳了下来,坏笑着向那老人走去。
“老家伙,好久不见了,你莫不是专门在此等我吧?”
“等你?老夫认识你是谁?趁早滚蛋,别耽误我钓鱼。”老人冷斥,头也没回。
“不认识嘛?我怎么觉得认识你呢。”
刘昊冷笑着,脚步不觉更快了。
“这是在学姜太公钓鱼嘛?就凭你?”
突然!
那老人鱼竿一丢,竟然直接跑了,可他哪里能赶得上刘昊的速度,不过刚跑出去两步,便被刘昊一把按在了地上。
“来人啊,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啦,救命啊!”
刘昊根本懒得理他,一把扯掉他头上的斗笠和身上的麻衣,笑眯眯的看着他。
此刻张俊也带人跑了过来,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人一身道袍,上面绣满花鸟虫鱼,虽满头鹤发,面相看起来却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嘿,竟然还是个道士。”
张俊摆了摆手,两个侍卫上前,直接便按住那道士,又从地上拖了起来,直面向刘昊。
呸……
啐了一口嘴里的泥污,那道士满脸不忿。
“你小子怎么能这样,你我素不相识,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还装?死鸭子嘴硬,给我打!”
话音未落,那侍卫一拳便砸在了老人的脸上。
“我靠,你真打啊!”
“废话,少爷不是没拦着嘛?”
“有道理!”
两个侍卫短暂交流之后,拳头便如疾风骤雨般落下了,这两人下手挺狠,专门对着脸上招呼,很快随着一副人皮面具脱落,刘昊也摆手示意侍卫停下了。
此刻的道士才算露出真容,只见他须发斑白,满脸皱纹,八字须如弯刀般高高翘起,嘴角挂着明显的血迹。
“现在认识我了嘛?”
刘昊打趣着上前,眸光冷冽的望着那道士。
呸!
吐了一口血沫,那道士哭丧着脸望着他,目光满是幽怨。
“你小子还真下手啊,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兄,看你把我打的!”
刘昊一阵白眼,冷斥道。
“什么师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是少阳派,老子是道家正宗,你比得上嘛?”
“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且不说我也曾在仙师门下悟道许久,就说那个张角,总算是外门弟子了吧,昔日我与他共同创立太平道,同属一门,这样算起来的话,张角算是你的师兄,老道自然也是。”
“还张角?勉强算得上本公子的家奴罢了!”
刘昊冷笑,满脸的不屑。
“我早说过,这世上能算出本公子的行踪那就那么几个人,庞德公一个,水镜一个,剩下的便是你了,知道今天为什么打你嘛?”
“为何?”
“因为那两人即便能算出来,也不敢算计我,可你却自作聪明,当初在南阳城外,让孙策出手试图招揽我的是你吧?如今又想让我登上鲁氏的商船,你这是铁了心要让我和孙策牵扯不清嘛?”
刘昊一针见血,冷笑着看向他,眸光越发阴寒。
这倒也并不难猜,江南鲁氏富商必是鲁肃无疑,虽然史料记载,鲁肃于建安五年(200年)在周瑜的举荐下,才率部投奔孙权,此时看似与孙策并无关系。
但是别忘了,鲁肃有个邻居叫周瑜,周瑜之所以能拉起一队人马,全靠鲁肃这位好邻居援助粮草,而周瑜与孙策乃是总角之交,自幼相识,亲如兄弟,如果说这一切与孙策无关,刘昊是不相信的。
眼看谋划被当面识破,那老道士无奈,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没法子啊,孙策之母吴氏与我有旧,如今其夫战死,其子流亡,命途艰难,贫道实在不忍心见其忧惧成疾,孤苦无依,只好暗中为其谋划。
可普天之下,能逆天改命者,除了仙师,便只有你了,仙师超然物外,绝不会出手,我不想办法找你,还能找谁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老道士脸上似有几分哀求。
“要不看在老道的面子上,你就帮帮他吧?”
刘昊冷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于吉啊,于吉!亏你痴长几十年,难道不知道天命难改,人心难逆道理嘛?”
“于吉?这老道士就是于吉?”
一张俊猛地一怔,身旁的几个侍卫也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两步。
作为昔日黄巾旧部,自然是听过于吉的名号的,不过与张角改朝换代的野心不同,于吉则是更加淡泊名利,广施符水救治百姓,深受百姓爱戴,甚至被吴会一带的百姓敬称为“老神仙”,足见其功德。
正是因为与张角的理念不合,于吉这才退出了亲手创立的太平道,没有卷入那一场席卷天下的黄巾之乱。
看着张俊震惊的样子,于吉根本就没搭理他,反而是又凑到刘昊的面前,一阵赔笑。
“怎么说你也与孙家小妹定过亲了,这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能出手帮帮你的大舅哥?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孙策乃是短命之相,我不图你能助他成就大业,至少不要让吴氏白发人收黑发人吧,那可是你岳母啊,你说呢?”
于吉没羞没臊的笑着,还故意用肩膀推搡着刘昊。
“打住!还大舅哥?还岳母?卧槽,你个老小子是不是还想当我的岳丈啊?”
刘昊厉声呵斥,满脸嫌弃。
“我倒是不介意,关键就怕你岳母吴氏不同意啊。”
“你他么还真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