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沸腾的余波中,林秋的意识在剧痛中支离破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掌心的契约印记化作无数银丝,刺入周身穴位。749局基地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血肉组织,天花板垂下的不再是电缆,而是缠绕着活死人头颅的藤蔓,每颗头颅都大张着嘴,发出与林秋心跳同频的嘶吼。
“蛊王的残影正在侵蚀他的灵魂!”苏河的白发根根竖起,手中的生物扫描仪迸出电火花,屏幕上林秋的生命体征曲线扭曲成诡异的螺旋,“那些银丝是魂蛊,会顺着血脉啃食记忆,当最后一丝自我意识被吞噬......”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玻璃器皿同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沙漏,细沙每流淌一粒,林秋瞳孔中的人性光芒就黯淡一分。
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个基地开始下沉。林秋的生死草之力彻底失控,墨绿色流体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空中互相撕咬吞噬。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甲开始生长出青铜色的符文,所触碰之物皆化作流淌的血水。更骇人的是,走廊里的应急灯映出他的影子——那影子不再是人类形态,而是长着三对骨翼、头戴荆棘王冠的怪物。
“这是观测者最后的杀招......”小璃的虚影变得透明如蝉翼,逆熵之剑的碎片在她周身发出哀鸣,“他们用魂蛊改写了你的存在本质,现在的你既是容器,也是钥匙......”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普通活死人,而是浑身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魂体。它们的面部模糊不清,唯独眉心处镶嵌着与林秋相同的契约符号。
林秋挥出的藤蔓在接触魂体的瞬间,竟被吸入对方眉心,转化为强化它们的力量。他的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浮现出复杂的蛊纹。当第一只魂体扑向苏河,林秋本能地挡在前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刺穿了对方,而吸收的魂体能量,正在加速他的异化进程。
基地的广播突然响起孩童般的笑声,每个房间的镜子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林秋——有的沦为观测者的傀儡,带领活死人踏平世界;有的被炼成魂蛊,永远困在青铜棺椁中;还有的彻底与蛊王同化,成为行走的灾难。林秋的意识在无数个悲惨未来中穿梭,记忆开始出现裂痕,母亲的面容、苏河的嘱托、小璃的陪伴,都在被魂蛊一点点啃食。
“不能...放弃...”林秋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中混着细小的银色虫子。他强行调动生死草之力,在意识深处构建起防线,却发现那些魂蛊如同潮水,正顺着他的思绪涌入记忆宫殿。当他试图抓住某段珍贵回忆,记忆碎片竟化作尖刺,反过来刺入他的灵魂。
地底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血池深处的蛊王残影开始具象化。它的身体由无数活死人的残骸拼接而成,每只眼睛都对应着林秋的一次恐惧,每根触手都缠绕着被吞噬的文明。观测者的虚影在蛊王身后浮现,他们手中挥舞着由契约银丝编织的长鞭,每抽打一下,林秋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看看你的下场,破局者。”观测者的声音混着蛊王的嘶吼,“当魂蛊蚀日完成,你将成为打开深渊的钥匙,而整个世界......”话未说完,苏河驾驶着改装的量子战车撞破墙壁,车上装载的不是弹药,而是整整一车的记忆存储芯片——那是林秋从小到大的所有回忆备份。
“用记忆对抗魂蛊!”苏河将芯片刺入林秋后颈,“你的本源力量来自生死草,但真正的武器,是你不愿被同化的意志!”芯片中的记忆数据如洪流般涌入林秋意识,他看到了儿时在老宅奔跑的自己,看到了母亲临终前的微笑,看到了与苏河在实验室彻夜研究的场景。这些记忆化作金色光芒,开始灼烧体内的魂蛊。
林秋的瞳孔重新恢复清明,他的生死草之力与记忆光芒融合,化作无数金色藤蔓。藤蔓所到之处,魂体纷纷消散,观测者的虚影发出惊恐的尖叫。当他挥动藤蔓刺向蛊王残影,蛊王身上的活死人残骸开始脱落,露出里面蜷缩的银色巨茧——那是观测者为最终形态的蛊王准备的容器。
千钧一发之际,林秋的身体再次产生异变。他的背后长出四对光翼,掌心的契约印记与生死草印记融合,形成全新的图案。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力量注入藤蔓,朝着银色巨茧奋力刺去。随着一声巨响,巨茧裂开缝隙,而在茧内,一双散发着毁灭光芒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