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是让江御心里美滋滋的,不枉江御先前教她,以后要大大方方的介绍他的存在。
不过江御见好就收,回了一句:“放心,你睡了大半个月,我肯定都跟太后娘娘自我介绍过了。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体,旁的事情都交给我……”
但瞧着池鸢的神色,显然不想遵从江御的意思,下一刻,便听池鸢道:“还有件事……”
江御问道:“何事?”
池鸢直言:“我皇兄呢?”
此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而池鸢却是不在意他的天子身份,继续道:“这十五年来,他三番五次的杀我,我都已经不跟他计较了。但这次,他连宝宝都不放过,他还有点人性吗?”
李太后不知道这十五年间,颜天胤唯恐她没死成,居然还要加害于她。
这些日子,她一直担心池鸢的情况,没来得及和颜天胤算这笔账,但现在,她也忍不下去了。
唯独江御劝了一句:“这件事肯定要处理的,但肯定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难不成你还让我继续忍他吗?”
“我不是让你忍他,但你现在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得不成样子,现在跟他动怒,你就不怕出什么事?”
可池鸢的眼眸已经给了他答案——她非但忍不了,而且如果江御再阻拦她,她会更生气。
江御没有告诉她的是,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得那样,在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里,江御将那几个谋害她的长老解决了,而且还是公然入宗门杀的,他也容不得欺负她的存在。
他发现有些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上次池鸢杀了无心阁的长老,不也一样是为他打抱不平吗?
而且,这一次,他也没打算告诉她,生怕她太过激动,伤了身子。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不得不去把颜天胤叫来对峙一番了。
颜天胤在得知池鸢醒来的消息后,心绪就十分复杂了,被喊到太医院的时候,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李太后当即质问道:“先前一直忙于救治沅沅,没来得及追究你的责任,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颜天胤当即反驳道:“母后,儿臣没有害她的意思,您让儿臣去找能输送真气的人,儿臣便去了,而且儿臣当时就告诉过您,他们不会答应的!谁知道他们真当着朕的面动手啊!”
颜天胤只觉得自己这次实在是太冤了!
他把池鸢带回来是为了杀她的吗?如果他真想杀她,那她路上几度晕倒,他怎么不动手呢?
池鸢看着颜天胤不忿的神色,心底憋了一肚子火,直言道:“敢问皇兄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吧?如果只有一次,那我确实可能冤枉你,但你在落云村村口就已经动手了吧?”
“之前那次,朕也是冤枉的!朕这次真的没想杀你,这就是个误会!”
“这次?”这话把李太后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上次、上上次……这十五年来一直谋害你亲妹妹都是事实?你的心怎么如此狠毒啊!”
李太后心痛万分,她不敢想象这十五年来,颜天胤一边劝她想开,各种尽孝劝解,另一边却一直在击杀沅沅,唯恐她没死成。
李太后单是想到这些,便心痛到上不来气,池鸢见李太后突然捂住胸口,立刻焦急的喊道:“母后,您没事吧?”
江御早就预判了这时候最好不要跟颜天胤置气,毕竟这些事真让李太后知道,李太后准是会气得两眼一黑。
现在反倒是池鸢喊道:“快叫太医过来给母后看看!”
颜天胤不敢耽搁,赶忙叫太医给李太后诊治,李太后已经六十多岁了,哪里禁得住这么大的打击?
见她状态不对,兄妹二人立刻休战,尤其是颜天胤,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得听着李太后骂他。
“哀家生你的时候难产,两天两夜才生下你,当时太医说哀家伤了子宫,无法再孕,往后的日子里,哀家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没有一日亏待过你。”
“过了七年,哀家怀了沅沅,那时连先帝都没想到,大辰还能有嫡出的子嗣。可哪怕到了那种激动人心的时刻,哀家也考虑过,最好别再生儿子,要个女儿吧……男孩应该都喜欢妹妹吧?”
李太后说到这里,越发的心痛,她万万没想到颜天胤会这么恨这个妹妹!
“你说哀家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了?沅沅她哪里对不住你了?哀家记得沅沅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皇兄,出去游玩的时候也要赖着皇兄……你是怎么狠得下心来杀她的啊!”
颜天胤以前总是看到李太后悲痛欲绝的模样,他向来见不得她这样,只得回了一句:“儿臣以后不会再伤害她了……”
“以后?这十五年的痛苦,让沅沅自己受着吗?这开膛破肚的痛苦,是不是你导致的!你怎么不在自己肚子划上一刀啊!”
颜天胤实际上心底还是不服的,他们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提到皇位,颜天胤也不想恨她,但他想不明白,她凭什么夺了他的皇位?
可这件事,李太后至始至终也没有提,只有国师一直在劝颜天胤放下。
待颜天胤安慰着李太后,让她回宫服下安神汤休息后,他便去太医院探望池鸢了。
与其说是探望,倒不如直白一点,表明他的意图。
但不巧的是,池鸢此刻也服了汤药睡下了。
江御坐在床边,低声回了一句:“如果陛下还念她是您的妹妹,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这次的仇怨,她不可能放下,但鉴于她身体羸弱,我不想她现在跟你算账。所以,这也算是给陛下争取了一些时间,陛下最好给她一个说法。”
颜天胤不屑的道:“她还想要什么说法?朕已经说了,这两次刺杀都不是朕的意思!”
“那也跟您脱不开关系,况且,您也只是现在有求于她才暂时没想杀她而已。这种事,还用我说得更直白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