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练完一整套剑招,收剑,身姿如松挺拔。
发带和飘带却是在风的吹拂下随风而动。
一动一静,美似一幅画。
纳兰轻尘生得极其精致,眉心天生一颗红痣,眉峰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整张脸浑然天成、天然去雕饰。
他的眸色和君羲一样,是极深的墨色,盯着一个人看时,似能吸人魂魄,入无底深渊。
“本公子的未婚妻就在门口?”
“是的,公子。”
公子你可要小心……
这话还没说出口,原地就不见了纳兰轻尘身影。
显然是迫不及待想去会一会君羲,这个占据他未婚妻主名头两年的大凰储君。
究竟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传闻中的太女,暴戾专横,恶名昭彰,可他想亲眼看看,看看君羲是否真如传言中一般不堪。
他纳兰轻尘的妻主,必须是比他强大的女子才可!
少年剑法出尘,轻功也不遑多让,就像一片蹁跹的雪花。
“未婚妻?”
君羲闻声抬眸,剑庄大门缓缓往两侧打开,冰天雪地中,一个红衣少年声音带着少年气。
“听说你来强娶我?”
未婚妻夫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一人红衣持剑,一人银甲握枪。
四目相对,各自眼底都有几分惊艳。
“你还未及冠,及冠后,孤自会十里红妆,亲自迎娶。”
言外之意,不是来强娶他的咯?
纳兰轻尘心里有几分失望,本来还以为可以好好玩玩儿来着,少年摸了摸鼻子,问道:
“那你来作甚?未婚妻。”
“问剑取药,救人。”
救人?
纳兰轻尘向来信奉江湖儿女,自当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总之就是他身为江湖中人,还是正道魁首的儿子,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但,雪月剑庄有雪月剑庄的规矩。
唯有问剑成功,才能从剑庄取走一物,根据所取物品珍稀程度,问剑对手也有所差异。
“你取什么药?”
“月光草。”
纳兰轻尘心中诧异,月光草虽是快要绝迹的奇草,天下也不会超过三株。
雪月剑庄机缘巧合下,得了一株,近日刚刚培养有成,君羲就这么凑巧前来问剑。
这其中很难说没有猫腻。
月光草虽然举世稀有,但由于只对鲛人有效,故而,对非鲛人一族来说,只不过是一株好看的观赏草。
消息到底是怎么走漏的?都传到玉京城,皇宫大内去了。
短短几瞬,纳兰轻尘想了许多。
他怀疑,雪月剑庄内有朝堂的眼线,否则,无法解释,君羲能得到月光草的消息。
任由他如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和君羲之间隔着一世的信息差。
想要月光草?
纳兰轻尘猜测应该是为了她那鲛人夫郎,少年心中冷哼一声,他这未婚妻主倒是个痴情种子。
少年下巴微扬。
“打赢我,月光草就是你的。”
君羲闻言,打量少年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是孤对手,孤不想伤到你,换个人来和孤比剑。”
纳兰轻尘学剑以来,听到的都是夸赞,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轻蔑过?
“母亲不在剑庄,本公子就是剑庄剑术最厉害的人。”
“未、婚、妻,想拿月光草,你只能和我比。”
君羲怎会看不出纳兰轻尘的不服气,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看来不和他打一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罢了,待会儿她放点水也就是了。
好歹是她的未婚小夫郎,打坏了也不好。
幸好纳兰轻尘不知道君羲心中想法,否则定会像被戳了的河豚一样不可。
“既如此,出招吧。”
纳兰轻尘却是提醒道:“你的剑呢?”
君羲将长枪抬起又重重落下,冰雪飞溅,枪身插进冰层,稳稳立在原地。
她伸手探向腰间,寒光一现,正是之前凤鸾殿前借给王权不弃使用的软剑,剑名——绕指柔。
纳兰轻尘别的不爱,此生唯爱美酒,宝剑。
忍不住轻叹一声。
“好剑!”
君羲右手持剑,道了一声:
“问剑开始。”
话落,君羲和纳兰轻尘几乎同时朝对方出剑,一个大开大合,一个潇洒雅致。
一红一银两道身影缠斗在一块,剑招刚开始还能看清,随着二人出剑速度越来越快,境界低的人根本看不清剑招的轨迹。
地上的雪花被剑风扬起,萦绕在二人周围,给这场“势均力敌”的比试添了几分风雅。
“你没出全力?”
很快,纳兰轻尘就察觉到了君羲再给他放水,他脸色不快。
“我纳兰轻尘输得起,不必你让!”
身为雪月剑庄天赋第一人,剑术第二人,纳兰轻尘有自己的骄傲,他可以输得坦荡,但绝不能赢得窝囊。
靠对手让才能赢,他还学什么剑?
纳兰轻尘咬紧牙关,出招越发刁钻,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其实,光比剑招,君羲比不过纳兰轻尘,但她年长纳兰轻尘三岁,内力境界比他高两重。
加上上一世从大大小小无数场厮杀中吸取的经验,若不是她压着实力,纳兰轻尘早就落败了。
倒是个骄傲的小朋友。
君羲心中倒是高看纳兰轻尘一眼,提醒道:
“接下来,我会出全力,小心了。”
纳兰轻尘不退反进,轻笑出声,笑得畅快。
“求之不得。”
“唰、唰、唰……”
不过短短一息二人已过了数十招,纳兰轻尘倒飞出去,唇角却是求得一败的释然。
君羲却不忍纳兰轻尘砸伤,飞身将少年搂在怀中。
纳兰轻尘的发带缠绕在君羲发间,风过才,二人同样高束的马尾纠纠缠缠。
纳兰轻尘到底是个年仅十七的少年郎,从不曾和女子靠这么近过……
而且,这个女子刚刚打败了他,还是他的未婚妻。
纳兰轻尘脸上不自觉爬上一层红晕,别扭道:
“不用你抱。”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和女子比试过,每每被他用剑挑飞,纳兰轻尘都不曾上前扶过,更别提抱了。
腰间的热度是属于女子的,这么近的距离,他能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莲香夹杂着雪的清冷。
情窦初开而不自知的少年,迷迷糊糊地想:女人身上都这么香的吗?
他扭动,似乎想脱离怀抱。
多久没见到稚嫩的少年郎了?君羲恶趣味突然升起,她剑柄快速在纳兰轻尘屁股上打了一下。
“在动,屁股给你打肿。”
纳兰轻尘何曾见过这等流氓之举?脸腾地一下红得跟天边晚霞一般。
“要你管!”
“小朋友,年纪小,脾气还挺大。”
君羲可不会惯着,这次不是剑柄了,她直接上手。
啪、啪、啪。
三声,纳兰轻尘想躲开,却发现被女人桎梏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被女人打了屁股。
君羲面无表情心想,结实,有弹性,手感不错。
纳兰轻尘羞得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
纳兰轻尘皮肤白,跟雪做的似的,此刻瞪大了一双瑞凤眼,全身泛粉,愈发精致好看了。
君羲痞气开口,逗纳兰轻尘。
“你什么你?谁让你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