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率水军我也不知道谁更好,但要是海军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航海侯”。】
朱元璋糊涂了,心道:咱什么时候封过别人航海侯了?
这个侯爵的名号,一听就是与海上相关的,是谁?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乖孙,却见乖孙含着手指探着朝外望。
【春雨怎么还没送奶过来?等会儿饿哭我,可别怪爷爷嫌你们动作慢。】
“……”
朱元璋是故意让人慢些的。
看来要速战速决,再多给乖孙一些暗示。
“唉!其实水军人选咱也有了,就是这新建的海军,要进行海上作战,咱打算着建造了海船之后,就搞一段时间的海禁。”
【海禁?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朱雄英果然不再喊饿了,注意力又全部放到了老朱说的话上。
其实任何政令都是在一定的时代背景下发布的,他也不好说老朱的对或错。
反正等他长大了,再开通海运就行了。
谁知,朱元璋的话还没说完,见乖孙担心海禁带来的危害,他狡黠一笑,压低声音。
“咱搞完一段时间的海禁,等到倭寇或者内贼忍不住航海露头的时候,就用架起炮台的海船跟他们打一仗,露头就开炮,管它谁是谁,只要打上几场仗,打出名气来,咱就解除海禁。”
听到老朱这么个打法,朱雄英一下子来了精神,手指也不含了,错愕地打量着面前腹黑的老朱,内心在咆哮。
【我的老天爷!】
【爷爷你不会是想自己当倭……当海盗吧?】
这么猛,露头就秒,不分敌我,虽说海禁命令颁布了,入海的都是走私船,属于犯罪份子。
但老朱杀气这么重,故意秀肌肉,他只猜到一个可能。
“寇可往咱也能往,他们跑到咱的陆地上来抢,咱就去海里抢他们的,等让大家见识到咱们海军的厉害,咱就让大家交保护……交税,然后配战船给他们保驾护航,这样军饷也有了,给咱带路的也有了,谁也不能把咱带到沟里去,回头咱靠着海税有了余钱,就再让彦祥他们工部,把船造大些,能航行得更远些,咱也去倭国近海转转,去登陆他们的陆地去!”
果然是这样!
朱雄英激动得直给老朱鼓掌。
“耶耶!”
你可真厉害!
先禁再开,让大明的商民都明白,谁是近海的霸主,与其通倭给倭寇交保护费,搞走私做生意,不如直接和朝廷合作,交海税还更有安全感。
毕竟和倭寇合作,指不定哪天被黑吃黑,跟朝廷合作,老朱军队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
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支义军里脱颖而出了。
“哈哈,除了让咱们的船交税,要是在海上航行时发现倭寇,他们只要不投降,咱就可以抢回来!”
朱元璋满眼的杀机,一看就知道,根本不会给倭寇投降的机会。
这才是真正的寇可往,咱亦可往!
【爷爷万岁!】
【既要打仗又要保证商船通行,难怪爷爷会发愁海军由谁统率,可惜如今才洪武八年,航海侯张赫还只是廖永忠手下一个刚露头,但没在爷爷心里排上名号的副手。】
张赫?
朱元璋倒是对此人有印象。
他是专门搞后勤的,之前第一次北征,正好赶上北边闹灾,粮食不充足,于是从南边往北边调动。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由于事发突然,所以只能走水运来运粮,可是那一截要走的河道,淤泥多年未清理,于是有人提议走海上通路。
需要自长江口太仓出发,经黄海北上运至旅顺停泊,路线漫长且这一路上还有倭寇抢掠,情形复杂给的时间又短,任务可谓是十分繁重。
当时负责船只的是廖永忠,调协粮草运输的主要负责人是俞通海,在请功奏疏上,挂在末尾的,就有张赫这个名字。
乖孙不专门提出这个人来,往后能封侯的人物,那是金子迟早会发光,但多埋没一年,对大明的国运就损失一分。
“乖孙,咱有法子了,你喝完奶再睡个回笼觉,咱上朝去了。”
几乎是朱元璋刚站起来,外面观察着春雨等人的云奇,小声禀报。
“陛下,羊奶快好了。”
“让她们赶紧给乖孙喝。”
临走前,朱元璋又爱不释手地摸了摸乖孙的脑门。
真希望把乖孙脑子里,能够提前预知的一切,全部抖落出来让咱知道。
“乖孙,你别担心你爹,等咱回来,给你说朝堂上的乐子听。”
【看来爷爷你是真的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朝堂的乐子我爱听,但我更爱听攻下倭国的好消息。】
【咱大明现银储备不太多,可那倭国金山银山一堆堆,他们守着聚宝盆还去抢别人,我真的看不下去啊。】
朱元璋好险一个踉跄,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
云奇吓得虚扶了一把,担忧的问:“陛下,您一夜未睡,要不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咱还撑得住。”
朱元璋总不能告诉云奇,他是一时激动的差点摔倒吧。
倭国有银山?
这么重要的事,乖孙你怎么能憋到现在才告诉咱呢?
决定了!
以最快的速度,大刀阔斧的把朝堂收拾好,赶紧查抄出赃款,加上卖酒的军饷,让张赫督造战船打造新的海军。
“咱要造世间最大的船,乘风破浪搬空他们的金山银山!”
小倭子们,咱大明的战船要来了!
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这海上的天,要变了!
朱元璋一夜未睡,因为得知了倭国有银山的消息,精神十分的亢奋,坐在龙椅上扫视着众臣,还没开口说话,就把兵部右侍郎毛麒,吓得当场跪下直呼。
“陛下!臣有罪!”
朱元璋还没开始点名呢,就有人自己跳出来了。
标儿率领锦衣卫,把廖永忠相关联的人查了个遍,也没查到毛麒参与其中。
他很好奇,身为胡党之一的毛麒,这是使的哪一招。
朱元璋知道昨晚上,胡惟庸硬闯李府,和李善长密谋了两个时辰,还吃了顿夜宵才来上早朝。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一对账,发现李存义根本没跟双方商量,就把廖永忠卖了的事,今日早朝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任由武将与他们割袍决裂。
在这个节骨眼上,才把毛麒当成涂节那样推出来,自断一条好不容易还与军队有联系的臂膀,那是绝对不可能。
“毛爱卿何罪之有啊?”
朱元璋倒要听听,李胡两人密谋那么久,能在李存义未醒的前提下,想出什么好方法,洗清他们身上卖友求荣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