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等会儿还要跟老廖喝呢。”
谁知唐胜宗这次没给他面子,摆手推拒。
唐胜宗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喝得烂醉,惹来全城人笑话。
费聚还想死缠烂打,感觉一道刀风袭来,这回不用他主动退,就被逼得向旁边闪身,堪堪躲开毛骧挥来的一刀,但发梢被削掉了一截。
“你!”
“哈哈哈哈!”
费聚还没发火呢,廖永忠看到这一幕,狂笑不止。
“费聚,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你还舞剑助兴呢,你要是打不过毛家小子,你就坐旁边喝酒去!”
娘的!
费聚气愤地瞥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廖永忠,心里暗骂:老子要不是为了你,老子会在这里故意出糗吗?
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病猫啊!
“毛骧!看剑!”
费聚仿佛被点燃了怒火,举着剑就朝毛骧横扫过去。
这一招横扫千刀是他的出名武技,靠着它在战场上当先锋时,一扫便能撂倒一片。
在场的闹归闹,笑归笑,没有人真的敢不把费聚的武力放在眼里,眼见费聚使出这样的杀招,在被剑扫过的区域的人们,纷纷起身,并不自觉地拿出了护身武器。
随时防备着像唐胜宗一样,被剑尖扫到误伤。
好在。
费聚强,毛骧更强。
“铛铛铛铛铛!”
毛镶一个旱地拔葱跳了半丈多高,又借助着腰劲在半空旋转着,挥刀朝费聚砍了下去。
自下而上落地的眨眼之间,便接连对着费聚的剑砍出了五刀,刀刀命中同一位置,震得费聚浑身发麻,不受控制地被逼退。
“铛!”
毛骧见他退错了方向,赶紧调整姿势与角度。
费聚这会儿已经不再想着配不配合了,他是真被震麻了,只能跟着毛骧设定好的路线走。
这真实又狼狈的一幕,两个人打得过不过瘾,只有当事人知道,但围观的人们看得十分惊心动魄,恨不得上去也比划两招。
眼看着毛骧把费聚逼退到廖永忠和胡惟庸所在的桌子前,廖永忠拉着胡惟庸闪身要躲之际,朱元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好!”
“老廖,你看毛骧的刀法如何?当得了天下第一吗?”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廖永忠也使过刀,何况费聚还是自己这边的人,他怎么可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于是,他认真地看着毛骧出招,打算给费聚帮帮忙。
可是看着看着,他心中大惊,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毛家小子的刀法他说第二,今天在场的人里,还真敢没有人认第一!
这小子别说当陛下的亲卫,哪怕放在万军之中也绝对是以一敌百的先锋官!
“怎么了廖将军?喝上头了?”
胡惟庸见廖永忠变了脸,还直勾勾地盯着毛骧看个不停,连忙伸手在其面前挥了挥。
“一边儿去!”
廖永忠拍掉胡惟庸的手,死死地盯着毛骧手里那把锋利的刀。
不知是因为刀法的缘故还是他确实喝得微醺,两年不来京城述职,加上幕僚的提醒心里有些紧张。
此时此刻,廖永忠竟有种大战在即时的紧张与危机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两把匕首上。
胡惟庸知道他和这些武将之间看似和睦,实际上是因利益纠葛在一起,属于有利无情的那一种,所以他没攀交情喊老廖,可他没想到对方竟和以前一样,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再加上几杯酒下肚,武将这边因为费聚和毛骧两人舞剑,弄得他心惊肉跳的,此时热脸贴冷屁股,他也来了脾气。
“去就去,你慢慢喝,我吃口菜去!”
胡惟庸拂袖站起来,还等着廖永忠发现他要走挽留他,谁知眼前闪过的刀光剑影,让他下意识地拎起衣摆就跑,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来到了位于帝皇左手边的座位上。
没等他站稳呢,站在帝后身边的一个侍卫,搀扶着他落座。
“丞相大人醉了,皇后娘娘说刀剑无眼,你还是坐下来看吧。”
“多谢娘娘体恤,我还想再去和吉安侯他们喝一杯呢。”
今晚除了常年在外征战防守的淮西武将不在,剩余的难得聚得这么齐,胡惟庸深知,手里光有官权只能靠争陛下的信任与器重立足,只有掌握一部分兵权,才好朝堂内外好办事。
这可是他拉拢人心的好机会,怎么能干坐着呢?
就在胡惟庸试图站起来的时候,传话的侍卫在他肩膀上稍微一用力,他顿时感觉像是被扯了麻筋似的,浑身一颤,整个人跌坐回去。
发生了什么?
胡惟庸惊愕地看向突然对他出手的侍卫,却突然发现,帝后身边的侍卫,好像比刚才多了许多。
不等他出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马皇后朝他举杯。
“子中,这段时日你为了朝廷的事辛苦奔波,我都听重八说了,除了你,还有吉安侯,酒司的事,辛苦你们两人了,我敬你们二人一杯。”
面对马皇后举杯,胡惟庸只得和吉安侯一道,赶紧举起手里的空酒杯,喝不喝酒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马皇后的话掉到地上。
而与此同时,毛骧与费聚的刀剑,已经舞到了廖永忠的面前。
“唰——”
费聚率先出手,假装剑被刀锋格挡弹飞,朝着廖永忠的左臂挥舞过去。
廖永忠的惯用手是右手,他倒是想封住右臂,可惜毛骧没给他调整好最佳的方向,而那边马皇后已经在牵制胡惟庸 和吉安侯了,只能有什么算什么了。
“铛!”
早就将注意力放到两人身上的廖永忠,轻巧地投掷出左手里的匕首,打歪了费聚挥来的剑。
“唉哟!”
费聚好似整个人一起被剑打歪,脚底一滑,扑倒在桌子上。
但紧跟着,毛骧的刀风也到了。
然而廖永忠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领,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底盘稳扎,丝毫不乱,眼中闪过一抹嗜血之色。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倒要看看,你是失手一击,还是故意找死!”
就在廖永忠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毛骧的身上时,突然空中闪过一道亮光。
“嘭!”
“谁家不年不节的在放烟花?”
廖永忠没有被分散注意力,依旧防备着毛骧手里的刀。
谁知,就在这时,主座传来酒杯摔碎的脆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