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皱眉:“七七……你可是受伤了?”
朱七七闻言也低头打量自己两眼,奇怪道:“不曾啊,怎么了?”
沈浪眉毛一皱:“不对,你定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朱七七不明所以,任由沈浪查看,沈浪上下查看一番未果,便问:“七七,你可觉得哪里不适?”
朱七七感受了一番,摇摇头:“并无不适啊。”
沈浪眉头更紧:“不对,有点血腥味,你定然受伤出血了。”
朱七七见沈浪这么认真,也有些怀疑,但她真的没有觉得哪里疼痛或者怎样啊。伸了伸胳膊腿,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又站起身来转动了几下身子,又走了几步,还是觉得没问题,奇怪道:“我真觉得没有不适啊。”
沈浪眼神一凝,一把上前拉住朱七七:“七七!你果然流血了!”
朱七七一惊:“哪里?!”
在哪里?哪里流血了?!
朱七七忙上下打量自己,胳膊腿都好好的,躯干也好好的,那难道是后背出血了?没感觉啊?
于是有些紧张的问:“是我的后背受伤了?”
沈浪皱眉道:“应该如此吧,但我看着你后背并无伤处.....难道是内伤?可怎会在这里有渗血?”
朱七七急了:“到底是哪里出血了?”
为什么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是什么病?老天!出血可不是小事,古代的医疗水平这么低下,她这病能治好吗?要是治不好,爹爹该怎么办?
一瞬间,乐观如朱七七也忍不住有些悲从中来。她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她还有相依为命的爹爹,她不想死!
不知为什么,朱七七此刻竟然还有心思自嘲:果然,人都是怕死的,想不到我朱七七面对死亡也会怕到汗如雨浆,她甚至还闲心想,别人都是鬓边出汗,而我却是下肢出汗,淦!就连出汗的地方都比别人尴尬,就这会儿就感觉到亵裤都有点被汗打湿的迹象了......
沈浪给胡思乱想的朱七七把着脉,迟疑了下,回答朱七七刚刚的问题:“出血的地方有些接近......后腰......”
“后腰???”
朱七七抬手摸去,没感觉有湿的地方啊,急道:“没有啊.....到底是哪里???”
沈浪犹豫了下,有些尴尬道:“是......是臀处.....想来是流血到此处,洇显出来....”
臀处?屁股???
朱七七下意识的又用手摸去,摸了几把,果然摸到一小处湿润,心中一惊。
找到了!我出血的地方找到了!原来是屁股出血了!
......等等,屁股出血???
朱七七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接着爆红的瞪向沈浪。
大哥啊!神特么屁股上出血啊?这是来例假了吧!!!
两世为人的她,终于想到了,自己这是,来初潮了。
怪不得自己这几天都觉得浑身乏力不自在,她还当是赶路累的,现在看来分明是例假来临的前奏啊!!
十四年的轻松自在,让她早忘了生理期这回事,这一下,曾经被生理期定期骚扰的烦恼再次浮上心头。
oh~No!她不想再次感受每月一次的烦恼,尤其是在这卫生条件差还没有卫生巾的古代........
沈浪还在仔细的把脉,一边皱眉沉思:“这是怎么回事?这脉象非但无恙,反而气血充盛,脉道流利,不像是有伤在身啊?”
被异性看到自己生理期来临弄脏衣服本身就已经很尴尬了,更尴尬的是这异性还在仔细研究她为什么会弄脏衣服。
这波尴尬直接贴脸开大,震的朱七七不知所措。
她猛地抽回手,指着沈浪尴尬道嘴唇都哆嗦了:“你......你给我出去......”
沈浪皱眉又上前拉住朱七七:“七七,莫要任性,有伤在身不是小事。”
朱七七又用力甩开他,尴尬又羞恼道:“我没有受伤,你快走开!”
沈浪不信:“没有受伤?怎么可能,你明明都出血了.....”话到一半,注意到朱七七爆红羞恼的脸色,沈浪渐渐意识到了不对,猛的想到了以前偶然间听到的一个可能,顿时惊呆了,“七七,你,难道你....”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知道你还问!还不快走开!”看到沈浪反应过来,朱七七更加羞恼,想转身背对沈浪,又觉得不对,赶紧坐在木墩上。
看到朱七七这样,沈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向口齿伶俐,此刻也变的结结巴巴:“哦....好,好的,我,我这便.......”
“等等!”朱七七忙喊住他,红着脸道:“你,你出去了,记得把小泥巴给叫来。”
中原的冬季格外寒冷,且安静。一轮上弦月挂在天空,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
沈浪独自坐在屋顶上仰头望着那个冷白色的半圆,叹了口气。
一向机智如他,怎么就让事情变的这么尴尬的?
他是听说过女性每个月都会有这种情况没错。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是他刚独自浪迹江湖不久,在野外一个四面漏风的破旧土地庙里过夜,凑巧遇到一个女侠,也是来过夜的。
本来两人一人一个角落,虽然彼此没有交流,但也相安无事。只是一见到这个女侠,年少的沈浪就皱起了眉。
无他,只因他闻到了这女侠身上有血腥味。
少年的沈浪心中到底藏不住事,闻到血腥味后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总是去打量这名女侠。
女侠睁开眼,属于武林中人特有的犀利目光冷冷的射向他:“小兄弟,总是盯着别人看,可是会被挖去眼珠的。”
武林中的人大多可不是你我想象中的豪爽大方,反而更多的是“你瞅啥”,“瞅你咋地”,然后乒乒乓乓就开干的那种。
所以在外面,除非你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否则很少有人一直盯着别人看。
敢肆无忌惮这样做的不是自身能力强的大佬,就是长辈能力强的二代们。当然了,也有初混江湖的萌新,因为没有长辈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对江湖规矩一窍不通。
这一类萌新也是死的最多的一类人。
沈浪就是这样一个萌新。
前面说过,沈浪父母早逝,他是被师父捡回去的。
沈浪师父是个佛系的人,平生只爱宅在家里,除非家里揭不开锅了,否则绝不出家门半步。就连买菜买米这一类的事情都是交给小小的沈浪去完成。所以沈浪是真的没有混过江湖。
但是武功高强也怕生病,沈浪的师父就是一场风寒要了老命的。
年仅十二岁的沈浪也失去了庇护他八年的师父,开始一个人混江湖讨生活。
不过沈浪虽然萌新,却足够聪明,独自一人的他,本就处处小心,步步警惕,要不是天然心善使他闻到女侠身上的血腥味后有些担心,他也不会偷偷打量这位女侠。
此刻听到女侠的警告,沈浪立刻无师自通的明白了自己这大概是犯了江湖中某些忌讳了。
但沈浪到底是沈浪,虽年幼,却丝毫未露怯意,只是不卑不亢的向女侠拱手致歉:“在下无状,冒犯了女侠,还望勿怪。”
有时候,你越胆怯,处境越危险,你不卑不亢,别人反而会在心中做做掂量。
那女侠虽面色不好,但只是冷哼一声,依旧闭目养神,没有再搭理他。不知是看他年纪小又身无长物无利可图,所以懒得费力气动手,还是果然心中在掂量沈浪轻重。
倒是沈浪,见这女侠面色苍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比起不惹事,到底还是善心更占上风。于是礼貌开口道:“在下看女侠面色,似是身体抱恙.......”
女侠闻言,犀利的目光再次射来。
沈浪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下去:“女侠勿要多心,在下只是看女侠身上血气不断,似是有伤在身,刚好在下身上还有一盒金疮药和一枚补气丸,女侠如有需要,便尽管拿去。”
虽然这盒金疮药和这一枚补气丸已经是他现在身上所剩唯二的财产了。
那女侠愣了愣,有些稀奇的上下打量了会儿沈浪,仿佛他不是个衣着寒酸的穷小孩,而是什么珍稀动物。
沈浪见状微微皱眉,这女侠的目光说不上是善意还是恶意,只觉得很怪。自己莫非说错了什么?还是又犯了什么忌讳?这女侠怎么这么看自己?
沈浪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心中暗暗警惕。
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那女侠似是打量够了,这才慢悠悠道:“你这小子,莫非是第一次独自在外行走?”
沈浪抿抿嘴没说话。
女侠悠闲地往身后地土墙上一靠:“小子,念在你本也是一片好心,我今日便也不为难你了。”说着,还摇摇头,语气中带着戏谑道,“看你独身一人,又年纪小小,武功低微,一个怕是连女人都没见过的青瓜蛋子,还想在外面乱呈好心?今日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若是遇到那等杀人不眨眼地魔头,此刻只怕想干净利落地去死都不能。”
女侠的话沈浪听明白了,他拱手道:“多谢女侠提醒。”顿了顿,还是又道,“在下本无意多管闲事,只是看女侠面色实在不好,这才......若女侠觉得在下的药有用,只管拿去用。”
说着,沈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和一个小陶瓶,将东西放到地上往两人中间推了推。
女侠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像是牵扯到什么似的,没忍住嘶了一声,血腥味更明显了起来。
额,生理期的第一天,懂得都懂。
可是沈浪不懂。
他忍不住担忧的看过去:“女侠,还是身体要紧。”
女侠摆摆手,笑道:“你这小子,还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她双手抱臂歪着头看着沈浪,“也罢,今日闲着也是闲着,阿姐心情好,便给你讲讲什么叫做女人。”
少年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