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点点头,转身走出大殿,走出王府,朝探春楼走去。
去年,安梁王,孟安平,张岩,被太子人沉入黄龙潭的时候,被躲在灌木丛里的一个后生,看了个清楚,看见那三个大袋子,快速滚入了潭里。
当马车驶远了,后生急忙跑到潭边,脱掉外衣,一头钻进了潭水里。
他在潭底的水下,双手摸索着寻找那三个麻袋,他怀疑袋子里是三个人。
过了一阵子,三个人被后生救出水潭。然后,后生把他们带进了自己的家里。
第二天,三个人换上了粗布衣裳,走出后生家的院子,走过林荫小路,翻越过山顶,来到了司马客栈。
只见客栈后院里的平房,被大火烧毁,已变成一片瓦砾废墟。看见此情景,三人很快离开此地。
客栈主人是谁?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大火灾?安梁王领着孟安平,张岩,在附近的村里,偷偷打探有关司马客栈的消息。
安梁王有点怀疑,客栈幕后人是太子。太子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想篡皇权?谁一把大火烧掉房子?太子放的火,目的掩盖自己的罪行。如果不,睿文王放的火,还是另有其人?
篡位,抢夺,皇宫,血流成河……
三皇子想到这里,有些闷闷不乐,多么希望自己的怀疑和判断有误!安梁王眼睛望着孟安平和张岩,判定两位公子,一定是正义之人。于是,他心里有了新计划。
夜里,小镇,林中客栈。远处,有几声虫鸣传来。
房间里,安梁王从衣袖里拿出一块令牌,他举着说道:“孟公子,张公子,二人认识我手里的东西吗?”
张岩看到了安梁王手里的令牌,往前走一步,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安梁王。令牌上面,两条飞龙位于左右侧。
张岩见到此牌,赶紧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阳都衙役张岩,参见安梁王。”
孟安平也赶紧下跪,行礼道:“阳都草民孟安平,给安梁王爷请安。祝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祝愿王爷,福安相随。”
安梁王点点头道:“两位公子,赶紧平身。”
他略一顿,继续道:“哪里有什么福安相随,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罢,张岩,你说是不是?我有事,恳请二位公子帮忙,因为它关系到梁国兴衰,黎民百姓安危。所以,这事特别重大,并且刻不容缓。”
孟安平和张岩没有问做什么,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只见张岩一抱拳,说道:“事关江山社稷,我和孟公子必须鼎力相帮,万死不辞。王爷,请您,赶紧吩咐任务。”
安梁王点了点头。张岩,你留下来,继续探查司马客栈的失火原因,以及它的幕后主人是谁?如果有眉目,速赶去阳都的紫薇酒馆,找老板汇报这里的关键线索。然后,他会书鸽传信,向王府传报秘密。
安梁王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他停下脚步,眼睛望向张岩。
还有一件事,张岩,有关阳都太守沈家叶的事情。有人上奏朝廷,告他有谋反之心。在奏折上说,某一区域,私藏有粮草,暗里操练壮丁。
这样,看来啊,他蓄谋已久,早有蠢蠢欲动之心。也许,不久,他就会拥兵造反,妄图搭建自己王国。
安梁王脸上表情凝重,这两件大事,要分外小心。张公子,那个沈家叶,狡猾又阴险,你要注意安全。
同时,张岩责任重大,你想法查出他贪赃枉法,暗藏粮草,以及妄图谋反的一些证据。到那时候,御察使会秉公断案,他会受到大法典应有制裁。
安梁王心里多么希望,梁国子民的头上,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安梁王又期盼梁国,国富民强,国泰民安。
大梁,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美哉,壮也。这个美好的画面,在安梁王爷的睡梦里,也曾多次出现过。
安梁王和孟安平辞别张岩,连夜奔往京城毓秀。
星星静,湖水眠,堤上树影婆娑。
安梁王的心里,非常牵挂父皇安危,更担心皇兄弟发动宫廷政变。
二人披星戴月,策马疾奔。马蹄飞扬,衣袂飘飘。
一天两夜,二人赶到了京城。他们没有进入安梁王府,而是寻了一处偏僻客栈,在客栈里面住了下来。
白天,孟安平四处闲逛,出入茶楼戏院,喝喝茶听听戏。有时去太子府门口,有时到睿文王府的院墙旁,暗中监视他们府里动静。
夜里,安梁王和孟安平的脸上,蒙上了黑面纱,把斗笠戴在了头上,多次翻墙进入富丽奢华的皇族府,寻找他们二人阴谋证据。
斗转星移,一年光景很快过去。安梁王的手里,掌握太子和睿文王的重大劣迹的证据。
这一天深夜,太子府里非常安静。安梁王和孟安平来到了太子府院墙下。
孟安平轻快的爬上了一棵几百年的米槐树上,朝府里望了会儿,没有发现异样。然后,他朝树下的安梁王点点头。
随即,他整个身体,往树下飞快的滑下来。突然,他双手握紧侧树枝,身体飞到了院墙上。
他站在墙头上,微笑着弯下腰来,把衣袖里的一条布绳拿出来,抛给了安梁王。
孟安平把食指贴在嘴唇上,小声说道:“梁公子。抓好绳子,我们飞过去。”
安梁王把这条绳子,在右手上缠了几圈,他点点头。孟安平转过身去,张开双臂,纵身飞向了太子府里。
进入府里后,安梁王领着孟安平,朝太子殿走去。
大殿灯火通明。这会儿,太子和罗明桓正密谋夺取皇位。
殿门口站着两个值夜的女子。台阶上站着六个侍卫,台阶下又站着十个侍卫。这些侍卫们精神抖擞,目光炯炯,严阵以待的守护着他们的主子。
见此情形,安梁王蹙了蹙眉头,看来今晚有异常,太子有大阴谋。
安梁王领着孟安平穿过林荫小路,绕到了宫殿后面。宫殿后面没有人。孟安平飞向了一棵树,从树上又飞向宫殿顶。
一会儿,孟安平在殿顶上消失。又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说话,安梁王快速闪身,躲进一处灌木丛里。
一队值守巡逻的侍卫走过。他们个个背上背着剑,左手提灯笼,右手空着,步履整齐,手臂划一,从宫殿后面走过。
很快,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安梁王索性坐在灌木丛里,静静等待着孟安平的归来。
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走来,但他背上没有背长剑,斗笠帽檐遮住半个脸庞,右手拎着一盏灯笼,脚步缓缓的往这边走来。
安梁王屏住呼吸,透过灌木枝向外往去。
这个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这个人,原来是刘文龙。他眼睛四下打量。
突然,刘文龙停在了这处灌木丛前。他慢慢把身体面向宫殿,抬头向殿顶望去。
安梁王心里嘎登一下:好熟悉的背影,这应该是刘公子。啊,这个刘公子,难道是太子人?好像不是……
一会儿,刘文龙提着灯笼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自语:梁公子,你在哪里?你再不归,田园将荒芜,粮囤无粒米;你若不归,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唉,王爷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些自言自语话,传进安梁王的耳朵里。他眼里,含着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安梁王不再怀疑刘文龙身份,他想用一生一世,不,不,用三生三世,结交这个有情怀的刘家公子。
刘文龙走着走着,叹了一口长气,停下了脚步,又自言自语道:梁公子,你在哪里?唉,大梁之塌,黎民于水深火热。多灾多难,这种场面,你不愿意看,我不愿意看见,孟三公子啊,也不愿意看见。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对,我最不想看,也最不愿意看。刘公子,我兄弟,梁某在这里。
刘文龙心里一个惊喜:梁公子?梁公子声音,梁公子,是梁公子!
刘文龙缓缓转身,背后站着梁公子。梁公子微笑着,把双臂伸开,期待着抱抱他。
刘文龙放下灯笼,朝着安梁王飞跑而来。二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梁公子,你好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好,刘公子。你也很好吧?
嗯。我好,很好,很好。
二人微笑着,慢慢分开身来。安梁王笑了,龙儿瘦了。
刘文龙有些高兴:“你没有变,还是那么健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