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吸一支烟吗？”
在刚结束翻云覆雨的时间里，沈思墨总是格外好说话。
她在陆怀川怀里蹭来蹭去，哼哼唧唧地点点头，“但不准亲我。”
他向后方伸出修长的手臂，胡乱摸着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
陆怀川熟练地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气后扭过头，尽量把烟雾吐在离怀中女人比较远的方向。
沈思墨双臂环住他结实有力的腰肢，将脸贴在他的肋骨处，缓缓闭上双眼。
“陆怀川，你都三十多岁了，再这么抽下去，会不会阳痿？”
“我们初见那天你就觉得我性无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身体力行地展示给你无数遍，你怎么还是觉得我会不行呢？”
他用闲下来的那只手攀上沈思墨的脖颈，粗鲁地往上一掰，沈思墨便被迫抬起头直视着他。
“还是说刚刚一直抹眼泪说不行的人不是你？”
她被陆怀川这番上不来台面的话说得满脸通红。
沈思墨一把捏住陆怀川的鼻子，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嘴硬反驳道：“防患于未然。”
“放心，我就算吃药也不会饿着我的小宝贝。”
她瞪了一眼死不正经的男人，他将烟头掐灭，打横把沈思墨抱起来走向浴室。
“好好放松一下，一会儿你还要出门上班呢。我这个小娇夫在家乖乖等你下班。”
说罢，陆怀川还娇羞一笑。
沈思墨坐进浴缸里往身上撩水，打量着那双有力的大腿，摇头晃脑地冷嘲热讽道：
“陆老师一个人出门买画具可要小心啊。万一又把轮椅卡在石头缝里，又遇到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又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我这个独自在外打拼的女人可就太命苦了。”
陆怀川最近又开始拿起画笔了。
沈思墨白天上班，陆怀川就在家画画。
因为段玉是selva服装线的主理人，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再回到陆怀川身边做助理，陆怀川还非要继续装瘸，所以他只能自己坐电动轮椅出门买画材。
“说真的，我这辈子应该不能再遇见像你这么好心，肯帮我推轮椅的陌生人了。”
沈思墨挑起一面眉毛，表示不解。
陆怀川好整以暇地解释道：“首先，我残疾。其次，我穿着衣领洗成波浪形的短袖。最后，我看上去阳痿。”
这不是沈思墨对他的初印象吗？！
沈思墨捏住陆怀川的下巴左右晃晃，“但你长得帅，谁会不喜欢帅哥呢。”
“这么说来，你当时帮我只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好脸？”
她歪着脑袋反复打量着面前这张时刻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脸，在脑中回想着几年前二人初遇时的陆怀川。
那时的他身板没有现在壮实，眉眼没有现在深邃，表情没有现在丰富。
沈思墨的确觉得当时的他有几分姿色，但并不至于主动出手帮助他。
真的要沈思墨回答这个问题时，她却犯了难，她根本就不清楚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也许是想逞英雄，当个做好事不留姓名的侠客吧！
沈思墨胡诌个理由敷衍说：“不，因为我没推过轮椅，很想试试。算是突发奇想，推上来而已，也不会耽误我多少时间，那天下午我本就无事可做。”
“无事可做？”
沈思墨点点头，“是啊。我晚上八点多才直播，下午到直播前这段时间没有安排日程。”
“可你当时看上去很急。”
“因为急着拉伸肌肉。试镜的时候穿了高跟鞋，而且把你推上人行道的时候，斜方肌不小心借力了。”
“八点钟直播，你还能来参加酒会？”
“当然是被李雪强拉过去的，我连妆都没化，你也不看看我当时穿了一身什么样的衣服。”
沈思墨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再磨蹭一会儿，她就要压着超速线疯狂飙车打卡了。
她刚松开陆怀川的下巴，准备掰开花洒开关洗头发，这男人就如猛兽般扑了上来，一把夺过她手边的洗发水。
由于他的动作太激烈，浴缸里面的水被掀起阵阵波澜，甚至都溢出去了一部分。
“躺我怀里，我帮你洗。”
说着，陆怀川就往她的头发上挤洗发乳。
“张笑笑的事情解决了，怀深的新男团在日本也有了不少讨论度，你自己的公司股价稳步上升。有没有感觉自己很厉害，好像做什么都能成功？”
沈思墨抬起眼眸倒着看他，思考下说：“也不是，我就没有做画家的能力，也不能做知名设计师，更不能像你那样，同时兼顾那么多公司。”
陆怀川轻笑道：“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很高嘛。”
“是啊。我从未觉得你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少爷，也很少会认为你是个可恶的有钱人。你的努力和你的成绩十分相称。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应该更出名才对。”
此话一出，陆怀川更感动了。
他有一种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被看见的幸福，终于有人不带任何滤镜地评价他了。
这种中肯的评价令身后的男人心花怒放。
陆怀川抿着嘴唇下意识挑挑眉毛，眼睛也不自觉地眯成了一条缝。
但他手上轻柔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来，还顺带着按摩了沈思墨有些僵硬的肩颈。
“陆怀川，你怎么这么开心，就快要哼出小曲儿了。”
他笑眯眯地说：“闭眼。”
沈思墨乖乖照做，温度正好的水洒落在她的额头处。
“是啊，我开心得不得了，没想到思思眼中的我居然这么优秀。”
“不止我觉得你优秀，段玉也这么觉得，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死心塌地跟了你那么多年。”沈思墨回答，“你不会以为她只是单单看中你开出的工资吧？”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道。
“段玉要是听见这话，肯定要难过得几天吃不下饭了。”她扶着包头巾坐起来，“她都快把陆老师当做神明供奉起来了，没想到亲爱的陆老师居然认为她单纯掉进钱眼里。”
陆怀川拿起吹风机朝沈思墨晃晃，吹风机的轰鸣声在她耳边响起。
就着嘈杂的噪音，他低声自言自语：“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