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沈思墨醒过神来,黯淡的目光重新恢复往日的明亮,“嗯……我很贪心,愿望多得数不过来。比如接不完的工作,花不完的钱,很多很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冒犯到了吗?抱歉,这是我画画的习惯,总是会好奇对面模特过去的故事。”陆怀川调整下画架的方向,让二人的眼神不被画板隔开,“每名模特的过去都各不相同,有人因为生计做模特,有人因为热爱艺术做模特。看似平淡的生活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思墨顺着他的话头,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选择成为画家?后半辈子都要和有毒的松节油打交道。”
“因为我很笨,除了画画也不会做其他了。”陆怀川的语速不紧不慢,嘴角依旧挂着平日中的笑容,“不过我在艺术方面也没有惊人的天赋,只是选了一件我喜欢做的事情罢了。”
她抿着嘴巴点点头,抚摸着怀中咪咪热乎乎的大耳朵,说:“我倒是觉得你在照顾小动物方面挺有天赋的。任谁看,大家都不会相信咪咪会变得这么听话。”
“在你眼中,我有这么厉害?训练小动物无非是奖励和惩罚交替进行,每个人都能做到。”
沈思墨将兔子举高,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反射着珍珠般的光泽。陆怀川把兔子照顾得这么好,居然能狠下心来惩罚它吗?
就在她专心欣赏咪咪的放松状态下吐出来的小舌头时,陆怀川自顾自地轻声说:“其实,人也是一样的。”
“什么?”
“没什么。”陆怀川轻抿一口手边的红酒,“那我现在可以知道思思成为模特的原因吗?”
“说来话长。”
沈思墨在秋千上微微摇摆,陷入回忆。
那还是她上初中时候的事情。
家里人攒了半年的钱,带她进城去雪市玩三天。在逛中央广场的时候被一个星探发了名片,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大型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做练习生那三年一直靠做模特贴补家用。
后来和出道位失之交臂,从偶像部转到模特部,专心做模特给家里还饥荒。
“……好像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一直在讨生活而已。”她尴尬地扯扯嘴角。
咪咪也从她的腿上跳了下去,蹿到了陆怀川的怀里,自顾自地啃他手里的笔杆。
沈思墨自嘲地耸耸肩膀,心想:‘看吧,果然很无聊,咪咪都不爱听了。’
陆怀川用胳膊夹住兔子,把笔杆从它的嘴里拔出来,又象征性地抚抚它的背,“乖,再忍耐一下。妈妈也很辛苦,等爸爸画完这里,我们就去吃午饭。”
妈妈……爸爸?
沈思墨扶着秋千缩在背阴下,心底竟然泛起阵阵涟漪。
上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二人坐在偌大的餐厅中,吃着没有味道的水煮菜叶子。
沈思墨这样吃是为了维持身材,陆怀川说他也想试试她的口味,非要一份一模一样的。
她怕陆怀川吃不惯,还特地给他的那份加了点盐和胡椒粉调味,即便这样,陆怀川的表情也快要绷不住了,他皱着眉头强逼着自己把一整份水煮菜吃光了。
“思思,我记得你平常会吃一点肉吧?”他问。
“是啊,但我明天有拍摄,今天还是尽量吃清淡一些,省得明天水肿。”
“其实,你不用这么为难自己的。需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沈思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陆怀川话里话外就是想让沈思墨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可她要是真想走这条捷径,又怎么可能当了这么多年模特呢?
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是完全可靠的。
她放下筷子,将二人的餐具全部收好放进洗碗机,背对着他说:“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是我的梦想,我不想放弃。”
吃过午饭,陆怀川叫沈思墨一起回到他的二楼卧室,他将放在茶几上的一张银行卡递给她,“每个月都会打进去二十万。密码是,我的生日。”
“这,我怎么好意思收呢。”沈思墨嘴上这么说,但手上死死捏住银行卡,生怕陆怀川变卦,把卡抽回去,“我们还只是……”
“是什么?这是我的钱,我想怎么支配都可以。还是只有做你的男朋友才可以给你钱?”他毫不避讳地换上睡衣,抱着咪咪躺到床上,“你要站在那看我午睡吗?”
她怔怔地摇摇头,“啊,那我出去。”
陆怀川用鼻子出下气,像是被她无语到了,“过来,躺在咪咪旁边。”
沈思墨走到双人床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犹豫着要不要穿着这条裙子躺在陆怀川的床上,毕竟他有很严重的洁癖,有洁癖的人应该很讨厌外衣外裤碰到他的床单吧。
“我的床上有刺吗?豌豆公主。”他闭着眼睛,不耐烦地说。
陆怀川都这么说了,沈思墨心一横,扑通一声,硬着头皮跟木板似的直直地倒在了床上,席梦思床垫上下晃动着,咪咪都差点被床垫的余震弹飞起来。
他的嘴角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将咪咪搂在怀里,睡着了。
沈思墨平躺在床上,瞟了眼身旁熟睡的男人,随后侧过身子好奇地观察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陆怀川,他的皮肤白白净净一点瑕疵都没有,睫毛浓密,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身上的阳痿感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多了些许生人勿进的冷漠。
这样看上去,他和陆怀林长得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胸前的纽扣没有扣好,健硕的肌肉躲藏在酒红色的睡衣下方,似有似无地诱惑着沈思墨的心智。
她吞咽着口水,伸长脖子一个劲儿地往他衣服里面看,像被刻刀刻画过的腹肌始终吸引着她的目光。
视线再往下,便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双腿。
沈思墨怎么看怎么觉得陆怀川的腿不像是完全瘫痪的样子,甚至肌肉都没有明显萎缩。
大概是陆怀川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他十分大力地将她拽入他的怀里,还把她的头按在他的颈窝。
“嘘,你的呼吸声太重了,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