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自说自话:“陆营长,我知道你难过,我也挺为你难过。”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京城医院说你得过几天出院,你等不到出院直接回部队了,要不是伤心难过,哪能这么玩命?”
“身体难道不重要了?”
小杨悲天悯人拍了拍陆长风的胳膊:“你放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没有对象还有兄弟,好兄弟一辈子,一起走。”
“我陪你当个单身狗……”
陆长风:“……”
这回几天不见,小杨不止憨劲更厉害了。
人瞧着像是有点蠢?
受不了他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陆长风打断他。
“你到底要说什么?”
“就是,唐姑娘英年早婚的事儿,你不是难过吗?我在安慰你。”
“谁能想到唐姑娘看着像小姑娘,实际面色显嫩,看不出年龄。”
“她不止有对象了,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陆营长你是我们部队优秀人才,再喜欢人姑娘,怎么着也不能委屈自己找个二婚带娃的。”
“所以,我已经替你壮士断腕。”
“我将你抵给唐姑娘的手表拿回来了。”
来接陆长风,手表小杨随身揣着。
这会儿他从兜里掏出手表,邀功般将手表塞在陆长风手上。
殊不知好心办坏事儿,这会儿陆长风看到抵给唐淑婉的手表被他拿回来了,想用眼神刀死他。
看来,淑婉她没能认出这块手表?
见到已经抵给唐淑婉当医药费的手表,竟然在小杨这儿,他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你南下回部队,跟淑婉坐的同一趟火车?”
看着递到手上的腕表,陆长风被小杨气笑。
“你看见淑婉身边跟着那个小男孩了?”
“你以为那是她儿子?”
陆长风十分无语:“谁跟你说淑婉她有个儿子?”
“不是,在火车上唐姑娘她带着个孩子,那个小孩儿还喊我杨叔叔。”
小杨极力解释,但解释着解释着莫名心虚。
陆长风打断他:“淑婉只说过,她身边带着个小孩吧? ”
“她有没有说过,苏,苏什么来着,苏承毅是她儿子?”
好像没有!
小杨摇摇头。
后知后觉意识到,从头到尾,唐姑娘只说了她跟她对象的事儿。
对象可以是结婚对象,也可以是处对象还没结婚那种。
唐姑娘的确没说过苏承毅小朋友是她儿子。
从头到尾是他误会了!
是他问小孩儿你妈妈,小孩儿就喊他杨叔叔。
他就以为苏承毅是唐姑娘儿子。
得知闹了大乌龙,小杨这会儿傻眼。
陆长风服了小杨这个愣头青。
“淑婉今年刚满十八,她怎么能生出那么大个儿子?”
“陆营长,你连唐姑娘今年十八岁都知道?”
看来是在京城的时候,他们陆营长将唐姑娘的事情,事无巨细都打听清楚了。
得知唐淑婉没结过婚,得知她有孩子的事儿是个误会,小杨转忧为喜。
吉普车马上要开进部队办公区域,他憨憨的咧嘴笑。
“那这么说来,陆营长你又可以跟唐姑娘处对象,可以继续追求她了。”
小杨兴高采烈:“这真是天赐的缘分,唐姑娘来农场下乡,离我们部队这么近。”
“我真是太为你们高兴了。”
“陆营长,唐姑娘人可好了,她在火车上还给我拿包子吃。”
“是她自己包的,咬一口满嘴流油的肉包子,那个香喽!”
“我回来部队还惦记着大肉包子的味儿。”
小杨甚至替陆长风安排上了:“陆营长你先回部队述职,过两天我陪你一块儿去椰风农场看唐姑娘。”
小杨咧开嘴笑的样子可真惹人嫌。
他都没有吃过那丫头亲手做的包子。
“我追媳妇儿,你凑什么热闹?”
“一边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
后勤林同志效率很快,唐淑婉进城采买回来,见到已经有人在帮着砌墙搭灶台,彭组长在帮她盯着。
别看唐淑婉分到的是两间屋子,有一间要用来做兽医站。
所以她昨天给林同志指定搭灶台的地方是房子外边。
本来唐淑婉是说将灶台砌在外边,再搭一个简易的棚子遮风挡雨,这样下雨天灶台不会淋湿方便做饭。
林同志说刚好农场从打石场运回来一批石头,干脆灶房搭间简单的房子,用石头砌墙,屋顶也不用买瓦盖,像黎族老乡搭船屋那样,用红藤白藤扎架,再覆盖一层厚茅草。
不过这样一来,工程量变大了,得唐淑婉自己掏钱,工钱大概得五元钱。
唐淑婉答应了。
她当场画图纸,将灶房的位置又扩大一些,隔出一个小间当洗澡房。
石头都是现成的,他们后勤的人就帮着砌个墙,盖个茅草屋顶,虽然于规矩不合,林同志还是在他权限范围睁一只闭一只眼答应了。
跟唐淑婉商量后他连夜找人,在动身去县城前将图纸和位置都给定好了,所以唐淑婉采买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屋外动工了。
彭组长刚好安排完工作没事儿,帮她在现场盯着。
等唐淑婉采买回来,在彭组长的指挥下,后勤同志来搭灶房的已经将地基都挖好了。
“唐知青,挖完地基开始堆石头砌墙。”
“用藤架搭屋顶不费事儿,我们农场知青专门跟黎族老乡学过几手,别看那种船屋房顶上边盖的是茅草,可结实可牢固了。”
“你这儿保管前前后后三天功夫给你弄妥当。”
“到时候上边审批一下来,咱们农场兽医站马上就能正式开张。”
彭组长之所以急着让兽医站开张,是因为附近农场的兽医资源太稀缺,之前每次椰风农场阉猪,都要求爷爷告奶奶去隔壁农场请兽医。
但光明农场的兽医,时不时还要去给黎寨生产队养的牲畜看病,导致他们经常扑了个空。
请人过来阉猪什么的还好,遇到这回母牛难产的事儿,情况紧急是等不得的。
以后农场有自己的兽医站就好办了。
他们畜牧部猪厂养的一批小猪崽,最近要进行阉割,现在就等着兽医站开张,让唐姑娘亲自操刀。
不对!
唐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家,能不能阉猪?
彭组长想问清楚这事儿,又碍于唐淑婉是个女同志,一时犯了难。
阉猪对唐淑婉来说不过小事一桩,在京城时,她跟师兄常被请去猪场阉猪,在唐淑婉看来作为兽医阉猪是基本操作。
唐淑婉是一点都不知道,彭组长殷勤帮她指挥搭灶房的施工现场,是寻思着问阉猪的事儿。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名正言顺去见外公舅舅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