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则领着贾环出去，早有宫女备好了笔墨纸砚。
贾环坐下来写了一道方子，之后请几个太医一块儿来看。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
其中太医院院使忍不住赞道：“贾三公子的医术果然非我等能够相比！
整个太医院十几个老医师共同商议，才拟定了一个方子，却没想到贾三公子这道方子，竟跟我们十几个老医师拟定的方子一模一样。”
另几个太医也都赞叹不绝。
大皇子却奇怪地看了一眼贾环，悄声问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方子？”
“没有了，这就是最好的方子！”
贾环苦笑回答，“我只是对妇人的生理疾病略有擅长，对于其他病症的诊治，我最多也就是跟各位太医差不多的水平！”
“这可不是差不多，就凭贾三公子这道方子，已经胜过我们很多了！”
太医院院使听见贾环的话，忍不住接了一句。
大皇子点一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出去吧！”
贾环赶忙跟几位太医告辞，随着大皇子一道出来。
大皇子忍不住又问：“当真没有更好的方子了？”
“确实没有！”
贾环摇一摇头，随即压低了声音，“我估计太后昨晚很可能遇到什么高兴事，笑得太开怀了。
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让太后生了怒火，以至于……太后脑部有一些极其细微的血管破裂。
当时不会有感觉，但到了半夜脑部的积血渐渐增多，这才导致先是头痛，然后便陷入昏迷……”
“你的意思是，我皇祖母脑袋里边有淤血？”
大皇子大吃一惊。
贾环点一点头。
“没错！太医们应该也知道，不然不会开出散瘀的方子，只是谁都不敢明说罢了！
但再好散瘀的方子，都很难散掉脑部淤血，所以……太后恐怕是很难苏醒过来了。
我是信任大殿下，所以跟大殿下实话实说，大殿下千万不能让忠顺王知道。
否则昨晚逗笑太后、或者引太后发怒的人，恐怕就要死得很惨了。”
大皇子有点发愣，老半天才喃喃说道：“大笑居然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以后……不是连笑都不敢笑了？”
“你想啥呢！”
贾环忍不住轻轻撞他一下，“太后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严重衰退，换了年轻人，笑得再狠也没事，大殿下真真就是杞人忧天了！”
大皇子一听也对，笑道：“我的确是杞人忧天了！”
想想又道：“既然我皇祖母已经醒不过来，那你索性最近几天不用进皇宫了。
皇祖母病重，我上午入朝观政，下午要在万寿宫侍奉皇祖母，你也没法给我伴读。”
贾环明知他是想让自己躲着忠顺王，心中更是感激，赶忙点头谢了一声。
……
告别大皇子出了万寿宫，贾环并没有直接回贾府。
他有点担心马翱，所以他还是先去了圣学堂。
果然马翱今儿没来。
不过马翱跟他一样，都是大皇子的伴读。
自大皇子入朝观政以后，马翱上午一般也不会来，而是跟他父亲马洪在军营磨练。
所以几个伴读都不知道马翱的消息。
贾环无可奈何，只能出了皇宫，直接去马府问问。
马府门子听贾环报了名头，赶忙进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马翱的贴身小厮便匆匆忙忙出来，引着贾环进了院子，走到内院门口，另有丫头将贾环引进内院。
“你们大爷是不是挨了打了？”
贾环忍不住问那丫头。
那丫头顿时红了眼圈，说道：“昨儿忠顺王府有人过来，不知跟我们老爷说了什么，我们老爷当时就怒了。
当着忠顺王府来人的面儿，我们老爷就将我们大爷狠狠打了一顿。
从来没有打得这么狠过，只怕要在床上趴着几个月了！”
那丫头一边说，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下来。
贾环素知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少爷老爷屋里的丫头，最终都是少爷老爷的屋里人。
——当然了，如贾环这般，在丫头年纪到了直接许配出去的也不是没有，但却真的很稀少。
一般都是丫头长相不咋的，少爷老爷看不上。
像小红那样的伶俐美貌，最终还是配出去的，几乎就是绝无仅有。
眼前这个丫头长相不差，即便此刻还没被马翱收进屋里，早晚也是马翱屋里人。
因此马翱挨打，这丫头心疼落泪，是很自然的事情。
贾环满怀内疚，却不好跟丫头说什么，只能不再出声跟着丫头走。
马翱身为马府长子，居住的院落自然紧靠外院。
所以只穿过一条不长的巷道，那丫头便推开一扇院门，领着贾环走了进去。
既然有外男进来，丫头们都躲进了厢房，只是从门口窗缝里，悄悄打量着贾环。
许是见贾环如此俊逸，纵然她们大爷刚刚挨了打，厢房里也传出一阵嬉闹之声。
贾环目不斜视，跟着丫头走进正房。
另有两个美貌的大丫头在屋里候着，见贾环进来，两个丫头齐齐冲着贾环福了一福。
引路进来的丫头退下。
其中一个大丫头帮贾环斟茶，另一个大丫头则领着贾环进入内室。
马翱趴伏在床榻上，正巴巴地看着门口。
一眼见到贾环进来，马翱顿时笑逐颜开，说道：“小贾环，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主动来看我。你今儿若是不来，明儿我就让小厮去找你了！”
贾环点点头，说道：“终究是我拖累了你，怎么可能不来看你！”
马翱忙问：“忠顺王那个禽兽，今儿有没有再找人去纠缠你？”
“大爷，你你你……千万别说这种话！”
马翱话还没落音，先把那丫头惊得变了脸色，差点儿要上来捂住马翱的嘴巴。
马翱笑道：“没事，小贾环又不是外人，不可能跟外边的人说我骂了忠顺王是禽兽！”
“大爷！”
那丫头责怪地再叫一声。
“行了行了，你们先出去，让小贾环帮我看看伤！小贾环的医术，比那些太医强多了！
还有啊，我跟小贾环有话要说，你们离得远点儿，不许偷听！”
另一个丫头刚端着一盏茶进来，听了马翱这话，不由得跟先一个丫头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