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十六昨晚要杀老身,要不是老身命大,恐怕此生都无法再侍奉小姐了,求小姐给老身做主啊......”说着,刘玉梅又开始抽噎起来。
直到这时,肖瑶才留意到刘玉梅锁骨上的伤口,那根簪子已经深深地插进肉里一大截,距离脖颈仅有毫厘之差,看这样子,肖十六当时确实是动了杀心。
但肖瑶根本不在意这些,此刻的她只想弄清楚刘玉梅和十六究竟有没有发生那种关系,如果直截了当地询问,显得太过刻意了些,只得从侧面打听打听。
就见肖瑶稍稍沉思片刻后,开口问道:“他什么时候伤的你?”
刘玉梅稍作停顿,然后回答道:“就在昨晚入夜的时候。”
得到答案后的肖瑶并没有罢休,紧接着追问道:“他为何要伤你?”
“这......”刘玉梅面露难色,眼神略带迟疑地瞥了瞥一旁的李想和李涛两兄弟,她心里很清楚,绝对不能把真正的原因讲出来,要是被旁人知道了,不仅会成为他人的笑柄,更可能让肖瑶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
想到这里,刘玉梅眼珠子一转,临时编造出一个谎言,并用充满委屈的口吻说道:“他昨晚醉得不省人事,我见他那个样子实在可怜,便好心上去搀扶他,不曾料到,他不但不领情,还对着我下如此重的狠手!”
刘玉梅那点小心思,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肖瑶自然也不例外,只见她脸色一沉,没好气地瞪了刘玉梅一眼,继续追问:“你仅仅只是去搀扶他吗?难道就没有做别的什么事?”
这种时候肯定得一口咬死了,绝对不能说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刘玉梅又抹起了眼泪,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十六相貌堂堂,老身自知配不上他,哪敢肖想其他事情,是真的好心好意去搀扶他。”
听刘玉梅这意思,她和十六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肖瑶心中小小的窃喜了一下,然后又假装沉思,最后似乎又有了主意,眼睛亮了一瞬,有些歉疚的看向刘玉梅。“没想到成婚第一日就遇到这样的事,看来是本小姐错指了你们的婚事,要不这样,本小姐解除了这桩婚事如何?”
好不容易捡到个俊相公,刘玉梅不想放弃,万一两人之间能产生点感情呢,随即婉拒了肖瑶的提议。“使不得,使不得啊!”
“为何?”肖瑶有些不理解,十六都下杀手了,刘玉梅竟还不想跟十六划清界限。
刘玉梅当然不能说出真实原因,便以成了亲为由回应肖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身与十六已经拜了天地,怎可说解除就解除,往后让那些人怎么看老身。”
这话说得也没错,婚姻大事怎可以玩笑之态对待,而肖瑶又是那个牵线的人,总不能再让她强硬的拆散这段姻缘吧,那她成什么人了,出尔反尔又不讲信用的人吗?她可不想背这个骂名,便主动询问起了刘玉梅的意见。“那你想怎么样?”
刘玉梅不过就是个干杂活的粗使婆子,在偌大的药师谷里,毫无地位可言。
别说十六仅仅是把她打伤了,哪怕真的取了她的性命,恐怕都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刘玉梅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条贱命与那些大人物的脸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于是灵机一动,以此为突破口,妄图引诱肖瑶对十六施以严惩。
只见她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回应道:“十六无故伤人,完全没有将小姐和诸位仙长放在眼中。老身斗胆,还望小姐好好责罚十六,让他认清自己在药师谷的地位,不是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不得不说,刘玉梅这番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肖瑶原本产生的那么一丁点儿愧疚之情,转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想要狠狠惩治十六的冲动念头。
紧接着,肖瑶面沉似水地质问道:“那他现在在何处?”
刘玉梅是真不知道十六的去处,便如实回答了。“老身不知,他昨晚将老身打晕后便不知去向了。”
想要找到十六,对肖瑶来说易如反掌,毕竟她手中可是拿着能控制十六的木偶,只需一个意念,十六便会乖乖来到她身边,于是便打发了刘玉梅。“这事本小姐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本小姐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刘玉梅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赶忙道谢:“多谢小姐!”
目的达成之后,刘玉梅一直强撑着的那股劲儿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毕竟是在自己府上,肖瑶不愿落下个不善待下人的名声,当即吩咐身边的喜鹊:“喜鹊,带她下去疗伤。”
喜鹊得令后,动作迅速地将刘玉梅搀扶起来,然后带着她往治疗之处走去。
而从头到尾,李想和李涛二人一直在旁边默默观望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惹得肖瑶不痛快。
直到见到肖瑶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他们俩这才壮起胆子凑上前去搭话。
李想率先开口问道:“师妹,你想怎么处罚肖十六?”
肖瑶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俩,便敷衍的回应道:“两位师兄请回吧,我今日心情欠佳,就不陪两位师兄论道了。”
很明显,这是下逐客令了,两兄弟也不恼,依旧满脸堆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客客气气地道别后便转身离去了。
肖瑶现在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十六的身影和安危,她迫切地想要知晓十六现在身处何地?又在做些什么?于是遣散了侍从,拿出了木偶,紧接着,就见她集中精力,口中念念有词,施展起法术来。
完成施法之后,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多久,一道人影突然从房顶窜了下来,只见十六披散着头发,宛如疯癫一般;双目布满血丝,猩红得吓人;眼眶下更是一片乌黑,仿佛许久未曾合过眼了,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再看他身上的衣物,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滴落下来,显然刚刚才从水中出来,这般模样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昨夜所遭受的折磨定然极其痛苦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