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的石阶还沾着晨露,姜维的剑鞘已刮开永安宫门前的青苔。阿莱娜银链扫过残破匾额,震下半片木牍——\"章武三年季夏,李严监造\"的字迹在朝阳下泛着血光。
\"这青砖缝隙里有东西。\"蒋斌用匕首撬开砖石,夹层中掉出半枚玉珏,纹路与刘备赐予诸葛亮的虎符严丝合缝。赵夯的战斧劈开宫墙藤蔓,露出丈余见方的铸铁暗门,锁孔形制竟与姜维怀中虎符完全契合。
推开暗门的瞬间,霉味裹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三十架木牛流马静静伫立,虎头\"汉\"字漆色如新,腹中满载的箭簇刻着\"建兴十二年制\"。\"这是丞相北伐前暗藏的军械!\"蒋斌颤抖着捧起箭杆,\"但为何会出现在李严督造的白帝城?\"
急促的梆子声自江面传来。探子踉跄跪报:\"下游漂来五十具浮尸,皆着章武三年制式皮甲!\"姜维抚过尸身护心镜,背面阴刻的\"李\"字令他瞳孔骤缩。阿莱娜银链卷住浮尸右臂,褪色刺青露出火焰纹——正是二十年前李严亲兵的标记。
子夜时分,江风突然送来焦糊味。赵夯踹开武库大门,成捆蜀锦正在燃烧,锦面\"阴平侯府\"的蛇纹在火中扭曲。蒋斌泼水灭火时,发现地砖缝隙渗出黑色黏液——竟是西域火油混着硫磺的配方!
七星剑劈开第九道铁闸时,姜维的白袍已被地下水浸透。阿莱娜银链缠住甬道顶端的青铜铃铛,拽下半卷《八阵图》残页——诸葛亮批注的\"甲寅当取米仓道\"字迹被朱砂划去,改书\"直驱阴平\"。
\"这墨迹未过三月。\"蒋斌用火折子烘烤残页,显出益州牧官印的暗纹。赵夯突然指向岩壁:\"这里有新凿的剑痕!\"青石上刻着\"汉贼不两立\"五个大字,落款竟是\"常山赵子龙\",但\"云\"字最后一笔分明是近日才补全。
地宫最深处的铁门轰然洞开,三百具铠甲整齐列阵。姜维抚过领口\"白帝戍卫\"的铭文,突然指尖刺痛——甲胄内衬缝着淬毒银针!阿莱娜银链扫过地面,震起三尺积尘,露出成排改良元戎弩,弩机卡着成都武库失踪的齿轮。
\"将军快看!\"蒋斌劈开木箱,二十年前汉中战役的阵亡名录散落一地。每卷名册的\"李\"姓士卒名字旁,都点着诡异的朱砂印记。姜维猛然想起诸葛亮临终前曾说:\"白帝城下,尚有七千忠魂未录。\"
江面突然传来战鼓声。三十艘楼船冲破晨雾,船头飘扬的竟是关羽水军的朱雀旗。赵夯带人驾小舟靠近,发现船板用的竟是章武三年御用金丝楠木。阿莱娜银链卷住跳帮敌兵,扯落的皮甲内衬缝着\"阴平死士\"的血书。
暴雨倾盆时,姜维在祭坛底座发现夹层。青铜匣内的《伐魏策》字迹未干,笔锋却与诸葛亮手书一般无二。蒋斌用匕首挑开火漆,掉出的丝帛上绘着汉中地道全图,朱砂标注处竟与二十年前街亭之战重合。
\"这不是丞相笔迹!\"阿莱娜银链击碎烛台,跃动的火光照出帛书暗纹——\"景耀六年制\"的官印若隐若现。姜维猛然撕开帛书夹层,掉出的半片虎符缺口与李严调兵符严丝合缝。
子夜惊雷劈开古柏,树心竟嵌着铸铁机关。赵夯的战斧劈开树皮,三十枚磁丸倾泻而出。蒋斌拾起磁丸细看:\"这是用五丈原陨铁锻造的!\"阿莱娜银链卷住树顶残枝,拽下半幅残旗——竟是诸葛亮七星袍改制的汉旗,旗角焦痕里缝着《后出师表》残章。
急促的马蹄声踏碎雨幕。北地王亲卫浑身插满箭矢,临终前吐出\"金雁阁...先帝...\"便气绝身亡。姜维撕开其战袍夹层,掉出的血书用《仇国论》密码写着:\"甲寅七月初七,白帝城。\"
七星剑劈开第十面铁盾时,姜维的银甲已布满裂痕。赵夯死守江岸,用浸透火油的粮车点燃冲天烈焰。火光中突然冲出五十架木牛流马,虎头\"汉\"字被刮去,改刻\"阴平秘造\"四字。
\"用丞相留下的磁石阵!\"姜维挥剑斩断帅旗,旗杆中空的磁丸吸附住机关兽关节。蒋斌趁机带死士突入敌阵,劈开的机关兽腹腔里掉出成捆密信——益州牧官印下,竟是用孔雀胆书写的弑君诏书!
危急时刻,江心突然升起七盏孔明灯。三百丹阳兵驾艨艟逆流而上,船头弩炮射出带磁索的火箭。姜维认出领兵老将——竟是赵云之子赵统,其手中令旗残破处露出\"汉寿亭侯\"的墨迹。
黎明破晓,白帝城头汉旗猎猎。姜维抚过旗面二十八枚补丁,每片都对应着《出师表》中的字句。北地王飞马驰入城门:\"成都太庙地窖,发现丞相亲封的甲寅铁匣!\"
\"整军,回师阴平。\"姜维斩断最后一支毒箭,箭杆裂处露出成都官纸的暗纹,\"这局棋,该到屠龙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