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层层结界,暗渊抱着冥渊踏入阴森古宅。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声响,却掩不住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刚将人安置在雕花大床,暗渊便已单膝跪地,指尖凝起幽蓝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冥渊伤口处。
“饿不饿?渴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端茶倒水?”暗渊声音放得极软,面具下的视线贪婪地描摹着冥渊苍白的面容,连擦拭冷汗的动作都带着几分虔诚。他将染血的帕子攥在掌心,又下意识抚平对方皱起的衣角,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一旁值守的黑衣侍卫瞪大了眼睛,差点惊掉下巴。他们从未见过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露出这般姿态——平日里随手碾死冒犯者的暗渊大人,此刻竟像个伺候病患的奴仆,连说话都带着讨好的意味。
“大人,您吩咐准备的疗伤药……”侍卫捧着药碗的手不住颤抖,生怕惊扰了这诡异的氛围。暗渊猛然转头,面具下迸发的猩红光芒吓得侍卫扑通跪地,汤药泼洒在青砖上,蒸腾起阵阵白烟。
“滚!”暗渊接过药碗,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可低头看向冥渊时,又瞬间化作绕指柔,“阿渊,小心烫,我吹吹……”
药碗凑近唇边时,冥渊突然抬手,指尖轻触暗渊冰冷的面具边缘。暗渊动作骤然僵住,却在对方掌心贴上自己面具的瞬间,像只温顺的兽般轻轻蹭了蹭。氤氲药香里,冥渊嗓音裹着薄雾般的温柔:\"你叫什么?\"
\"暗渊,叫我暗就好。\"暗渊喉间溢出沙哑呢喃,猩红眼眸几乎要将眼前人溺毙。他反握住那只手,在面具上摩挲着,汤药顺着瓷碗边缘滴落也浑然不觉。待回过神时,才手忙脚乱舀起一勺药,小心翼翼吹凉:\"张嘴,小心烫。\"
药汁入口的苦涩里,冥渊忽然轻笑:\"暗,这里的人我可以随意使唤吗?\"
\"阿渊,你随时随地都可以使唤他们。\"暗渊猛地将人搂进怀里,面具抵住冥渊发顶,\"连我都可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他声音里压抑的偏执几乎要冲破桎梏,怀中的人却只是垂眸,指尖悄然勾住了他腰间的玉佩。
“好,你先出去吧,叫冥千绝过来。”冥渊倚着绣枕,苍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锦被边缘,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暗渊周身魔气凝滞了一瞬,猩红的眸光透过面具缝隙死死盯着冥渊,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哼:“阿渊,你要他做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了药碗,指缝间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冥渊抬眼,目光清冷如霜。对视的刹那,暗渊浑身一颤,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气势,竟真的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俯身时面具几乎要擦过冥渊的唇角:“等我,别乱跑。”
脚步声消失在雕花门外,不过片刻,冥千绝便阴沉着脸踏入内室。他还未开口,冥渊突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看来,在暗大人心里,我的话比你的命还重要?”
冥千绝瞳孔骤缩,手已按上腰间匕首,却在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后脊泛起阵阵寒意。
“你现在给我跳支舞。”冥渊斜倚在金丝软榻上,苍白指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暗渊留下的玉药碗,清冷嗓音在空旷室内回荡。
冥千绝青筋暴起,握刀的手几乎要将刀柄捏碎:“冥渊!你别太得意,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玩腻后……”
“可他现在听我的。”冥渊突然冷笑,瓷碗重重砸在青砖上,碎裂声惊得冥千绝浑身一颤。他撑着榻沿缓缓起身,每一步都带着无形威压:“是跳支舞,还是让我告诉他——你敢不听我的,还敢骂我?”尾音拖得极长,眼底翻涌的寒芒让冥千绝后颈瞬间爬上细密冷汗。
死寂中,冥千绝喉结滚动,踉跄着后退半步。雕花窗外传来乌鸦的嘶鸣,混着他咬牙切齿的闷哼,在原地僵硬地摆出起舞的架势。而冥渊倚着残破碗碟,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
“跳的一点都不好看,退下吧。”冥渊慵懒地摆了摆手,眼中满是嫌弃。
冥千绝如蒙大赦,低着头,匆匆退出房间。他刚消失在门外,一道黑影便瞬间闪入屋内。
暗渊周身还萦绕着未散尽的魔气,面具下的猩红目光带着几分紧张:“阿渊,他有没有欺负你?”说着,便上下打量冥渊,像是要找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冥渊倚在床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缕发丝:“他笨手笨脚的,连舞都跳不好看。”语气里尽是不满,却在暗渊听来,每一个字都像撒娇。
“以后别让他近身。”暗渊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有什么事,叫我就好。”说着,伸手轻轻抚上冥渊的脸庞,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我想要上次被你拿走的秘宝嘛。”冥渊垂眸敛去眼底锋芒,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指尖捏着暗渊的衣角轻轻摇晃。他半垂的眼睑透出三分委屈,尾音拖得绵软,像裹着蜜糖的钩子。
暗渊喉结滚动,面具下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猩红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对方泛红的眼尾,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抚上冥渊发顶:“那秘宝凶险,阿渊想要什么我都给,唯独那个……”
“你明明说过我可以随意使唤你。”冥渊突然仰起脸,湿润的眼眸蒙着层薄薄的水光,“原来暗只是说说而已。”他松开衣角作势要转身,却在转身瞬间,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狡黠弧度——他太清楚,男人面对示弱与控诉时,最容易卸下防备。
暗渊呼吸一滞,慌乱间扣住他手腕:“我没骗你!”魔气顺着袖口翻涌,将人重新拽入怀中,“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别说秘宝,这世上所有东西都能捧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