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悬,寒风呼啸。
“难啊……”一道叹息传进风中,让空寂的楼顶更添了几分寒凉沉重。
“且先不论其它,只要七十二地煞在他身侧,我们即便有三四百个人,也伤不了他分毫。”
另一道声音响起,话语同样沉重,视线依旧停留在陌寒枭所住的小楼,风将他和身旁人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二人手中的长弓泛着森冷的光。
话音落,他身旁的人并未接话,只是微微俯身,双腿向后拉开一步,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隆起,缓缓拉开弓弦,眸中泛着森冷的光。
弦上用楛木制成的箭身,印着黑色流云状符文,黑色箭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黑紫寒芒,他的目光穿过夜色,箭头直指小楼的方向。
长弓拉满,弓弦被拽至极限,发出的嗡鸣声混入风声。
现实是,就算拉满长弓,箭身也无法到达那有一街之隔的小楼。
幽邃的眸底,冷冽杀意翻涌,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将弓拉回,原本紧绷的弓弦在他手中缓缓松懈,动作缓慢,似每一寸的回撤都透着不甘。
他们想杀的人就在那座小楼里,但他们无法向小楼靠近半分,还要藏匿于此,寻找时机。
但,他们已打草惊蛇,以陌寒枭的手段,他们注定再无机会。
随着弓身归位,他顺势一收,利箭稳稳落回箭囊,望着小楼的双眼逐渐被一层黯淡笼罩,眼底是藏不住的挫败,淡声道:“只剩十日,若等他离开京都,我们便再无机会,前两次刺杀均失手,主子已是震怒,这次若不能交差,以主子的脾性,你我都活不了。”
“小楼布防严密,朝廷的人又在大肆追捕,锦衣卫、京都府尹、京卫所皆已出动,很快也会搜到此处,我们若不撤出京都,随时都可能暴露。”那人接道。
“……”
“头儿……先撤吧。”那小楼便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陌寒枭今夜现身东街,他们亦只能静观其变,只因稍有异动,即刻便会被察觉,一旦行迹败露,唯有死路一条。
“撤?京都城门大关,到处皆是眼线,往哪撤?”被唤做头儿的黑衣人面色冷凝,牙关紧咬,眸中闪过一瞬的烦躁。
他们已是进退两难。
“可不是?你们要往哪撤?”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二人神经瞬间紧绷,皆猛地转头看向身后,但未等他们看清,几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已经闪至他们身旁。
刹那间,劲风袭来。
来不及做出反应,二人只感颈后一疼,伴随着“咔哒”一声脆响,关节被拧得错位,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手臂像是失去了知觉,无力地垂落,‘嘎擦’一声,下巴被人握住,猛地使力,便被卸了下巴,从头至尾,他们连一丝声音都未能发出。
还没等他们从剧痛中缓过神,双臂就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猛地将他们压在地上,
他们徒劳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束缚,换来的却是对方更用力的压制,膝盖狠狠顶在他们的后背上,几乎要将他们的脊梁骨碾碎。
他们欲要抬眼看清来人,只看到粗糙的鞋底向他们的脸上压来,眼神逐渐模糊,没了意识。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