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爬上树梢,落在满地断臂残肢上,鲜血反射的红光落在金陵的城墙上,书写着战士们不屈的意志。
新二团也派人到新三团的阵地,将幸存的十七名战士给接了回来。
他们躺在担架上不舍的看着沉默的军舰处,仿佛看到蒋林涛的鱼叉插在鬼子军旗上,得意大笑的表情。
担架队路过人群,百姓们或摘下帽子鞠躬,或互相拥抱哭泣。
“罗...罗团长,我们新三团...没给咱们义勇军丢脸吧!”一名重伤的战士伸出脏污的手,罗凯文连忙握住。
“没有,你们新三团全部都是好样的,是义勇军人的楷模,是华夏军人的榜样!”
“那就好...那就好。”
“自打淞沪起,我们碰到鬼子...就一退...再退...”
“百姓见了我们这些溃兵,都在戳着咱的脊梁骨,我们也不想退啊...”
“自从跟了旅座,我才知道我们为何要扛起枪,我们不是为了那一口吃的,而是为了背后的家人而扛枪...”
他颤颤巍巍从怀里拿出一面旗帜,罗凯文将其抖开,是这名伤兵加入义勇军前他们部队的军旗。
这面川军军旗上写着他的部队番号,还有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沾在上面。
看样子已经有很多人接过这面旗了。
“这是...我我们川军的旗,请,罗团长替我将它收好...”
话音刚落,那名战士的手垂落,双眼缓缓合上。
新二团的战士围在这名川军前将枪口高高抬起,罗凯文也将手枪举向天空。
“兄弟,走好!”
整齐的枪声惊走金陵上空盘旋的鸟雀,划破江面吹来的风,恰与正在沉默的雪风号交融。
嬴烨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噪声传到罗凯文耳麦中:“注意,鬼子察觉了我们造桥的意图,他们的战机分三路向你们接近中,另外西城门的鬼子正在向你部增兵,预估最少两个联队。”
“前线和旅部只能帮你们拦住其中两路,剩下的看你们了。”
“三团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们是好样的,接下来是你们的舞台,竭尽全力防守南城,利用四周掩体,巷道拖住他们,务必坚守两日。”
“你们守的,是所有人的退路,前线将士和三十万百姓的性命就交到你们手里了,必须顶住,别无选择。”
罗凯文身子不由挺直,“是!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他便带着新二团的战士到南城布防,经过那处哨卡时,这帮人竟没有再拦他们出言不逊,而是一副羞愧的模样,默默的配合新二团的行动。
罗凯文带来的十辆多功能步兵战车中,有五辆作为工程用车来加速浮桥的建造,剩余的五辆分散在四周,准备防守随时从各个方向杀来的鬼子飞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罗凯文部署完毕时,小鬼子的机群如同蝗虫一般出现在天际边,五台多功能步兵战车同时昂首,雷达不断在驾驶舱内报警,红警战士操控着四联20mm防空机炮,曳光弹划破天空编织成一张赤色火力网,将首架九七式战机凌空撕裂化作一团火球落入城区。
小鬼子轰炸机的重磅炸弹尖啸着坠入江面,掀起二十米高的水柱裹挟着死鱼砸向正在修建的浮桥,工兵和百姓们死死爬在桥面和抓住工程用多功能步兵战车来稳住身形。
浮桥在炮弹的冲击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声,却奇迹的在轰炸中没有散架。
第二波战机贴着江面俯冲而来,机腹悬挂的炸弹刚脱钩就被交叉火力击中,半空在炸开一团火球映红整片江面,落水时炸起一团水花。
残存的三架九七战机试图爬升,却撞进防空机炮重新构筑的火力网中。
一架发动机被扫到几发机炮的九七战机歪斜着掠过桥塔,驾驶舱内的玻璃碎了部分,鬼子的飞行员血手印在部分完好的玻璃上留下长长的猩红痕迹。
江面上用来阻碍军舰前进的水雷被坠机给引爆,冲击波反倒将有些歪扭的浮桥给震回了原位。
燃烧的飞机铝片如同樱花般落在多功能步兵战车四周,车载雷达仍在匀速旋转,寻找着是否有落网的敌机踪迹。
此时西城穿插城区而来的两个联队已经抵达南城伏击。
九七式中型坦克的履带碾过落在地面的砖石,其身后跟着两排猫着腰的黄色身影。
鬼子第三大队大队长山田拔出指挥刀指挥部队:“突击!杀给给!”
三十米外两侧的民房窗台忽然喷出火舌,新二团战士操控的mG42机枪扫过两侧的鬼子,他们如同麦子一般被镰刀收割着。
新二团战士扣动着扳机,将心中的怒火通过机枪发泄出去。
战士们分散在街道上,手中刘将军步枪精准点射,小鬼子在对枪中落了下风,大部分鬼子钢盔中弹,射出一串血花后倒地。
“三点钟方向,调整角度,迫击炮五发急速射!”
观测员举着望远镜在高处嘶吼出声,随后六门100mm的迫击炮已撕裂空气发出尖啸声落在鬼子阵地上。
鬼子刚架设好的九二步兵炮阵地顿时被摧毁,小鬼子被殉爆的炮弹炸飞挂在树杈上。
打头阵的九七式坦克炮塔转动,同轴机枪向守军沙袋扫来,炮弹落在阵地上掀飞三名战士和沙袋。
突然在一侧的废墟中跃出一个反坦克小组,RpG尾焰烧焦了背后的墙面,炮弹落在坦克侧面装甲上,爆出一团火花,坦克炮塔底座冒着烟火腾的一下飞上天空。
鬼子散兵线如潮水一般漫过街头,穿梭在各个小巷废墟中,却撞上了同样穿梭在小巷中的新二团战士。
他们下意识寻找一面残垣躲避,冲锋枪都不瞄准伸出掩体射上一梭子,达到火力压制的目的后才将头探出。
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在这种急促狭窄的环境下对上花机关,根本就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鬼子带队的军曹刚举着带有姨妈旗的步枪出现在拐角,就被花机关冲锋枪的9毫米子弹打成了筛子,那姨妈旗也被子弹打出了好几个窟窿,落在火堆上被烧成了焦炭。
山田的望远镜看向街道的正面战场毫无进展,于是下令:“一小队,左侧迂回!”
一小队刚摸进裁缝铺小巷,预设的拌雷突然被引爆,炸塌了一面断墙,藏在天花板上的捷克式轻机枪顺势开火,30发的弹匣在五秒钟内清空,狭窄巷道顿时铺满鬼子抽搐的躯体。
濒死的鬼子军曹刚拉响香瓜雷,还没来得及磕脑袋,就被天空中落下的砖石给砸中了脑袋,手雷在手中躺了许久才猛然炸开,不知情的鬼子被自己人的手雷给炸得措手不及。
另一条街道处,三辆鬼子的九四式轻型坦克从拐角驶出,其搭载的37mm坦克炮刚打了一炮,7.7mm的机枪还没扫机枪,就被马克沁的钢芯穿甲弹给集火,100米内钢芯穿甲弹可轻易击穿鬼子的坦克的12mm正面装甲。
那辆被集火的坦克忽然停在原地不动弹,如果有鬼子拉开坦克炮塔上的王八盖子,就可以看到里边的两名驾驶员已经身中数弹惨死当场。
鬼子两个联队除了两条街道上的正面对抗以外,其余人都已经钻到小巷子中,双方都抱着绕进小巷子偷袭对方的屁股的想法,然后小巷子就成了绞肉机。
无数的鬼子命就这样填进了巷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