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完孟耀程,孟巧夏拨通容遇瑾的电话。
“说。”
“容先生,是我呀,我们一起吃过饭的。”
她夹着嗓子,故作矫揉。
“哦?”容遇瑾看一眼屏幕的来电显示,唇角微扬,心情不错,“孟小姐?有事?”
“就是代言的事,老公说你口头答应过他,就差签合同,你看是不是约个时间详细谈谈个中细节?”
“行啊。”
男人爽快应下。
“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都行。”
“现在呢?”
“你来博源。”
“去总公司吗?这怎么好意思.......”
“我去佳莹?”
“更不好意思了,我去吧。”
容遇瑾亲临佳莹,不得让杜城天得意死。
临近下班,孟巧夏决定去食堂吃个午饭下午再去博远,省得打扰某人休息。
来佳莹这么久,第一次在食堂吃饭。
员工餐比外面的便宜许多,普通员工基本选择来食堂吃,正值用餐高峰期,食堂里挤满了人,找不出更多的位置,她只好打包回办公室吃。
“巧夏~”
拥挤的人群后,传来熟悉又令人生厌的声音。
孟巧夏还以为出现幻觉,直到转过身看到李秀兰母女。
李秀兰脸上堆满笑容,一摆一扭走过来,亲昵地牵起她的手,“你这孩子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害我以为你出事了。”
“阿姨找我有事?”
孟巧夏默默将手抽回。
被拂了面子,李秀兰面上不自然,“就是可欣被解约的事,阿姨知道你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可此事终归跟你有关系,你就爸爸可欣吧,合约关乎她的前程,不能被解约。”
“姐,我求你了,就帮帮我吧,”孟可欣眼神一暗,委屈又卑微,“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跟你作对。”
看她油盐不进,李秀兰心一横,当众跪下,声音更是提高一截,“阿姨求你了,求你帮帮可欣.......”
亲妈的举动过于疯狂,孟可欣也被吓一跳,转念想到合约,不得不忍受屈辱跟着跪下,“姐,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合约。”
食堂的人本就多,两人这么跪下,过往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孟可欣继续哀求,“姐,只是提点礼物去道歉,不用额外付出什么,要是成了,你坏我生日宴毁我成人礼的事就一笔勾销。”
看似乞求,实则是在告诉外人,孟巧夏有错在先。
“巧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抢走了你爸的喜欢,觉得我带着可欣入侵了你的家,你要是真的容不下我,我马上带可欣离开孟家.......”
孟巧夏:“好啊。”
“诶?”
李秀兰傻眼,酝酿了一连串的话卡在咽喉。
“你认真的?”
“嗯,认真的。”孟巧夏点头,“你跟孟耀程离婚,我就答应你。”
她太清楚母女两的品性,好不容易攀上大树,过了数十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不可能因为一份合约就放弃。
李秀兰捂着脸,哽咽道,“巧夏,你果真容不下我,自我嫁给你爸起,我对你问心无愧,你却接二连三为难可欣,破坏她的生日宴,毁掉她的工作,用尽手段想赶我们走,今天就让你得偿所愿吧。”
她说得声嘶力竭,痛心疾首,指着围观的人替她出头,可是左等右等不见议论声,余光环顾四周,一下就蒙了,周围哪里还有人围观。
该死!
怎么会。
八卦不是人的本性么,为什么没人听她诉苦。
李秀兰当然不会知道,人好八卦但更看重工作,公司谁不知道孟巧夏的身份,别说当面议论,私下都没几个人敢讨论她的事。
精心准备的表演,成了两人的独角戏,母女气得一口血呕嘴里,气愤又难堪。
杜家果然成了她的后盾,就不该让她跟杜海洲联姻,当了杜太太就以为飞黄腾达,越发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妈,你别这样,合约我不要了。”
虽说要在人前跟她扮演表面姐妹,可孟巧夏显然不打算接受她们的示好。
她也是有傲气的,受不了一再放低身段。
合约的事,她会再想办法。
“可欣......”
“我们走吧,别打扰姐姐。”
母女俩一唱一和,表演极致深情,没有观众也演得入木三分。
“要走就走,别挡道。”
孟巧夏绕过她们大步离去。
“妈,她不肯道歉,我怎么办。”
孟可欣急得快要哭出来。
演戏是她一辈子的梦想,若是不能踏足娱乐圈,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她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李秀兰盯着孟巧夏远去的背影,眼底的恨越来越浓。
午休结束,孟巧夏开车来到博源总部。
高达上百层的大厦巍然矗立,极具现代化的装修风格,外墙上悬挂的logo更是璀璨,是无数人追求的顶峰。
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地上行走的人显得微不足道。
来到前台,孟巧夏报出佳莹的名字。
“孟小姐是吧,容总跟我说过,请跟我来。”
前台领着她来到办公室。
“容总,孟小姐来了。”
“进。”
推门而入,公室里还有两人,垂着脑袋紧张不已,办公椅上端坐的男人眉目冷峻,沉默地翻看手里的文件,越看脸色越差。
“这就是你们半个月的成果?”
男人抬眸,平静的语气极具威慑。
下属头压得更低不敢接话。
“重做。”
两人拿起文件,快速离开。
“孟小姐,久等了。”
容遇瑾起身理了下衣服,走去给她接一杯水。
“不久,我刚来。”
男人往后看了看,煞有其事地问,“杜先生呢,他不来么?”
“老公身体不适。”
孟巧夏唉声叹气。
“是身体不适,还是醉死温柔乡。”
容遇瑾继续追问,唇角微扬,带着调侃意味。
“身体不适。”
她笃定。
“在哪儿住院,我去探望探望。”
“一点儿小毛病,哪能劳烦你亲临。”
“是吗?”
容遇瑾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腰,脑袋磕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嗅着。
“这是办公室,容先生,请自重。”
孟巧夏伸手包住他的脸,强硬将人推远。
“我不说话,没人敢闯进来。”
“所以,你是在以公谋私?”
“是啊,可以么?”
“不可以,说正事。”
她是来正经谈合作的,合作不成也不能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