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岁拽着孟月的手:“司旅长,麻烦你现在就带我去政治部。”
司寒霆眉峰微动,立刻颔首:“好。”
“政治部?”
孟月哭声一窒,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苏岁岁你疯了?这点事你要闹到政治部去?”
“这点事?”
苏岁岁冷笑,“在干休所公然污蔑现役军人,造谣部队特殊人才靠不正当关系上位,甚至编排军官私生活,孟月,你觉得这是‘这点事’?”
“现在就去政治部说道说道,让组织来评评理,看看你这张嘴脏到什么地步,该不该受处分!”
真要闹到政治部,别说孟月一个退休参谋长的家属,就是王中军本人,也得被这桩丑闻扒掉一层皮。
“我……”孟月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嘴唇哆嗦,刚才那股撒泼的劲儿跑得无影无踪。
孙凤霞和马招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
她们俩刚才也跟着嚼了不少舌根,真要去了政治部,指不定得被牵连进去。
马招娣悄悄拉了拉孙凤霞的衣角,两人借着转身捡瓜子壳的功夫,猫着腰就往王中军住的那栋楼溜。
这事必须赶紧告诉王参谋长,不然真要闹大了,她们俩也得跟着倒霉。
陈老太在一旁看得解气,忍不住帮腔:“就该去!让组织评评理,省得有些人总以为军属身份是块免死金牌,能任由她胡作非为!”
苏岁岁没再看孟月,转头对司寒霆道:“走吧。”
“岁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去政治部,我给你道歉,我现在就道歉……”
孟月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苏岁岁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孟月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现在知道错了?刚才你编排我说我靠男人上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错?”
“我那是胡说的!我是被猪油蒙了心!”
孟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苏岁岁连连磕头,“岁岁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咱们同村一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苏岁岁攥着孟月的手腕,硬生生将瘫坐在地的人拽起来:“同村一场?你编排我偷鸡摸狗的时候,可没念过半点情分!”
她扯着人就往干休所大门走,孟月踉跄着被拖行,廉价塑料凉鞋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政治部大楼前的哨兵见司寒霆陪同,立刻敬礼放行。
孟月被推进办公室的瞬间,负责军风纪的张干事推了推眼镜,看着苏岁岁递上的书面控诉材料,眉头越皱越紧。
“污蔑现役军官及特殊人才,煽动不良舆论。”
张干事的钢笔尖重重敲在桌面,“孟月同志,按照《纪律条令》,你作为军属违反群众纪律,理应通报批评并进行书面检讨。”
“不不不!”
孟月突然扑到苏岁岁脚边,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我上有老下有小,这通报批评贴出去,我们还怎么做人啊!”
“你哪来的小?!”苏岁岁居高临下看着她扭曲的脸,“通报批评太便宜你了。”
她转向张干事,语气冷静得可怕,“根据条令,破坏军人群体形象的行为,是否可安排其进行义务劳动?”
张干事翻了翻条例,点头确认:“确有相关规定,视情节严重程度,可要求涉事军属参与部队公共区域维护,时长不超过三个月。”
孟月如遭雷击,大声尖叫:“你疯了!我是参谋长夫人,让我去扫厕所?我要去告你公报私仇!”
“告我?”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王中军拄着拐杖快步走进来,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急赶过来的。
他一进门就看到瘫在地上的孟月,又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张干事,眉头拧成了疙瘩。
“张干事,小苏同志,”王中军把拐杖往桌边一靠,语气带着老首长的威严,却又刻意放软了几分。
“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孟月她年纪轻,说话没分寸,我替她给你们赔个不是。通报批评和义务劳动就免了吧,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让她写份深刻检讨,亲自送到苏同志和司旅长手上。”
他以为自己开口,凭着几十年的资历,这点小事总能通融。
毕竟在他看来,军属之间拌嘴是常事,闹到政治部已经够难看了,没必要真的上纲上线。
苏岁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王参谋长,没有误会。”
她抬眼看向王中军,目光清亮又锐利,“孟月同志刚才在干休所公开造谣,说我靠不正当关系上位,说司旅长私生活不检点,这些话有陈奶奶和其他几位军属可以作证,我这里还有书面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