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在,她估算错了秦思语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美人哭一次,胜过她争辩千万句。
嘴角的苦涩味道翻滚起来。
她头晕晕的。
昨晚到现在她只睡了两个小时,又因秦思语的事情来了医院,处理到现在,已经筋疲力尽。
她有些想昏倒。
可是她不想在他们面前丢了面上,强撑住昏昏欲坠的身子,昂首挺胸经过星星身边。
星星只看了她一眼,没有挽留,跑向了秦思语,“思语阿姨……”
她也奔向了她的思语阿姨。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人崩溃。
眼眶是红的,鼻尖都是酸的,音序再怎么忍耐,眼睛里还是闪出了淡淡的泪光。
她强撑着走了一段。
终于,眼睛越来越模糊,头越来越晕。
双目失焦,所有的意识相继离去,她闭上了眼,倒在地上。
失去知觉前,她最后一个愿望是千万别摔破头,她现在唯一的支柱就是工作了,她可不想摔破头请假……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音序。”陆景时及时扶住她,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音序,满是心疼,“低血糖了?”
音序已经昏睡过去,失去了知觉。
陆景时将她打横抱起来,送去了医生休息室,给她检查了一下眼睛,大概是低血糖加上疲惫。
陆景时去外面要来一杯糖水,喂进了音序苍白的唇间。
恢复逐渐意识,音序觉得嘴里甜甜的。
有人往她嘴里喂了些糖水?
眼球动了动,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陆景时。
陆景时?
音序眨了眨眼,“陆景时?”
“音序,你好点了吗?”陆景时的俊脸在她头顶,关切地看着她,“你刚才低血糖晕在走廊上了。”
还真是晕倒了呀。
她想说话,可整个人太疲惫了,眨了眨眼,又睡着了。
这回陆景时没再叫她。
她看起来很累,应当先让她休息。
等她睡着了,陆景时拉了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就那么静静凝视着她。
看着她的脸,他忍不住想起了很多他们曾经的过往,那时的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奔跑在偌大的校园里,青涩而快乐。
要不是因为……
想到这,再看向音序的脸,就见她眉心微微蹙着。
“就连睡梦中,也这样忧伤么?”陆景时轻轻呢喃,抬起手指,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可刚抚平,那褶皱又凝了起来。
为什么抚不平?
是心间的伤太多了么?
陆景时越发后悔五年前没有阻止音序结婚了。
因为那个男人一点都不重视她。
而他毫不在意的女人,却是他陆景时心头的白月光……
*
傍晚。
秦思语打好了固定带。
薄宴声让她好好休息,要带星星回家了。
星星恋恋不舍,握着秦思语的手说:“思语阿姨是为我受伤的,我想在这陪着她。”
她满眼都是愧疚和心疼。
薄宴声抿了抿唇,蹲下身子说:“星星,小孩子是不允许待在医院的,今天让你呆了一个下午,已经是很例外了。”
“是啊,星星,医院病菌多,小孩不可以在这呆太久的。”秦思语开导她,让她回家。
星星最听秦思语的话。
听完,就乖乖松开了秦思语的手,“思语阿姨,等你出院了,我再去你家看你。”
“好,你在家要乖乖的哦。”秦思语对星星挥手。
星星跟着爸爸走了。
等他们出了病房,秦思语抬起眼皮看着秦可念,“今天是你在走廊跟宋音序乱说话了?”
此刻她的眼底,已没有了刚才的温柔之意,变得很锐利。
秦可念吓到了,低着声音说:“姐,我只是气不过她总占着那个位置,想着刺激她一下,她就能快点滚,谁知道她竟然闹到姐夫面前去了。”
“不过,她闹了也没用,姐夫根本不相信她。”说到这,秦可念还笑了一下,觉得老得意了。
秦思语淡淡开口,心情并没有很好,“今天要不是我手臂真有事,恐怕你现在就麻烦了。”
“怎么会呢?刚才姐夫明显就站在我们这边啊,还让宋音序给你道歉呢,真是大快人心啊。”
说到道歉,秦思语心情好转了许多,慢慢开朗,“你也别太得意了,宴声之所以站在我们这边,是因为我的手是为星星受伤的。”
他其实是站在了星星身边。
秦可念一愣,“不会吧?我觉得姐夫很关心你啊,你看,自从你住院,姐夫一直给你买着送那,还时不时来医院看望你,他真的很关心你呀。”
“他是为了星星。”秦思语看着自己受伤的手。
虽然,宴声真的对她很温柔。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层无形的隔阂。
无论她怎么倾慕地看着他,他都像没看到,不知道是他生性冷漠,还是他,根本不喜欢她……
“姐,我觉得你想多了,姐夫对你真的很好,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呀,就连妈都说,姐夫对你是真好……”
“真的吗?”秦思语有些迷茫了,薄宴声真的对她很好吗?可她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到呢?
秦可念道:“当然啦,整个京港都知道,姐夫很重视你的呀,不然你就跟宋音序比比看,你就说,姐夫是对你好,还是对她好……”
跟宋音序比,那当然是对她更好了。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宴声天性凉淡,他能对一个女人好就不容易了,是她误会他了……
七点钟。
薄宴声跟星星回到了悦玺山。
常金玉在厅里做卫生,一见到两人,停下手头的事情恭敬道:“先生,小小姐。”
“晚饭做好了么?”薄宴声问。
今天忙了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他担心星星饿到了。
常金玉道:“晚饭已经做好了。”
“嗯。”薄宴声淡淡应了一声,脱下西装外套,只着里面的白衬衣,带星星进饭厅去吃饭。
桌上已摆好了丰盛的晚餐,却不见那个女人。
薄宴声沉吟片刻,吩咐常金玉,“去叫她下来吃饭。”
他认为,她应该是回来了。
可常金玉愣了愣说:“太太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