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脸上，滑雪场的清晨冷得刺骨。缆车在晨光中缓缓运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九个全副武装的身影站在租赁处，厚重的滑雪服也掩盖不住他们挺拔的身姿。
白夜穿了一件天蓝色的滑雪服，衬得肤色更加白皙，护目镜推在额头上，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安静地站在队伍中间，目光却已经黏在了远处的高级道上——那里几个专业选手正在做空中转体，雪板在阳光下划出漂亮的弧线。
“确定是第一次滑？”李昊递给白夜一块单板，怀疑地问。
白夜接过单板，手指轻轻抚过板面：“嗯。”
“骗鬼呢！”林涛租了块夸张的花色双板，正在原地笨拙地尝试，“看我这个'雪地飞龙'造型！”他摆了个夸张的姿势，差点一屁股坐进雪堆里。
“飞虫还差不多。”王凯无情吐槽，熟练地检查着自己的装备。
徐哲凑到白夜身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帮他调整护具：“头盔戴好...护腕别忘了...膝盖护具要这样绑...”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白夜的手腕，立刻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耳尖通红。
“谢谢。”白夜平静地道谢，目光依然追随着远处的高级道。
凌渊站在队伍最后，已经穿戴整齐。他选的是一块纯黑色单板，边缘有几道细微的划痕——显然不是租赁店的新货。
“你这板子哪来的？”方烈好奇地问。
凌渊拍了拍板面：“自己带的。”
“你平时还滑雪？”
“偶尔。”凌渊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白夜专注的侧脸，“他真没滑过？”
李昊摇头：“第一次。”
凌渊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周阳的机械臂在寒冷中运转有些迟缓，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外部温度零下12度，建议先热身。”
“走走走，初级道先适应一下！”方烈迫不及待地挥舞雪杖。
初级道上挤满了蹒跚学步的游客，尖叫声和笑声此起彼伏。
九个人一字排开，除了白夜外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毕竟高空跳伞都玩过无数次，滑雪不过是换个角度的降落罢了。
“看我的！”林涛第一个冲下去，做了个夸张的转弯动作，溅起一片雪雾。
其他人也陆续滑下，动作标准流畅，引来不少赞叹的目光。白夜是最后一个，他站在起点，深吸一口气，轻轻向前一推——
然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少年像一道蓝色闪电般冲下斜坡，身体微微前倾，双臂自然张开保持平衡。
第一个转弯时他就无师自通地用了carving技巧，板刃在雪地上刻出完美的弧线。到达坡底时，他甚至尝试了一个小小的ollie，腾空半米稳稳落地。
“卧槽！”林涛的下巴差点掉到雪地里，“这他妈叫第一次滑？”
白夜滑回他们身边，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好玩。”
“你确定没滑过？”李昊狐疑地问。
白夜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过视频。”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在脑子里...模拟过。”
周阳的机械眼闪烁着：“理论上，拥有超强空间感知力和肌肉控制力的人确实可以通过观察学习复杂动作...”
“闭嘴吧科学怪人！”林涛一把搂住白夜的肩膀，“走！去中级道！这小子绝对是个天才！”
凌渊站在一旁，看着白夜发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意思。”
中级道的坡度明显增加，但白夜的表现更加惊人。
他像只雪原上的白狼般自由驰骋，每一个转弯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速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当其他人还在适应坡度时，他已经开始尝试一些小跳台了。
“这小子...”王凯看着白夜在空中完成一个漂亮的180度转体，摇头感叹，“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李昊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蓝色身影：“他学东西...太快了。”
确实，白夜的学习能力堪称恐怖。
仅仅观察了几次别人的动作，他就能完美复刻，甚至加入自己的改良。到了中午时分，他已经能轻松完成360度转体、板尾平衡等中级技巧，引得周围游客频频侧目。
凌渊滑到白夜身边，动作干净利落：“想试试反脚吗？”
白夜眨了眨眼：“什么是反脚？”
“就是非常规站姿。”凌渊示范了一下，右脚在前而不是通常的左脚，“这样能增加控制范围。”
白夜点点头，立刻尝试。第一次差点摔倒，但第二次就已经能平稳滑行，第三次甚至能完成基础转弯。
“怪物。”凌渊轻声说，但语气里带着赞赏。
徐哲在一旁看得酸溜溜的：“凌渊你少教他危险动作！”
凌渊耸耸肩：“他学得会。”
——
“高级道！高级道！”午饭后的林涛兴奋地指着山顶的黑钻道，“小白肯定行！”
高级道几乎垂直的坡度让徐哲打了个寒颤：“太危险了吧...”
白夜已经系好了固定器，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昊：“我想试试。”
李昊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点头：“跟紧我。”
高级道起点处寒风呼啸，脚下的雪坡陡峭得令人眩晕。几个专业选手正在准备，看到这群人时挑了挑眉——尤其是其中还有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少年。
“小朋友，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一个戴红色头盔的男人好心提醒。
白夜安静地系好护目镜，没有回答。李昊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管好你自己。”
下一秒，白夜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高级道的第一个陡坡几乎垂直，但白夜的速度控制堪称完美。
他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压缩又舒展，板刃在坚硬的雪面上刻出深深的痕迹。
第一个跳台他选择了保守的直线飞跃，但落地后立刻接了个漂亮的bs tailslide，板尾在护栏上擦出火花。
“holy shit！”红头盔男人惊呼，“那小子是谁？”
李昊等人也陆续滑下，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夜身上。
少年似乎完全进入了状态，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仿佛与雪板融为一体。
最惊人的是一个近五米高的跳台——白夜以惊人的速度腾空而起，在空中完成了干净利落的540度转体，落地时几乎没有溅起一丝雪雾。
“这他妈是职业选手吧？！”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游客，手机镜头齐刷刷对准了白夜。
滑到坡底时，白夜的呼吸略微急促，但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亮。他回头望着自己留下的蜿蜒轨迹，嘴角微微上扬——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开怀大笑”了。
“再来一次？”李昊滑到他身边问。
白夜用力点头，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