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昭酸了眼睛,红了脸颊。
不是,他这是在告白吗?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刚才说的话那么过分,他居然还说好听?声音好听还是话好听?
苏凤昭一脑子问号,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顾时安是个恋爱脑。
苏凤照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恋爱大师”,还是有必要教一教他这个恋爱脑。
她语重心长地道:“顾时安,伤害不该给亲近的人,以后要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或者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你都可以告诉我。”
“当然我也会这样对你,我们都不用为了彼此而改变,但人和人的相处需要磨合,我希望在这个磨合的过程中,我们能少点争吵。”
她曾经伤过父母的心,那是她最后悔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一句对不起,他们就离世了。
她在无数个深夜里反省后悔,但是没有一点作用,该听到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所以每一个当下她都想要好好把握。
和顾时安的婚姻,是她这个恐婚女性的一次勇敢尝试,既然已经迈开了步子,那就抬头挺胸,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沉着。
“好,我知道了。”
他也曾刺痛她,像个刺猬一样,为了保护自己就把靠近他的她扎伤,那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他还没有郑重地和她道过歉,也没有更诚实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她就从他的世界销声匿迹了。
他记得那是怎样的痛苦,所以,往后余生,他都会诚挚且热烈地去爱她!
苏凤昭没想到他接受得这么快,疑惑地和他对视,看到他眼中的认真,发现他是真的听进了心里,感觉自己好像捡到宝了。
他这样一个思维正常的优秀男青年,成了她的丈夫?婚姻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两人说开之后,苏凤昭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顾时安也不拘着她。
虽然岳父岳母说了不让她参与,但他还是更听她的话,拉着她站在窗口观察苏家的情况。
约摸在下午两点,日头正盛的时候,一群人就闯进了苏家。
在军部大院,那群人倒是比在外面收敛,但依旧耀武扬威地闯入。
苏凤昭的父母、大舅和小姨,被举报都是因为和她小舅的书信往来,而她小舅疑似已经成为了丑国的核研究专家。
这件事情并没有查出定论,但这个时代便是草木皆兵,疑罪从有。
徐载道倒台,有人想趁机夺走他的研究成果卖到国外。
苏兴飞倒台,是有人眼红他的位置。
徐清妍母女被下放,是势弱,一个疑似勾结国外势力的罪名就能将她们按死。
割尾会的人今日这般大张旗鼓也没在苏家搜出什么罪证来,但苏家干净得离谱,这就有些令人起疑了。
黄富荣不敢太得罪苏兴飞,毕竟他还有一个不可能倒台的亲家,上面的人也叮嘱过了,苏家的人在京市不能伤,所以他一开始都是笑吟吟的。
但今天忙活了这半天不仅没从苏家搜出有用的物证来,还一点油水都没有捞到,他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也不再和他们虚与委蛇,淬了毒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家两兄弟看。
“苏建国、苏建业,明人不说暗话,把徐教授拿给你们的东西拿出来吧!”
两兄弟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早就排练好了戏码等着他观看。
苏建国皱眉不解:“拿什么东西?大舅什么都没有给我们。”
“你们没搜查我大舅家吗?怎么他的东西还要来我家找?我们两家的房子也不挨着啊。”苏建业沉着应对。
“别跟我装糊涂!东西肯定在你们手上!老实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苏家三个男人挡在了前面,苏兴飞身上是从战场上积累的杀伐之气,他一沉下脸,好多卫兵就不敢看他们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苏兴飞冷静地盯着黄富荣,如今虽然落败了,但上位者的气势依然存在。
这京市有一大半的人都栽倒在黄富荣手里,怕他们还有再起势的一天,他一般都会留有余地,至于他们到了牛棚遇到怎样的对待那就与他无关了。
黄富荣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管他们以后会不会平反,现在他就是这里权力最大的人!
“苏兴飞,你以为你还是苏首长吗?不老实交代只会罪加一等!”
苏家已经被定了罪,全家下放五年。
如果不配合搜查,他可以再给他们添一个罪名,这样他们就不是只有下放那么简单了。
苏兴飞也不是被吓大的,“请问黄副主任,我需要交代什么?”
“军区已经审查过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是觉得军区没有你们办事仔细,还需要你们再查一遍?”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谦虚,但其实带着几分讥讽。
现在的割尾会权利是很大,但和整个军区还是比不了的,而且上面的人可以随时换了他。
黄富荣忽地咧嘴,“不敢不敢。”
“但有人举报你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前两天晚上去了徐家和赵家,徐教授给了他们什么东西,他们应该清楚。”
苏兴飞冷沉道:“你们大舅拿了什么东西给你们,快点拿出来,别让黄副主任久等。”
苏建业最会瞧眼色,闻言立马接戏,丧气道:“大舅能给我们什么啊?我们那天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烧东西,黄副主任要找的不会就是那堆灰烬吧?”
他模样清冷,演起戏来却很有信服力。
黄富荣扫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看到他们都是一脸心虚,心中暗骂他们没用。
“那你们大晚上地去徐家做什么?”
苏建国在心中冷笑,总算问到一个他背过的问题了。
“那天我小妹结婚,两个表妹来吃酒席,我送我姨妈的女儿回去,发现我姨父和姨妈在吵架。”
“我姨父动手打伤了我表弟,我回家后想想还是应该告诉我大舅一声,就连夜赶去了,请问是国家规定了亲人生病不能着急地连夜通知其他亲人吗?”
“……”黄富荣抽了抽嘴角,“没、没有。”
苏建国憨厚地挠挠头,“不好意思,我在部队太久了不懂外面的规矩。”
“……”如果只是小门小户,黄富荣现在就想对他们拳打脚踢泄泄心里的火。
他一心瞧不起女人,所以忽略了苏家那个还没有露面的小女儿。
黄富荣无功而返,苏家众人皆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