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鸭舌帽男人恭敬地递上账本，\"在林德平的秘密公寓里找到的，藏在壁画后面。\"
沙哑声音的主人——一个戴着玉扳指的老者——缓缓翻开账本，停在其中一页。页面上记录着数十个代号和数字，最上方是一个醒目的红色标记：
\"7号协议\"
\"果然在这里。\"老者冷笑，\"周远山这个蠢货，差点让二十年的布局毁于一旦。\"
他合上账本，看向鸭舌帽男人：\"处理干净了吗？\"
\"林德平的公寓已经烧了，没人会找到痕迹。\"
\"不，\"老者摇头，\"我说的是吴欢。\"
鸭舌帽男人一愣：\"但您不是说……暂时不动他？\"
\"我改主意了。\"老者摩挲着玉扳指，\"既然他这么喜欢查，就让他查个够——直接送他去见潘明。\"
程亮调取了市委大院门口的监控，发现摩托车骑手全程戴着头盔，根本无法辨认。但当他放大画面时，注意到一个细节——骑手的右手虎口处，隐约露出一截青色纹身。
\"又是蛇纹？\"张小燕凑近屏幕。
程亮点头：\"但这次纹的不是蛇头，而是蛇尾。\"
\"蛇尾……\"张小燕突然想起什么，翻开笔记本，\"我在研究东吴城建集团的股权结构时，发现一个叫'蛇尾基金'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
程亮立刻拨通经侦队的电话：\"查一下'蛇尾基金'的实际控制人。\"
十分钟后，结果让两人震惊——该公司唯一董事名叫潘自发。这家伙正是潘明的儿子。
\"潘明……\"程亮猛地站起来，\"就是二十年前批准机械厂改制的那个人！他当时是东吴市市长，后来当上了省政协副主席。\"
张小燕快速搜索资料：\"网上有传言，说潘明五年前死于心脏病，但死前一周还在主持会议，完全没有患病迹象。\"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能——潘明的死，恐怕也不简单。它背后的事情，值得他们深挖。
深夜，吴欢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1998年东吴机械厂职工名单。
名单最后一行被人用红笔圈出：林卫国（质检科科长），改制后失踪。
电话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吴书记，\"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传来，\"有些历史不该被翻开。\"
吴欢面不改色：\"比如潘明的真正死因？网上的传言是假的，他并没有死，他只不过是提前病退了，对吗？\"
对方沉默几秒：\"你很聪明。但聪明人通常活不长。\"
\"是吗？\"吴欢冷笑，\"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告诉我'7号协议'是什么，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忙音。
省委会议室，空气凝固。
纪委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等待着吴欢的最后指令。 潘明盯着吴欢，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小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我，你连东吴市的边都摸不到。\"
吴欢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省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部长……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他们都在观望，看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敢不敢动真格。
\"潘副主席。\"吴欢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您还记得潘莉当年是怎么教我的吗？\"
潘明眼神一滞。
\"她说，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贪腐，而是把贪腐当成理所当然。心里没有鬼，就不怕鬼。\"吴欢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您以为我只是查了周远山？错了，我查的是整个'蛇网'。\"
文件翻开，第一页就是潘明与罗振海在境外银行的资金往来记录。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潘明的脸色终于变了：\"你……\"
\"潘莉是我恩师，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逍遥法外。这是两回事。如果让她知道你的事情，她会亲自把你送进去。\"吴欢的眼神冷峻，\"您辜负了她的信任。\"
潘明猛地拍桌而起：\"吴欢！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提拔到这个位置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划脚？通知我说开个会，我就来了。要不然，我根本不会理你！\"
\"潘副主席，你是老领导了。用不着我多说。\"吴欢缓缓站起身，\"所以今天，我必须亲手纠正这个错误。\"
他转向纪委工作人员：\"带走吧。\"
待纪委的工作人员走远，吴欢猛然回首，看到潘莉站在不远处，神情木然。
“潘姐，原来你都......知道了？”
吴欢竟然一下子变得结巴了。潘莉凄然苦笑：“你傻啊。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由你来办，可能比别人办更让我安心。吴欢，你现在是东吴市的书记，这个案子又是由东吴市纪委在办，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同一时刻，东吴大学实验楼。
张小燕的钢笔还藏在袖口，但周斌的人已经堵住了所有出口。
\"张教授，何必呢？\"周斌把玩着那枚蛇形戒指，\"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你平安退休。\"
张小燕冷笑：\"像林小曼那样'平安'？\" 周斌的眼神骤然阴冷，抬手示意手下行动。两个保安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
\"搜。\"
就在保安的手即将碰到她袖口的瞬间—— 实验室的玻璃轰然爆裂！ 催泪弹的烟雾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呛得所有人剧烈咳嗽。
黑暗中，一个身影从窗口翻入，动作利落地放倒两名保安，拽起张小燕就往外冲。
\"程……程亮？\"她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
\"别说话，走！\"程亮的声音紧绷。
他们刚冲到走廊，身后就传来周斌的怒吼：\"拦住他们！\"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程亮护着张小燕滚下楼梯。落地瞬间，他闷哼一声——右肩已被血浸透。
\"你中弹了？！\"张小燕慌了。 \"没事……\"程亮咬牙掏出车钥匙，\"去停车场，吴书记的人在那儿等我们。\"
东吴市郊废弃工厂。 程亮的伤口简单包扎后，三人终于汇合。
吴欢看着平板上的实时新闻：\"潘明被带走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省里要求'谨慎处理'。\"
\"谨慎？\"张小燕冷笑，\"他们怕的是自己也被扯出来吧？\"
程亮调出一段监控：\"周斌逃了，但我们在赌场密室发现的物流基地坐标已经确认——就在三省交界的青山镇，名义上是'农产品集散中心'。\"
吴欢眼神一凛：\"实际呢？\"
\"地下钱庄、赌场、毒品中转站……还有这个。\"程亮放大了卫星图像，仓库地面上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蛇形标志，\"他们的总部。\"
张小燕突然插话：\"还有更可怕的。\"她打开钢笔，取出微型U盘，\"林德平的账本显示，他们最近在接触境外军火商。\" 空气瞬间凝固。
吴欢深吸一口气：\"通知省厅和纪委，今晚收网。\"
程亮摇头：\"不行，省里有他们的人，行动一定会泄露。\"
\"那怎么办？\" 程亮看向张小燕：\"教授，你懂计算机网络，能不能黑进他们的安防系统？\"
张小燕点头：\"可以试试，但需要物理介入。\"
吴欢突然笑了：\"我有个主意。\"
次日凌晨。青山物流基地。
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驶入大门。车窗降下，露出吴欢冷峻的脸。
保安一愣：\"您……您是？\"
\"市委书记吴欢。\"他亮出证件，\"突击检查安全生产。\"
十分钟后，基地经理满头大汗地带着吴欢\"参观\"仓库。经过某个不起眼的配电箱时，吴欢突然弯腰系鞋带，顺手将张小燕给的信号发射器贴在了箱体内侧。
三公里外，张小燕的电脑屏幕亮起绿灯：\"接入成功！\"
程亮立刻带队突袭。当警笛声响彻基地时，暗门后的赌场乱作一团。
周斌刚掏出枪，就被程亮一枪击碎手腕。
\"结束了。\"程亮给他戴上手铐，\"蛇头都进去了，你们这些蛇崽子还挣扎什么？\"
周斌狞笑：\"你以为潘明是最大的蛇？天真。\"
程亮心头一震，但已无暇多想。
远处，吴欢正站在晨曦中，看着警车一辆辆驶入。他的神情肃穆，浑身散发出一股阳刚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