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时泽和元帅谈完之后来收藏馆找陆忱和霍书。
陆忱扭头看向元帅,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您的收藏太好了,即便是两百年前的机甲也没有出现丝毫零件老化的问题,甚至还能驾驶。”
元帅哈哈一笑,这里的藏品是他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每一个都是他的宝贝,每天都有人专门照顾,负责更换老旧零件和润油。
有的时候元帅没有事情,也会亲自保养,已经这样几十年了。
听见陆忱夸赞,他也跟着高兴,也越加欣赏陆忱,眼睛里面的欣赏都快要溢出来了。
朋友易得,知己难求啊!
元帅到底需要安静的环境养伤,他们没有多停留,很快就走了。
再不走,霍书可能会直接将元帅扛回房间强迫他休息。
回到陆宅,皇后眉眼间萦绕着愁绪的问:“元帅的伤怎么样了?”
“恢复的还不错,”姜时泽将她扶着坐下,笑着道:“元帅躺不住,霍书盯着他不让他乱来,可又说不过他。”
闻言皇后眉眼间的愁绪稍淡,“那就好,不过他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这么坐不住。”
说到这里,皇后轻笑一声,“元帅这性格,真是和年轻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接着她又拉住陆忱,聊了聊机甲的事情,昨天晚上过后她又有了新的思路,和陆忱讨论之后觉得可行,让陆忱试试。
等吃完午饭,皇后回房间睡午觉,而陆忱和姜时泽则去了书房。
姜时泽坐下之后就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元帅察觉到了。”
闻言陆忱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他能在元帅的位置上待这么多年,就足以说明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皇帝离心,他这个多年的老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皇帝还想着夺军权,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皇家的名声就完蛋了。
刺杀鞠躬尽瘁的元帅,帝国民众的口水就能将皇宫淹了。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他眉心拧着,问:“元帅是什么态度?”
“他……想退下去了。”说到这里,姜时泽吐出一口浊气,“他不想和皇帝走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
退下去,至少表面上还能过得去。
“那……霍书怎么办。”陆忱问。
谁都知道,元帅退下去,下一个上来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打压霍书,最好再安排到前线驻扎个五六年,直接死在那里最好。
“霍书的事情不担心,”姜时泽眼眸微垂,“元帅的意思是,让他也沉淀几年,升衔什么的不重要。”
军部双子星什么的虚名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保住命。
没了命,就算是再明亮的星星,也已经成为了一闪而过的流星,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一旦皇帝对霍书出手,那元帅就绝对无法忍耐下去了。”
家人是元帅最看重的,皇帝冲着他来他还能忍,但是绝对不能对他的家人下手。
孩子就是他的逆鳞。
陆忱手支着额头,叹了口气,“霍书……也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了,要是让他知道元帅的伤是皇帝下的手,他能疯。”
“所以元帅才瞒着他,”姜时泽道。
霍书平日里看着是个谦谦君子,日常相处起来也是,但那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一旦有人踩过了他的底线,他能比林崇疯的多,也狠的多。
到时候别管对方是不是皇帝,霍书都会拼了命的给对方找不自在。
“谁也无法保证后面霍书会不会发现什么,”陆忱眼眸微抬,“我们不能寄希望于给他调查的人足够蠢笨,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觉得,当他调查出来皇帝和刺杀元帅有关的话,他会告诉你这件事吗?”
姜时泽的手指动了动,他无法保证。
别的什么事情都好说,可一旦牵扯上家人,不论是谁,想要保持冷静和信任就很难了。
姜时泽沉默片刻,说:“我暂时按住元帅了,让他不要着急退休,要不了多久,我可能会透露给他我们的打算。”
不论如何,绝对不能任由皇帝这么做下去,还有人体实验的事情,必须叫停。
而皇帝的傲慢,绝对不可能听从姜时泽的话。
如果姜时泽直接和皇帝说开,等待他的可能就是囚禁。
陆忱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将元帅拉到我们这边比较好,皇帝在皇位这么多年,他的能力远远不是我们能比的。”
多一个盟友,他们也能多一份力量。
姜时泽点了点头,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陆忱看出来了,他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皱眉又很快调整好情绪。
“你是不是……想给皇帝一个机会?”
姜时泽叹了口气,“我在想,要不要和他谈谈,不说元帅的事情,就说人体实验的事情。”
陆忱没有说赞同还是反对,而是转而问:“你觉得,你如果和他开诚布公的谈这件事,牧清淮会不会暴露。”
姜时泽闭了闭眼睛,“现在就是因为担心皇帝发现牧清淮有二心而对他下手。”
牧清淮的存在本身就是人证,而且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姜时泽不能再让他的儿子也因为皇帝而死。
牧清淮的父亲发明的抑郁喷雾救了数不清的人,他不想让他唯一的孩子也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这不应该。
姜时泽的心肠是软的,远远不及在位多年的皇帝那般冷硬。
他有底线,有原则,这也就导致他做事的时候掣肘更多。
陆忱想了想,“或许,我们可以和牧清淮谈谈,不过结果肯定不是你想要的。”
牧清淮对皇帝的敌意太深,姜时泽只要透露出来一点这个想法,牧清淮就会发疯,甚至会对姜时泽出手。
这么一想,皇帝真的是得罪了太多人,一地的烂摊子。
姜时泽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天真,和陆忱谈过之后心里有了数,将这个刚冒出头的想法pASS掉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算了,这样不行,太冒险,我不能拿周围的人性命去赌皇帝的良心。”
他母后就已经是一个现成的输家了。
陆忱微微点头,要下定决心对亲生父亲出手,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姜时泽有犹豫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能够理解,也尊重他的想法。
“或许,你可以和皇后聊聊。”陆忱提议道。
皇后足够聪明,嘴也足够严,哪怕是为了姜时泽的安全,也绝对不会和皇帝透露一个字。
而她,既是皇帝的妻子,也是身处其中的受害者。
皇后的态度,能让姜时泽理清楚心中的头绪。
其实不论是他,还是皇后、元帅,在这次的对峙中他们能够提供的建议少得可怜。
没有人比姜时泽更知道要怎么做了,陆忱相信他,能够做出最好的选择。
只是在这之前,他需要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