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诗不大愿意的,她此时很狼狈,只想快点回家,躲家里熬熬。
她以为自己能走到家,没想到,只能坚持到宋芸家门口,听说宋芸在家,这才来敲门。
都怪她贪嘴,喝了几口冷水,一下子痛得不行。
还想和宋芸说要回家,奈何自己像坨烂泥,痛得虚脱,根本没啥力气。
话都说不出口,咬紧牙关,抵抗痛感。
最后被宋芸背了进去,放在竹床上。
“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宋诗诗本能地接过杯子,几口喝完了。
又闭上眼,蜷缩了起来。
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如何,也管不了宋芸要干嘛。
宋芸将一个暖呼呼的东西放她肚子上,她也没拒绝,相反,她觉得那暖很舒服!
她感觉到痛感好像减弱了些。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芸端了碗黑乎乎的东西过来,让她喝下。
她一闻就知道是药,当即就想推开。
宋芸淡淡说,“你要是想一直痛,那可以不喝!喝下去后,很快就能缓解。”
宋诗诗一听,能不痛,那简直不要太好,立刻就接过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速度快得,有人抢似的。
喝完药后,宋诗诗许是感到松快不少,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醒来,发现肚子不痛了,手脚也不冰冷了。
惊喜不已,担心是自己错觉,还捏了捏自己的脸。
痛,是真的。
太好了!
她以前每次来月事,都得痛上一天一夜,像离水濒死的鱼一样,躺床上,就差任人宰割了。
为此,特别恐惧每个月的那几天,可是又逃不掉!
她老妈说了,女孩子来月事才是正常的,要是不来,那才叫有病!
她老妈还说,以后结婚生了孩子,就不会痛了,哦她老妈以前就是这样。
可是,她老妈没说过,吃药能缓解的呀!
她更没想到,可以暖一下肚子,会舒服很多!
最后最大疑问浮上来,宋芸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也没听说宋芸以前痛经呀!
村里谁家有点屁大的事,都传得老远,宋芸不可能躲得了。
难道……
宋诗诗就曾遇见过宋芸去葛老头那求药,为的还是叶家那瘫痪在床的老婆子,该不会是,那时候学到的吧?
“你醒了啊!刚好,我熬了粥,你喝了再回去。”
宋芸进来就看到宋诗诗坐床上,呆呆愣愣的。
宋诗诗回神,“不用了!我都那么麻烦你了!我现在好了很多,已经不痛了,能自己走回去了!”
说着就下床穿鞋。
“没啥麻烦的,你自己都是在睡觉!一碗粥而已,不是山珍海味。再说了,咱们什么关系,用得着那么客气吗?小时候谁不去别家蹭饭啥的!
别推辞了,那是专门熬给你吃的,放了些药材进去,你要是不喝,那就浪费了,这才是真麻烦到我了!”
宋诗诗正准备冲着回去,一听,又不得不止住脚步。
那,还是先喝了再走吧!
没喝过放药材的粥,以为很难喝,没想到竟然挺不错的。
她忍不住喝快了点。
趁还没人下工,赶紧跑路。
宋芸能理解,当即也没劝阻,随宋诗诗喝完就跑。
人下工回来,她也没和家里人提起这一茬。
倒是他们吃完饭,准备午休一下时,村长媳妇,也就是宋诗诗的老妈,过来了。
笑盈盈地打招呼后,把宋芸悄咪咪拉到一边。
“阿芸啊,真是太谢谢你了!诗诗说你给她熬了药粥,喝了很好用,婶子就想问问你,放了些什么,能不能告诉婶子?
婶子回头再去给她整些,让她舒坦舒坦。你也知道,诗诗那孩子体弱多毛病,不瞒你说,她每次都会痛得直打滚!
我们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就想着以后生了孩子就好了,可是诗诗还那么小,这老痛,我们看着也很难受!
你放心,婶子不会和人说的,不会让人说你的坏话的!我这趟来是来唠嗑的!”
张婶子情深意切,就差拍着胸脯做保证了。
宋芸思索了下,“婶子,这个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可以告诉你。但这只适用于诗诗。其他人要是痛经,要看情况,不能随意用。
诗诗是寒凝血瘀型痛经,我扯了些艾叶、香附、吴茱萸,搭配当归、黄芪、地黄一起熬制的。制作起来有些复杂,不若就拿些药丸子吃更好!刚好我搓了十来粒,够她用。
期间要忌辛辣生冷,要是可以的话,用个暖水袋捂肚子,能减轻不少钝痛。要是出了冷汗,要及时擦,吸回去可能会着凉感冒。”
张婶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听明白了,好像啥也没听明白。
最后的叮嘱倒是记得很牢,这个能做到。
在她愣神的空隙,宋芸转身去拿药丸子回来了。
用纸包着,看着有些粗糙,让人看了觉得就是随意糊弄的。
怎么说呢,就像是假冒品似的。
这也不能怪宋芸,毕竟时间有限,药材也有限,能制作出来,那都是她技术过硬了。
本想给宋诗诗带回去的,奈何宋诗诗跑得贼快,估计给了也不会要。
“这,是你自己搓的吗?”
果然,张婶子也发出了灵魂一问。
她心里也想,这怎么看着有点不靠谱啊!
都在怀疑自己女儿会不会搞错了,毕竟也没听说宋芸会医术啊!
看着宋芸长大的呢,能不清楚吗?
可是,她自己女儿的情况,她也清楚得很,哪次不是痛得死去活来的?
本以为要痛到晚上去,结果,下工赶回去一看,人就憔悴了些,没见痛得缩成一团。
张婶子内心天人大战了好几个回合,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来回徘徊,太纠结了!
“婶子能问你一句吗?你这药丸子的药方,是打哪学来的呀?”
张婶子觉得不管怎样,心里有话,还是问出来比较好。
省得回去自己又多想,整出一堆破事来影响感情。
宋芸笑了笑,“婶子可还记得,我此前去叶家伺候过半年瘫痪在床的叶母?”
张婶子自然记得,又不是多久之前的事。
为此她还替宋芸可惜过呢,多好的姑娘,跳进了火坑!
“我为治好瘫痪到处求人医治,甚至偷偷学起了医。”
张婶子恍然,哦!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