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年祭典在即,许莳安正在竹楼里给银铃刻制防护纹。
刀尖划过铃面时突然一滞——檐下十二串驱蛊铃竟集体转向西南,原本清脆的铃声变得沙哑刺耳。
“许医师!后山...”莜白跌撞闯入,发间银蝶簪断裂半翅。她裸露的小臂布满焦痕,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古祭坛涌出血泉!雄黄连...全枯了!”
许莳安抓起药箱冲出门。寨中已乱作一团,十几只受惊的银雀翎正撞向竹楼。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崩裂声,他跃上晒药台远眺——
月光下,西南方千米峭壁正簌簌剥落岩皮,露出蛰伏百年的蛊虫浮雕群。最中央的蛊王像足有殿宇大小,复眼处的岩缝渗出猩红汁液,将整条山溪染成蜿蜒血河。
“是埋蛊洞!”寨门处突然传来苍老的嘶吼。许莳安转头看见独臂药农被人搀扶着奔来,那是三年前参与修建祭坛的老石匠,“当年九幽殿逼我们雕这些鬼东西时说...说满百年就会...”
话音未落,蛊王浮雕的复眼骤然裂开。两道红光如巨蟒出洞,瞬间扫过人群。
被击中的苗民瞳孔浮现虫影,抄起镰刀就砍向同伴!
“阿爸!”
凄厉童声刺破夜空。许莳安回头时,正看见一个被红光扫中的汉子僵立原地,脖颈青筋暴起如蛛网爬行,瞳孔浮现出蛊虫浮雕的倒影。他机械地抓起柴刀,劈向哭喊的孩童——
“锵!”
温可夏的剑鞘击飞柴刀,顺势划出冰墙隔绝红光。
许莳安趁机甩出改良版银铃,铃铛在触及汉子额头的瞬间爆出超声波,竟从他耳中震出带刺的荧光丝线!
“红光在植入傀儡丝!”许莳安用镊子夹起蠕动的丝线,“超声频率能破坏神经链接,快让所有人敲击铜鼓!”
药箱底层的折叠装置“咔”地展开,形如青铜树的三头扩音器。
许莳安将银铃嵌入树冠凹槽,转身冲温可夏喊:“用剑气第三式击鼓!要快过蛊王浮雕的心跳频率!”
霜魄剑划过铜鼓的刹那,肉眼可见的声波如涟漪荡开。
被红光操控的村民突然抱头惨叫,鼻腔钻出荧光丝线。
最震撼的是群山浮雕——蛊虫甲壳在声波中龟裂剥落,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组,蒸汽从虫腹的暗门喷涌而出,竟带出半张泛黄的图纸!
许莳安凌空接住图纸,瞳孔骤缩——竟是仙医盟三十年前的水力机巧图!
浮雕基座轰然塌陷,露出幽深地洞。许莳安抛入洞中的火折子照亮了骇人景象:
岩壁嵌着七十二具人形凹槽,槽内锈迹斑驳的铁链还扣着半截指骨
锈迹斑斑的青铜管组成庞大虫形
管中流动的荧绿液体,正是噬心蛊的源头!
“这不是古祭坛。”许莳安抓起流淌绿液的尸虫,“是九幽殿用山体伪装的蛊虫巢!”
他突然将尸虫掷向红光发射口。爆裂的虫尸中飞出半片密信,温可夏剑气一卷——“七日后血月升,启动苗疆母巢”的字迹在月光下森然可见。
崩塌的浮雕裂隙中,半张破碎的玉牌随血水飘出。许莳安俯身拾起时,指尖突然刺痛——玉牌背面赫然刻着云州王府。
许莳安这才想起,云州城临别宴上,南阳王酒后不经意提起:“三年前逆子巡防苗疆,归来后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