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会遇到这些,赵桃只觉得她快要窒息被活活憋死。
游戏不能不玩,赵桃颤抖着身子慢慢挪动。
十八步后,她站在寸头男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桃取代寸头男成了d。
收到信号的寸头男丝毫不惧地大跨步向前走。
直到撞到一堵冰冷的墙,寸头男摸了摸酸痛的鼻子,轻咳几声继续向前走。
他来到许之洲身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寸头男取代许之洲成了b。
许之洲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金框眼镜,眼尾意味不明地扫了眼身侧空荡荡的空地。
空气开始变得阴冷潮湿了呢。
丝毫不同情站在d位的女玩家赵桃会不会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吓破胆,许之洲面带笑容来到眼镜男身后。
许之洲取代眼镜男成了c位。
眼镜男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眼镜男取代赵桃成了d位。
而赵桃,已经被吓得两股战战,打哆嗦打得停不下来。
她能察觉到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擦着墙蠕动——那东西根本不可能是人!
赵桃的头皮瞬间炸开。
她想要跑想要尖叫想要立刻退出这个副本,但根本不可能。
颤抖的手伸进口袋里,摸到叠成三角的平安符,赵桃咬牙硬着头皮迈开了腿。
一步、两步……十八步、十九步……二十九步?!
在心里默默数着步数的赵桃心里大骇,她的眼里早就泛起了泪花,瞳孔疯狂收缩,整个人惊恐到了极点。
“滴答滴答……”
水滴在滴落在地板,溅起的声音在赵桃耳边响起,她浑身战栗,不敢睁开眼睛。
妖魔鬼怪快离开!
妖魔鬼怪快离开!!
疯狂在心里尖叫的赵桃咬紧下唇,即使咬出了血也无从察觉。
“孩子……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一声嘶哑的嗓音在赵桃身后响起。
湿哒哒的冰冷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赵桃浑身紧绷僵直,呼吸跟着一紧。
她能听见自己胸腔内急速跳动的心脏。
“呜呜呜……救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还这么小!”
阴冷的吐息寸寸紧逼,扑在赵桃的耳后。
女人似乎不满她的态度,声音逐渐尖锐刺耳:“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尖锐的指甲猛地增长,深深刺破赵桃的皮肉,戳进她的骨头里。
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涌上天灵盖,赵桃死死咬紧牙关,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陷入癫狂的女人声嘶力竭地指责她的不作为。
不知过了多久,赵桃甚至觉得被扎出五个血窟窿的肩膀疼得都失去了知觉时,身后阴冷的气息消失了。
本以为劫后余生的赵桃松了口气。
结果刚睁开眼,就看见贴在她脸前的那张腐烂严重的脑袋。
“嘿嘿,我看到你了哦……我看到你了,你逃不掉的,你永远逃不掉!”
挺着大肚子的女鬼痛苦地捂住肚子倒地哀嚎,吓傻在原地的赵桃瞪大眼睛,恐惧地看向她流血的x体。
猩红发臭的血泊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出一个小小的婴儿。
它和女鬼之间,连了条长长的脐带。
“哇哇哇!”
鬼婴看起来八个月大了。
它趴在地上扯起嗓子哭嚎,边哭边咧开嘴,对着呆呆的赵桃狞笑。
后背发凉的赵桃终于回过神。
逃!她必须要逃!她不想死!
强大的求生意识让赵桃有了力气,不敢回头地闷头向前跑。
“咯咯咯……”
鬼婴在笑,笑声在赵桃耳边越来越响,她与鬼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当湿臭黏腻的胖胳膊抱住自己的小腿,赵桃惊恐地尖叫,发疯似地甩动她的腿,试图把鬼婴甩下去。
“砰!”
被她放在口袋里的平安符不知何时无火自燃成了一把灰烬。
赵桃只觉脑袋一痛。
等她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撞到冰冷的墙上。
赵桃顾不得额角的疼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下意识地去拿平安符,却发现兜里只有一小把绵软的灰烬。
是平安符救了她!
赵桃抑住溢到嘴边的抽泣,用力抹了把泪,咳嗽一声,继续贴着墙数着步数向前走。
身后A位始终没人,赵桃到现在还记得腿上黏腻恶心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干呕。
赵桃取代了寸头男成了b位。
寸头男取代了许之洲成了c位。
许之洲取代了眼镜男成了d位。
最后一棒的眼镜男忍不住打颤。
他们都不知道赵桃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她隐隐的抽泣和惊恐的尖叫。
那尖叫声听得他头皮发麻,双腿差点软得直接跪地不起。
眼镜男很想询问赵桃最后是怎么逃脱的。
同时,他也在想,真的是赵桃成功摆脱不可名状逃了出来?
还是……不可名状取缔了赵桃,陪他们在这里玩四角游戏?
毛骨悚然的冷意自脚底板直窜天灵盖,眼镜男的脑袋乱成浆糊,一步步朝前走。
一步、两步、……十八步!
掌心触碰到冰冷的墙,眼镜男松了口气。
他咳嗽一声,继续向前走。
四人玩了几个回合,多少也估算出每个人走到下一位所用的时间长短。
平安符没了的赵桃再次陷入惴惴不安中。
听见眼镜男的咳嗽声,她估摸着眼镜男并没有遇见灵异事件,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不由埋怨起自己的运气。
什么破运气,在场四人偏偏就她被盯上!
眼镜男取代赵桃成了b位。
嘟囔归嘟囔,赵桃贴着墙向寸头男走。
抬手拍了拍寸头男,赵桃突然感觉寸头男的肩膀僵僵的,身体绷得笔直。
她的心里重重咯噔一声,不禁发怵。
寸头男不会也被鬼盯上了吧?
赵桃取代寸头男成了c位。
站在d位的许之洲不怎么担心自己,即便撞到了鬼,他也有方法保全自己。
游戏里的鬼,可比游戏里的人好对付多了。
哪知道想什么来什么。
冰凉的手冷得不似常人,初初触碰许之洲的肩膀,他瞬间察觉到了异常。
寸头男刚刚……有这么矮吗?
不同身高拍打肩膀的手掌斜面和重力落点是不一样的。
细微的不同引起了许之洲的怀疑。
他的眸光暗了暗,几乎能够猜到接下来遇到的事。
果不其然,许之洲朝前走了不止十八步……直到他撞到了一堵墙。
鼻尖相贴的墙面嗅起来腥臭无比,黏腻的液体黏在许之洲的鼻尖,被他揩去。
轻轻摩挲指腹,许之洲抬起手放在鼻下闻了闻。
是熟悉的腥臭味,像是藏在夏天的地窖里的尸体发酵腐烂的味道,恶心至极。
“锵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