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将另外的十两银子补贴给二儿子。
杨东没怎么犹豫就将杨老太给自己的银子收入囊中。
好奇询问:“娘,这些银子你哪儿来的?”
“秀秀孝敬给我的,可别让你爹和另外几个兄弟知道。”
杨老太觉得对自己儿子没什么好瞒的,杨东问,她就老实说了。
不过后面还是叮嘱他,别让其他人知道。
杨东点头,追问:“秀秀就给了你十两?”
迟疑一瞬,又说:“这是秀秀孝敬给你的,全给我了不好吧!”
说着,又将十两的银票放回杨老太手里。
杨老太看自己大儿子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笑得脸上都是褶子,将银子塞回他手里:“娘给你的,你就拿,娘留着银子又没用,家里有吃有喝的,你不是想去参加科举吗?”
“这银子你拿着,看看能不能让你媳妇儿从你岳父岳母那里拿些,要是可以的话,就不用等下次。”
看他娘执意要给他,杨东不再推辞:“那行,还是娘疼我。”
杨老太嗔了他一眼:“你是娘肚子里出来的,娘怎么会不疼你!”
杨东就笑。
心里腹诽,那可不一定。
他四弟不就不受待见吗?
就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从小又没养在她身边,就不待见。
又想到自己小时候有几年也是养在他奶身边,但是她娘却很疼他。
不明白他和四弟都是差不多的经历,为啥结果差这么多。
一个疼到骨子里,一个却……
摇摇头,他还是蛮幸运的。
杨老太将银子给出去后,就让他去早点休息了。
给老二的,后面等老大老四回镇上,老三去作坊干活的时候,她再找时间给他。
杨老太一边回房,一边在心里计划。
杨南回房后,没睡,想了想,打算去找杨北问问他有啥计划不。
不能被人欺负上门了还无动于衷不是!
但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犹豫一会儿,打算明天早上去问问。
第二天一早,还没吃早饭。
杨南就找了个空隙,凑到没回镇上的杨北身旁,小声问:“四弟,昨晚你说那事儿,你就打算这么算了?有没有啥计划?有的话捎我一份。”
杨北挑眉,如实回答:“有想法,但是去的话会耽误你干活,你还乐意去吗?”
杨南连连点头,地里的活耽误一天两天又没啥影响。
杨北:“行,等会儿我们就出发。”
不早点的话,不知道他们行踪。
“要喊上大哥和三弟他们俩吗?”杨南又问。
杨北看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他们会去吗?”
他们俩的性子,问了也是白问,要是让他大哥知道了。
说不得还会劝他们安分些。
说啥他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可不能和高门大户结仇,巴拉巴拉……
他媳妇知道王嬷嬷的恶毒心思后, 和他说了徐家的一些基本情况。
是伯府没错,但是世袭已经到最后一代了,手里也没有实权。
在普通人里瞧着风光,实则日薄西山。
林歆说了后,他报复回去也不用忧虑太多。
吃过早饭后,杨北和杨南兄弟俩就结伴出门了。
巳时一刻,杨东和赵翠夫妻俩打算带着孩子回去。
临出门前,看着抱着孩子坐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林歆,笑问:“四弟妹,啥时候回镇上?我们现在回去了,要不要搭个伴儿一起。”
四弟妹嫁进杨家这么多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她娘家人上门的次数也少。
还觉得她虽是县城人,但在娘家肯定不受宠。
不然也不会嫁到乡野。
没想到刚分家就能搬到镇上,私底下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产业。
交好了对自己没坏处。
所以赵翠看到了,顺嘴就问了。
林歆听到赵翠的问话,回答:“我在家住几天,现在不回去。”
听她这么说,赵翠语气充满遗憾:“那好吧!等回镇上了,一定找时间到我家坐坐。”
“虽然分家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一家人还是要多走动走动。”
林歆客气的点头,没说去或不去。
家里人干活的干活,下地的下地。
李霞拉着两个女儿坐到躺椅旁边的矮凳上,谄媚笑着:“四弟妹,你现在在家有空,就指点指点你两个侄女的绣活儿呗!”
林歆没拒绝:“行啊!”
之前答应过要教的,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林歆答应后,李霞笑得开怀:“那行,让她俩在家跟你学,我去忙其它的。”
林歆点头。
李霞去干活后,家里就只剩林歆和几个女孩。
林歆让杨玉秋和杨玉兰绣,她看过后再指导。
杨穗看娘和两个姐姐说着话,不理自己不满了。
小手砰砰直锤拦着自己行动的围栏。
林歆:……
再多锤几下有得你哭的。
无奈,将她抱进怀里,挠挠她的小下巴:“你乖乖的,别闹。”
杨穗的下巴很敏感,林歆没挠几下,她就咧开小嘴,笑起来。
抬头看看娘,又看看旁边的姐姐。
知道她们有事情要干,乖巧的待在娘的怀里,不吵不闹。
杨培宇虽然被找回来了,但过了这么段时间,王芳和杨西仍然心有余悸。
杨西很想让孩子别去学堂念书了。
因为他觉得,他们老杨家祖祖辈辈都是泥腿子,咋可能会出个会读书的人出来?!
没看到他大哥读了这么些年都没考上个秀才嘛?
继续让杨培宇去学堂念书,只会浪费银子,啥好处都没有。
还不如早早跟着下地干活,锻炼一身好体魄。
但王芳坚持让杨培宇去念书,想着孩子只要能在读书上更进一步,砸锅卖铁都要坚持下去。
但又害怕会再次发生那样的事儿,所以王芳直接决定让杨培宇住学堂的生舍。
每到旬假才会回来。
王芳和杨西白日里要去佰家的作坊干活,所以三房徒留杨玉梅一个孩子在家。
让她在家里帮忙洗洗衣服,扫扫地,学着做饭啥的。
王芳觉得女孩子必须学会这些,不然长大了会没人要。
她也不觉得杨玉梅一个六岁多的孩子不会干这些。
想当年,她从学会走路开始,就踉踉跄跄帮着家里干活了!
也正因为她勤奋,能吃苦,才能被杨老太相中,从而嫁进杨家。
是几个姐妹中嫁得最好的。
所以她也打算教育自己的女儿。
杨玉梅拌完鸡食拿去喂鸡后,才有空闲休息一会儿。
坐在三房屋廊下的木头桩子上,望着对面四婶和两个姐姐的关系如此亲近。
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要是她也能和四婶关系那么好就好了。
四婶屋里有很多好吃的,和四婶关系好,她有吃的肯定也会给自己。
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她经常听她娘或者二伯母说。
四婶的刺绣手艺能挣很多银子,只要学会了。
以后嫁人也能挑个更好的,在夫家也能更有底气。
要是自己和四婶关系好,四婶肯定也会教自己的。
就是因为她们关系不亲近,四婶才不教自己,只教两个堂姐。
她还记得,之前有一次,四婶给了两个堂姐一人一个鸡蛋,却没有给自己。
她也好想学绣东西呀!
但是她现在还有衣服没有洗。
她年纪小,手也没有什么劲,洗衣服要花比大人多很多的时间。
等她洗完衣服,又差不多要开始做午饭了。
等吃完午饭,又要洗碗出去挖野菜,捡柴火。
她的一天可真忙啊!
让她想起村里小伙伴玩的陀螺。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陀螺,一直转呀转,没完没了!
每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就想,为什么她娘要提出分家呢?
要是没分家,一家人像以前一样该有多好呀!
她时不时还能和小伙伴满村跑,去河里玩水摸鱼咧!
但自从分家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这么想着,心情逐渐沮丧。
拿着木盆出去洗衣服的时候,她还想着,为什么她娘和二伯母不一样。
二伯母会让两个堂姐别干那么多活,说以后要干的活儿多着呢,可以的话,能不干就不干。
她娘每次听到二伯母这样说后,都会小声叮嘱教育她。
说二伯母的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女孩子就是要多干活才行。
这样长大后才会嫁到好人家。
因为好人家只会要勤劳能干的媳妇儿,不会要懒惰的。
像她两个堂姐就不对,干活不积极主动,以后肯定嫁不到好人家。
她娘让她不要和两个堂姐学。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的,但是她下意识觉得两个堂姐过得很开心。
她开心吗?
她不知道。
只知道按着娘说的做,以后肯定能嫁进好人家。
但是怎么样才能算好人家呢?
她不明白。
但她知道,娘不会害自己,所以要听娘的话。
要是…要是洗衣服回来,四婶还教两个堂姐刺绣的话,她就凑到边上听听,看看能不能学到。
杨玉梅坚定着小脸,在心里想着。
林歆可不知道杨玉梅心里想的这些。
要是这侄女儿想学,三嫂开口问了,她也可以教。
都是侄女,二房的教了,三房的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怎么教二房的,她就会怎么教三房的。
她不会吝啬教几个侄女一些基本的绣技。
因为她觉得,女性生存不易,多一门技术也就能多一门谋生的手艺。
只要自己能挣银子,无论去到哪里,都有底气,都能挺起腰杆子!
而且世间会刺绣的女子不少,多她们几个不多,少她们几个也不少。
教会她们对自己影响不大。
但对于出生乡野的她们来说却有可能受益终生。
这也是二房来问她能不能教时,她答应下来的原因。
但是如果对方不开口,她也不会上赶着要去教。
在林歆教着二房两个女孩刺绣的时候,杨北和杨南正赶着一辆骡车跟在一辆马车后,往着北方行驶。
杨南:“怎么报复那王嬷嬷?要不咱超越他们一行人,到前面藏到草丛中,埋藤条到地上,等他们驾着马车过去的时候,咱用力一拉。”
杨北摇头:“这样不行,马车里不止那王嬷嬷在,还有徐秀月,她婆婆还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奶娃娃。”
“这样干马会受惊发狂,一个不慎甚至会出人命,我们不能伤及无辜。”
他只打算让王嬷嬷倒霉,可不敢要人性命。
杨北对着杨南一一分析。
杨南没接触过马,并不知道马发起狂会怎么样。
他只以为会被绊一下而已。
想着平时耕牛发狂都让人害怕,马发起狂来单说会伤及人的姓名这一点,就让人毛骨悚然。
于是立马歇了刚刚的心思。
挠头烦恼问:“那咋办?他们只要赶路,就会一直在一起,这怎么动手?”
杨北叼着跟狗尾巴草,动作熟练赶着骡车,语气和缓:“急啥!跟着呗,总会找到时机的。”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但现在不能说。
怕他说了,他二哥半路撂挑子不干了,那到时候岂不是要自己上。
想想那画面,杨北要摇了摇头,咦惹~
杨南蔫了:“好吧!”
蔫了没一会儿,就又精神了:“四弟呐,咱哥俩关系好吧?”
杨北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点头,相比大哥三哥两人,他和二哥的关系确实亲近很多:“是啊!砸了?”
杨南搓搓手,嘿嘿笑:“你二哥我还没赶过骡车呢!教教我呗!”
他们村只有一辆牛车,那牛是叶二叔眼珠子,轻易不给别人碰。
所以别说骡车,牛车他也没碰过几回。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杨北开口,“但不是现在,现在还有正事要办,要是让你来,等会儿你将骡车赶到沟里,靠着两条腿,我们还怎么跟人!”
而且,这骡车还是租的,要是有一点儿损毁,可是要赔银子的。
要是自己的还好说,都是亲兄弟,只要不是故意的,损坏一点也没啥。
杨南前面听说可以教自己时,心里可激动了!
但后面他四弟一盆冷水浇下来,让他激动的心平静了一点儿。
他四弟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还是先办事儿吧!
至于学赶骡车的事儿,他其实不是很急,回来的时候再学也是可以的。
杨南在心里默默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