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翻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汉子们全身已经被淋湿透了,但他们也顾不得这些,他们眼中只有被围起来的三头大野猪。
雨幕中,其他两队人马正紧紧围着两头凶悍的野猪,呼喊声此起彼伏,手中的砍刀一下又一下地朝着野猪砍去,却又忌惮着野猪的蛮力,一时难以近身。
而在另一边,白永旺带着三个儿子和两家亲家的汉子负责围捕第三头大野猪。
白诚满和田大生此时正猫着腰,手中紧紧攥着粗壮的麻绳,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急切,瞅准时机就想扑上去将野猪五花大绑。
然而,这头野猪实在是力大无穷,白诚满和田大生刚一扑上去就被野猪狠狠甩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摔在泥地上。
幸好地上满是被雨水浸湿的软泥,他们只是身上多处被蹭得生疼,倒也没有受什么重伤。
白永旺站在一旁,双手紧握着锄头,面色凝重,一边瞅准时机用锄头敲击野猪的背部,一边扯着嗓子大声指挥:“诚阳,诚佑和水柱你们几个从那边包抄过去,动作快点!”
突然,他看着田大生又摔在地上,立即冲着田大生喊道:“哎呦,大生,你可得小心点啊,千万别被猪蹄给踩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田大生翻了个滚麻利的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应了一声后再次和白诚满又朝着野猪逼近,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抓捕行动 。
妇人们也纷纷出来站在洞口看汉子们抓猪,迟迟抓不下一头,她们满心都是担忧,时不时交头接耳。
“哎呀,这可太危险了,也不知道咱们家那口子能不能行。”
“就是,刚刚那野猪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不过我家那个也浪费了机会,真该直接一刀砍在那野猪的脖子上!”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媳妇眼睛一亮说道:“男人们抓大猪,咱们去抓小猪呗!我瞧见那几只小猪就在树后面躲着呢。”
这话一出口,妇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心动,可也有人面露犹豫。
一个小媳妇皱着眉,看着这倾盆大雨,担忧地说:“这雨下得这么大,能抓得到吗?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淋个透心凉。”
最先提议的妇人却满是自信,胸脯一挺,说道:“这有什么抓不到的?大猪咱们是对付不了,可小猪还能难倒咱们?
咱们女人这么多,让半大的孩子在洞里守着,咱们拿上家伙冲上去,我可看清楚了,有四只呢,这可不少肉了!”
她的话像是给众妇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不少妇人纷纷点头附和。
“对,我看行,小猪肯定没大猪厉害。”
“那还等什么,说干就干!”
于是,妇人们急忙跑回洞里安顿好自家孩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躲在洞口千万别出来。
随后,她们各自抄起家里的农具,有拿着锄头的,有握着砍柴刀的,还有拎着扁担的,毫不犹豫地冲进雨中朝着小猪藏身的地方奔去。
要是换做昨天那样的天气,又热又没水,大家肯定不会主动去抓野猪,只会做好防御不让野猪伤害到他们。
可今天这场大雨让队伍里接了不少水,大家想着要是能抓住猪想怎么吃都行,水煮、烧烤,想想都让人垂涎欲滴,这才让大家有了十足的干劲。
阻止白莲出来的李老太这时早就带着柳招娣也在洞门口看看自己男人和几个儿子是怎么抓野猪的。
李老太之所以没带上田氏和陈氏,原因再简单不过。
这两个儿媳都有孩子,在她看来,危险时刻护着自己的孩子,当娘的心里才踏实。所以她只叫上了同样满心担忧白诚满的柳招娣,这丫头胆子不比白莲的小。
结果她们没看多久,就听到旁边一群妇人热烈地商讨着要去抓小野猪。
那些妇人个个兴致盎然,可李老太对此却没什么兴趣。
家里的干衣服都没几件了,刚刚才洗了两大盆衣服,现在还愁没地方晾呢,再把身上的淋湿可就没干的换了。
而且这雨天路滑,抓小猪可没那么容易。那几只小猪又不傻机灵得很,哪能轻易落入她们手中。
万一在抓捕过程中摔倒受伤,那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不仅抓不到猪,还得拖累家里人照顾。
柳招娣站在一旁,看着李老太平静的面容,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便轻声问道:“娘,咱们要不要去帮忙呀?”
李老太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咱们家去了不少男人,他们要是能打下一头野猪,咱们家的肉肯定少不了,咱们娘几个把家里的孩子和家当守好才是要紧事。”
柳招娣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还是娘想得周到,我听娘的。”
说完,两人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激烈的抓猪现场。
白莲正大口扒拉着饭,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李老太所在的方向。
见李老太和柳招娣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慌乱,白莲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两头骡子肯定安然无恙。
“早知道就不洗衣服了,眼下他们几个的衣服又被淋湿了,都没干的换。总不能让他们爷几个都穿厚衣服吧,这大夏天的,不得捂出病来。”陈氏坐在一旁看着两盆满满的湿衣服满心自责。
白莲咽下口中的饭,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现在赶紧给他们做一套不就行了嘛,也不用做得多合身,大一点也没关系。
夏季衣服嘛,随便缝缝补补,只要不露大洞就行。这样总比穿湿的强,湿衣服贴在身上多难受啊。”
“你这办法不错,只是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陈氏犹豫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时间紧迫,她不确定能否在家人回来前赶制出衣服。
“有什么来不及的?抓猪一时半会好不了。你们就现在赶紧做呗。又不是要拿出去卖,针脚也不用讲究多好,正巧咱们家里布和针头线脑都有。”
白莲说着就站起身来到一旁放行李的地方找出一个大布包给了陈氏,那布包里面都是布,是从布匹上剪下来的,这样才不会惹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