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嬉笑打闹过后,陈蒨领着几人来到他主持修建的池畔餐厅就餐。
待各色菜肴依次上桌,陈蒨环顾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突然察觉到好像少了几个人,不禁微微皱眉,疑惑地开口问道:
“禹惠和子怡呢,怎么没见她俩?”
许是怕陈蒨听后发火,陈禹康小心翼翼地将他身前的那些易碎瓷器皿具移开后,才缓缓开口解释道:
“禹惠说是去护军府给李兄送饭了,至于子怡,好像是去见一个新认识友人,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妹妹,我的妹妹!还没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李萧然你大爷的!”
正骂的兴起时,陈蒨的目光没来由落在旁边给自己剥螃蟹的崔绍芸身上,这一瞥让他想起,崔绍谦的遭遇倒是与自己颇为相似。
想着待会儿下午去找崔绍谦,跟他交流流自己可爱的妹妹被黄毛拐走后的心得体会,这么想着,陈蒨心头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许多。
“唉算了……女大不中留,咱们直接开吃吧。”
陈蒨刚压下心头的火气,才吃了几口饭菜,门外便传来了那熟悉的“黄毛”的嗓音。
“陈兄,你们在里面吗?”
众人的目光随着声音转动,只见李萧然与陈禹惠一前一后步入了屋内,而崔绍谦则提着两个空的食盒,如同小厮般紧随其后。
李萧然没有注意到陈蒨脸上的表情已核善的吓人,还在点评着他桌上的菜色。
“陈兄,今天禹惠给我带的虾和你这盘是同一种吧,原来是你亲手做的呀,可太好吃了!”
说着还不忘用手从陈蒨的盘中取出一个剥好皮的虾放到嘴里,是一点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陈蒨见他不光染指自己疼爱的妹妹,竟还敢染指自己盘中的虾,终于忍无可忍,砰地一声将筷子掷于桌面,随即身形一晃,绕至李萧然身后,用小臂扼住他的咽喉后,开始咯吱他的肋骨。
“啊——我跟你个拐走我妹妹的黄毛拼了!”
“哦吼吼吼——我错了,我错了陈兄!别挠我了,好痒啊!”
见他俩在折腾下去就该错过自己的正事了,崔绍谦便赶快上去劝道:
“行了陈兄,快别闹了,我跟萧然来是有正事的。”
听到有正事陈蒨才将已经乐的前仰后合的李萧然给松开。
“快讲。”
“今天是那马夫之后领中军支援关中的日子,陈兄何不前往一观,见识一番那胆怯如鼠之辈是如何统率三军的?”
陈蒨顿时来了兴趣,招呼着众人就要一同前往。
“那咱们是该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哎,不对”,柳言昱从容站起,顺势接过话茬说道,“那马夫之后确实是浊如泥,怯如鸡,但楚家撑死也就算是赵家这个暴发户身边的一只苍蝇罢了,可远远谈不上高第二字!”
……
洛阳郊外,牙门军驻地,作为大齐最为精锐的机动之师,此刻却目睹了令人咋舌的一幕,他们的都督竟是乘坐轿子来的军营,待会还要坐在轿子带他们出征,现下十五万牙门军上下的那种轻蔑与藐视早已溢于言表。
若非赵倾然将自己在牙门军中的所有心腹嫡系都安排在了楚淮泽要带的这三万人中,恐怕以楚淮泽现在威望都不足以率领这三万大军走出二里地去。
陈蒨等人正坐在营门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观赏着这丑态百出的一幕,得空还不忘给身边几人讲讲后续的发展规划。
“这次楚淮泽要是在关中被长孙陵随手拍死,那赵氏皇族在军中还有影响力地方就只剩下荆州一地了。
咱们也要多努努力,要么把赵储真拉到咱们的阵营来,要么……你们懂得。”
正说的起劲时,他们几人看戏的身影被楚淮泽发现,他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一样朝着陈蒨这边走来。
“你在可怜巴巴地在这看着,这征西将军的位置也不会是你陈蒨的,要我说啊你不如赶快滚回颍川老家去吧,在洛阳不管是征西将军还是公主你都争不过我!”
陈蒨只觉眼前的小丑无比的聒噪,随即口中一个发力,直接把瓜子皮呸在楚淮泽的脸上。
“我要是被拜征西将军,那靠的不光只有我的家世,还有我自己的真才实干。
而你能被拜为征西将军纯粹是因为赵倾然她人蠢眼瞎,别人用脑子思考,她用篮子思考。
你是面她是水,你俩活一块,正好是你们俩肩膀上顶的那瘤子里装的东西。
你呀,与其现在跟我这装绿茶呈一时口舌之快,还不如赶快找个庙去拜拜,让老天爷能保佑你,让对面晋国那能将秦魁阵斩于上邽城下的大将军长孙陵也是跟你俩一样满脑子浆糊,要是不能话,就趁现在好好研究该怎么逃跑吧。”
一瞧见楚淮泽脸色气得如同猪肝般通红,陈蒨就感觉是周身舒爽,从脚到头,上天灵盖,下通胯骨轴。
“就喜欢你这样既看我不爽,又拿我没有办法的,你越急我就越高兴,所以楚马夫现在就开始尽情的取悦我吧!”
眼见自己在言辞上占不到便宜,楚淮泽遂意图再次施展旧策。他一把扯下束发的髻子,猛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末了更是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哭喊起来。
“快来看看啊!有人来牙门军的驻地闹事了,还动手殴打朝廷的征西将军,快来人把这几个反贼拖下去乱棍打死!”
一个裨将军见楚淮泽已经狼狈的倒在了地上,赶快带了一营精兵将陈蒨等人团团围住,他刚想着上前那领头的陈蒨开刀,在楚淮泽面前好好表现自己,就被陈蒨一个大逼斗扇到了地上。
“我是当朝九卿之一的光禄勋陈蒨!要么滚!要么死!”
那裨将军一听来的人是陈蒨,顿感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而围住陈蒨的那一营兵马在听到陈蒨让他们滚的命令后更是如临大赦,不过片刻功夫便作鸟兽散。
“明……明公,末将不知是明公大驾,刚刚多有冒犯,还望明公海涵,就把我……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陈蒨向门口指了指命令道:
“跪门口扇自己嘴巴子去。”
“谢谢明公,谢谢明公,末将这就去。”
打发走那不长眼的裨将军后,陈蒨又将目光挪到楚淮泽的身上,那眼神仿若在看什么腌臜不堪的垃圾,刺的楚淮泽生疼。
“你等着我……我回去……就告诉倾然,我让她杀了你,你……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