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来给我最钟爱的学生助阵嘛,虽然不知道蒨儿你在干什么,不过你最好快点解决眼下的问题,我这把老骨头可陪你跪不了多久。”
陈蒨也是跪的膝盖生疼,便暗戳戳的比了一个oK的手势,旋即也不管人家有没有看懂,直接捂着胸口处,在“啊”的一声惨叫后,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突发的变故瞬间让周围的百姓惊骇不已,纷纷急忙上前关切地询问陈蒨的状况。在众人中,与陈蒨相处最久的崔绍谦最先回过神来,赶紧跪伏在陈蒨面前,泪流满面地呼唤着。
“明公,您是不是胸口上那被公主取心头血的旧伤又复发了?您都伤重成这样了,还在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以及天下万民着想,实在是太无私了、太伟大了!”
陈蒨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崔绍谦的脑袋按到嘴边轻声吩咐道:
“你会错意了,我这次倒下不是卖惨,是实在跪不住了,今这出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赶快找人给我抬走,咱们可以撤了。”
崔绍谦伸手一挥,马上就有两名死士上前架起陈蒨。
“明公,我这就送您回府去静养,您可一定要撑住啊!”
周边围观的百姓见到这样一位本就是天神降世,旨在为万灵降下福祉的忠臣良将,即便遭受贼人陷害,被发妻所弃,身心俱创,却依然挺身而出,愿以德报怨的为大齐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挥剑而战后,无不为之不落泪。
后反应过来的李萧然和柳言昱二人还没从自己的戏里走出来,二人拔剑而出,直接挡在了意图探视陈倩伤势的赵倾然身前,随即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赵倾然进行人身攻击。
“明公这数年来皆奉献于天下苍生,为大齐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究竟有何负于你们赵家的,公主殿下此刻上前惺惺作态,难道又欲寻觅时机,想要暗中加害明公,使我大齐的百姓彻底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就是,公主殿下还是别在此虚情假意的装模作样,赶快去看看您新纳的那个名为征西将军的面首吧,不过是见两个刺客都能被吓得瘫倒在地,手脚不听使唤,这要是到了关中和长孙陵打了照面,不得直接让人吓得半身不遂了!”
两人阴阳怪气地痛快完嘴后,陈蒨也在在四周百姓的簇拥下,被缓缓抬回了陈府,府门刚一闭合,便与慌张失措的崔绍芸迎面相遇。
“蒨哥哥……蒨哥哥他怎么了,怎么是被抬回来的?是受伤了吗?”
崔绍谦白了眼自己的上赶子倒贴的的好妹妹,没好气道:
“他装的。”
陈蒨则一个前空翻,直接蹦到地上替自己辩解道:
“计谋,这叫计谋,攻心懂不懂?”
崔绍芸见陈蒨无恙面上紧张的神色才稍稍舒展,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像个新婚妻子一样抱着陈蒨的胳膊。
“蒨哥哥你饿不饿呀,芸儿给你包了鹅掌鲍鱼馅的小馄饨,要不要现在去给你煮一点?”
韦巡凝望眼前这幕情景,已然觉得恍若隔世,思绪仿佛逆流而上,再次勾勒出十多年前初见陈蒨与崔绍芸在园中追逐嬉戏的旧日画面。
“你们崔家这丫头还是这么惯着蒨儿他呀。”
崔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那恨不得长在陈蒨身上的孙女应和道:
“是啊,如今芸儿已将全部精力都倾注于蒨儿的身上了,现在不到夜深时都不知道回府,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女大不中留喽,看来老夫在外云游的这几年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呀。”
陈家正厅内,韦巡一扫先前的散漫不经,周身气场全开,身体轻轻向陈蒨一侧倾斜,展现出了一副极具侵略性的姿势来。
“不知明公在险些丢掉命后,是不是还对那赵倾然念念不忘呢?”
“师长想知道什么可以直言,学生必是知无不言,又何出此刻薄之言试探呢。”
韦巡在桌案上敲了敲,其孙韦韶钰立马从怀中取出数封密信摆到陈蒨面前。
“喏,看看吧,这是为师这几年派人查到的当年你陈家惨案的真相。”
陈蒨只低头粗粗扫了一眼,确认和自己先前了解的内容一样后,便放下心来。
“嗯哼,然后呢?”
“然后?蒨儿你看完这些之后就没有任何感受吗?那赵倾然是给你下了什么药,把你给迷成了这样?!”
看韦巡愤慨的样子,陈蒨便基本确定了这也是个与赵家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主,但有仇归有仇,能不能为他所用才是陈蒨现在最为关心的事。
“是师长您当初教我的要忠君保国,今又何出此无君无父之言呢?”
“笑话!”
韦巡猛地一拂,案头茶具顿时倾覆,摔落一地。
“老夫当初教你的可不是愚忠,而是从道不从君,道在君,则从之,可如今的天子是那有德行、有道的君王吗?”
“那您是希望我以有道伐无道,以有德代无德吗?”
此话一出到是给韦巡整得有点手足无措,说是吧,现在满朝公卿齐聚一堂,在这明晃晃的劝人篡位确实有些不合礼法,说不是吧,但他也确实是有这个意思,而且还显得刚刚数落陈蒨的他显得很虚伪。
陈蒨则没有给他犹豫思考的机会,继续追问道:
“若是的话,老师与京兆韦氏可愿助我?”
见陈蒨敢在众臣面前以近乎于明示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反意,韦巡也就大体能猜的出现下朝中的局势了。
“当今天子昏聩无德,公主及其幸臣集团把持朝政,祸乱朝纲,此乃天下苍生之悲也,我京兆韦氏一门断不会与此等败类为伍,只会支持有德之君!”
说罢,韦巡便话锋一转,附在陈蒨耳边轻声问道:
“那蒨儿可知,你前些日子在大齐境内,大张旗鼓地靠人为造神来掠夺它赵氏皇族的天命、正统、政权合法性及民心等的行为有何死穴吗?”
“当然知道,我本人在战场将没有任何失败的容错性可言,但凡有一次败绩都是对我的天命与合法性的毁灭打击,所以我在这个过程中也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