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意点了点头,对糯糯道:“糯糯跟娘亲说再见。”
糯糯拉了拉陈意晚的手,“娘亲,我还能来这里看你吗?”
陈意晚本想说一句,不要叫我娘亲,张了张嘴,脱口而出地却是:“当然可以,你随时来莲花台。我让夏夜哥哥给你做好吃的。”
回到二层楼,奔奔痛骂她恶趣味,猫爪子在半空中几乎要挥出火星子。
“能不能用点心,好好起个名字!”
夏夜也同样很不满。“你怎么能让你儿子叫我哥哥!占便宜没够啊你!”
一番折腾下来,倒让陈意晚的心情好了几分。
夏夜早就在莲花台快闷成蘑菇了,屡次怂恿陈意晚陪她出去玩玩。
陈意晚惦记着云晏的嘱咐,没有应他。
云凌依旧每日去神殿祭祀。陈意晚陪着他,顺便去云晏的墓前坐一会儿,说说话除除草。总是把自己整的泪眼婆娑。
时间长了,大家担心她抑郁成疾,便也都劝她出去走走,最近外面海清河晏,人民安居乐业,女反派吞月仙子姬潇月死了,大家的日子仿佛也好起来了。
从某个角度上来看,仿佛真的是她这个女反派克了整个颍川大陆。
只是一贯喜欢凑热闹的陈意晚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致,云晏的离开,仿佛也把她的精气神给带走了。最后,连奔奔也开始劝她。
“出去逛逛吧,我想吃糖炒栗子了。”
于是,在一个下着雪的早上,陈意晚和夏夜送云凌去了神殿,回二层楼的途中,夏夜带着她,溜溜达达地便去了染花巷。
巷尾的那家面店已经改成了医馆。
夏夜自从定居莲花台,夏家的事情就很少过问,神木林也改成了酒楼。
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劳作。
颍川大陆竟真的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夏夜先带着陈意晚将从神殿取出的玉佩给当了一袋子银钱,两个人看戏听曲嗑瓜子,玩的不亦乐乎。
天擦黑的时候,给奔奔带了一袋糖炒栗子,夏夜又给云凌打包了一份烤奶,两个人又溜溜达达地穿过恶狗岭回了莲花台。
恶狗岭的毒雾已经散了,只是地还是焦黑的,没有生机,连杂草都没长半根。
几天下来,陈意晚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人也胖了几分。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很快便被人给盯上了。
“这已经是第三波了。”夏夜带着陈意晚拐进一条胡同,忍不住埋怨:“丁晚意怎么管的家。”
“他最近忙着收复云居,可能疏忽了。”陈意晚替丁晚意辩解道。
“你对他倒是挺关注的。”
并非是她关注,而是她安排的。
前几天听奔奔说的,云居被她烧成了焦土,留下了一些云家的遗老遗少,缺衣少食。从前他们高高在上,不事生产,如今跌下神坛又不懂劳作,几场大雪下来,冻死了不少人。
陈意晚于心不忍,让奔奔给丁晚意传信,过去接济一二。
睡了一夜,又担心伤了云家人自尊,让奔奔传信,行事要谨慎。
第二天,忽又想到云家前家主去世,并没有指认下任家主,云家现在一片废墟,人人活得艰难,便再也没人主动去争一争这云家家主的位置了。
当天夜里,辗转反侧,忽然坐起,喊来奔奔,让他传信给丁晚意,索性直接接管云居吧。
奔奔被吵醒,大怒:“我是你亲哥,不是你信鸽!”
陈意晚无奈,只好拖了一只睡得香甜的田鼠,给他背了个小包,塞上了信。
丁晚意第二天就带着糯糯到了莲花台,认认真真地听完了陈意晚的嘱咐,回去就开始招兵买马了。
云家的难题解决了,她却遇到了麻烦。
眼看追踪他们的人越来越近,夏夜只得拉着他,翻了两处民宅,才躲开了。
“我们答应云凌,在染花巷不用功夫的。”
夏夜气喘吁吁地擦着汗,“情况危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说,你该减肥了哈,你看你肚子,快赶上抱抱了。”
抱抱最近又揣上崽了,天天晚上跟她一起睡。
夏夜和陈意晚遇到了麻烦,当天晚上回去地便有些晚,云凌把晚餐热了又热,几乎要坐不住的时候,他们俩才姗姗来迟。
“你们日日带着金银首饰去当铺,在染花巷里游手好闲地晃悠,不被盯上才怪。”云凌给他们二人边盛鱼汤边教训二人。
曾经风光霁月的少年,而今也成了个操心的老妈子。
陈意晚喝了口鱼汤,觉得有些腥,又放下了。
云凌挖了她一眼,“这是我从冷潭下钓的鲜鱼,补得很,你乖乖喝了。”
“有些烫,我稍后再喝。”
“明天开始,不给你们金银首饰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赚钱,也知道知道养家的不容易。”云凌赌气道。
那碗鱼汤最后被抱抱给喝了,半夜爬云凌的床,被云凌闻到了腥味,气得第二天当真断了夏夜和陈意晚的粮饷。
陈意晚又实在拉不下脸来向丁晚意讨要银两,便和夏夜商量着,在染花巷找份零工做。
陈意晚早就换了容貌,夏夜的易容手段也高,并不会被人认出。
只是夏夜游手好闲惯了,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到底能干点啥赚钱的买卖。
如昼便是在此时,进入二人视线中的。
不怪夏夜和陈意晚盯上他,这家伙也确实是太扎眼了些。
不仅是一身绫罗绸缎扎眼,行事也扎眼,他竟然当着夏夜的面,调戏神木林的小丫头。
“你们神木林不是号称颍川最大的青楼吗?怎么,伺候伺候如家大少爷很为难吗?”
自从云家没落,颍川原本高高在上的云居,浅羽,望月家也都被拉下了神坛,大家忽然意识到,他们也是人,并无什么沾不得碰不得的。
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没人愿意上前解围。
这个号称如家大少爷的,并非如家的嫡系少爷,他的父亲如良和如家的现任家主如期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同一人,几乎可以称得上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了。
可即便如此,如良占了个如家姓氏的便宜,在染花巷,人人都不愿招惹他,便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让他在染花巷置办起了一个不小的家业。